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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胖姑娘撩夫计(一) ...

  •   妞妞非常难过,因为她爹用两斤猪肉就把她给卖了。

      临走前,妞妞她娘含着一把泪地告诫她“妞啊,以后到了别人家,记得少吃饭,多干事儿,啊?”

      妞妞死抱着河边的大柳树不撒手,一个劲地嚎啕,“凭啥卖我呀,凭啥卖我呀,爹也不干活儿,咋不卖爹啊……”

      她爹一个巴掌拍在她脑门上,气的胡子都飞起来了,“你还有脸说!这十几年来,你说说吃了咱家多少肉。所有人都在瘦,就你一人在胖。你瞧瞧你弟弟,都瘦成萝卜条儿了。你再瞧瞧你娘,都瘦成萝卜丝儿了。你再瞧瞧我,……”

      妞妞停住哭,看着他爹。

      “……咳,算了,我就不瞧了。总之,这个家是留不住你了,你赶紧随人家走吧。”

      妞妞知道没办法了,只能抽抽搭搭地拿起地上的小包袱,挂在臂弯上,委屈地跟着来人后头走。

      走了大概几百步后,妞妞回头,看见她爹她娘带着她弟乐呵呵儿地正准备回屋。心里越想越不甘心,于是冲那边大喊,“爹你骗人,肉都给你吃了,我就喝了两口汤。爹是个大骗子,晚上要尿裤子。”
      说完,拉着来人的手一溜烟往村口跑。

      出了村,外边太阳火辣辣的,树上的蝉儿嘶得有气无力。

      走了大半天,妞妞的脸都晒红了,脚底板也火烧火燎的。偷偷瞄一瞄身边的妇人,尽管也是满头大汗,但丝毫没有休息的意思。
      于是妞妞只得继续忍着。

      大约又走了半个时辰,妇人终于开口了,指着树下一片阴凉处说,“就在这歇会儿,等过了晌午的毒日头再赶路。”

      妞妞心里那个激动啊,忙不迭地跑到树下,一个屁股墩儿坐在地上。

      等缓过了劲儿,妞妞瞅着旁边面无表情喝水的妇人,讨好地开口,“姐姐,咱们这是去哪儿啊?”

      妇人冷冷地瞟了她一眼,“叫什么姐姐,我生娃儿的时候你娘还在玩泥巴呢。”

      妞妞听完,立马从善如流地改口,“啊,怪我,我刚说得不对,您别介意啊奶奶。”

      说完,还十分狗腿地给妇人捶捶小腿,捏捏肩膀。
      妇人闻言脸立马变青,一股怨怼之气即将破喉而出。

      妞妞眨巴眨巴大眼,不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凉气是怎么回事,她刚刚,有说错什么吗?

      妇人的一双小细眼凉凉地瞅着妞妞,半晌才幽幽道,“叫大婶儿,我还没那么老。”

      “哦,那大婶儿,咱们要去哪儿呢?”
      “秀水村。”

      妞妞眼睛转了转,加重了捏肩膀的力道,称热打铁,“秀水村的谁家啊。”
      妇人眯了眯眼,似乎很享受这种服务,抬了抬右边肩膀,“这儿,再往下点。”
      “诶,好。”

      妇人继续道,“一个姓慕的人家。那家有个儿子,还挺俊俏的,就是腿有点毛病……哎呦,你捶我脑壳儿干啥?”

      “啊,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大婶儿,您继续说,继续说。”妞妞又转战到妇人跟前,捶她的小腿。

      妇人看着跟前忙活的妞妞,仿佛看穿了她的想法似的,安慰道,“你也别不舒服,那孩子虽说腿脚不好,但家里条件还是不错的,让你个把月吃回肉不成问题。”

      妞妞不满地嘟起嘴唇,难道她看起来像是那么爱吃肉的人吗?

      妇人上下扫了她一眼,哼了哼,那意思是说,像不像看你身材不就知道了吗?

      妞妞挫败,好吧,都怪这副身子。明明她也没吃什么,可偏偏身子就像吹气球一样鼓起来了。真是应了那句话,人家都是喝凉水塞牙,她是喝凉水长膘。

      这个妞妞,就是几天前刚穿越过来的陈安歌。

      安歌看着自己肉乎乎地小手,心里泪流满面。曾经有一副纤细的身材摆在我面前,我没有珍惜,等到变圆了才后悔莫及。人世间最痛苦的事莫过于此,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一定会对当初的自己说五个字,且瘦且珍惜。

      等休息够了,两个人继续朝着秀水村的方向走去。

      每走一步,安歌的心里就紧张一分。心里既盼望着能马上就见到他,又害怕见到了的不是以前认识的那个他。而且,虽然她还是自己的容貌,但抛去只有十一岁不说,还足足肿了三个size。这样的她,他会喜欢吗?

      就这样,怀揣着既忐忑又兴奋的心情,在傍晚时分,他们抵达了秀水村。

      秀水村是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子,而且普遍比她家在的那个村要富裕一些。

      他们那个村基本都是茅草屋,秀水村随便一家都是小木屋,甚至还有几间瓦房。

      妇人带着她来到一个篱笆围成的院子里。院子左边儿是一小块儿绿油油的的菜地,右边是一颗老树,树下有口井,井边上坐着一个女人,正在洗菜。

      妇人把她往前一推,“喏,这就是你未来婆婆了。”

      安歌有些羞涩,还真有种丑媳妇见公婆的感觉,也不敢直视,攥着裤腿儿的手一阵阵发汗。

      女人在围裙上擦了擦手,走过来看着安歌,微微皱了皱眉,但语气还是很温和的,“事先怎么没说这么胖?”

      一听这话,安歌心里一咯噔。果然,被嫌弃了。

      妇人讪笑着,“这说明这丫头有福气啊。别看现在胖了点,以后长大了自然会瘦下来的。你瞧瞧这鼻子,这眼睛,多有灵气啊。”

      女人仔细打量着,最终妥协地点了点头,从兜里掏出三钱银子,“就这样吧。”

      妇人眉开眼笑,接过钱立马屁颠屁颠地走了。

      安歌看女人走远了,这才小心翼翼地对女人说,“您吃亏啦,她用两斤猪肉就把我从我爹手里要过来了。”

      女人难得地笑了笑,轻轻地拍了拍安歌的脑袋,“我知道。我叫慕秋,别人都叫我三娘。从今往后我就是你娘了,知道不。”

      安歌点点头,乖巧地喊了声,“娘。”

      “哎。走吧,我带你进屋看看我儿子你相公去。”

      一声相公,成功地让安歌的脸红了。

      安歌跟着三娘走进一间屋子,屋子的床上坐着一个少年。

      少年大约十六七岁的样子,身穿白色的单衣,低着头正全神贯注地往自己腿上扎针。

      三娘笑着介绍,“这就是你相公了。”

      看到少年的一刹那,安歌的眼睛就红了。

      她一直相信情人之间总是存在一种莫名的磁场,以至于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而此刻,眼前的少年虽然蓄起了长发,容貌也尚显青涩,但举手投足间那份淡然内敛的气质她不会认错。

      见到有人进来,少年抬起了头,看到门边傻站着的安歌,眼里露出一丝疑惑。“娘,这是……”

      三娘领着安歌进了屋,来到少年跟前介绍,“这是你媳妇儿。”

      少年扫了她一眼,不为所动地继续扎针,语气忽然冷淡下来,“我哪来的媳妇儿,不要!”

      “知儿啊,娘知道这婚事儿你不乐意。可是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了,这方圆几里没有哪户人家肯把女儿嫁给咱家的。娘好不容易给你相了一个,你就别倔了行么?”三娘苦口婆心地劝说。

      少年抬头,看着母亲恳求的目光,终于放软了语气,“娘,我不想害了人家。”

      “知儿……”

      “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个细微却突兀的声音从旁侧响起,打断了三娘的话。

      慕谨知闻言不由地转过视线,看着一旁的小姑娘瘪着嘴,睁大了圆溜溜的眼睛瞪着他,眼泪要掉不掉的样子。

      “我一天要吃四顿饭,顿顿都要有肉。晚上睡觉磨牙爱打呼噜。我还懒,不爱干活儿。最重要的是,我胖得连我爹都不要我了……”

      慕谨知呆呆地看着安歌一边说一边掉眼泪,心里有种奇异的感觉,似乎是,不忍心?

      安歌抽着鼻子,带着哭音道,“咱俩比起来,到底是谁祸害谁啊?”

      “其实我知道的,你们都嫌弃我……”

      说完了,安歌还狠狠地抹了一把眼泪,装作一副委屈但倔强的神情。内心却敲起小鼓。

      哎呀,也不知道这番话能不能打动阿慕,她是不是该再说得惨一点,譬如身患绝症什么的?

      实在不行,她就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装晕倒,他总不能把一个病人赶出去吧。

      慕谨知抿了抿唇,不说话了。

      三娘一瞅儿子的表情,心想有戏啊,于是赶紧加了一把火。
      “诶,这小姑娘咋这么多毛病呢?不行不行,得赶紧把王婆子叫回来,卖到别家去才是。”边说边装模作样地拉着安歌往外走。

      安歌哽咽得更大声了。

      “哭也没用,赶紧的。”三娘催促着。
      安歌踉踉跄跄地被拖着走,看上去可怜极了。
      “好了!”慕谨知及时出声制止。
      两个女人立马停止回头看他。

      他撇过头,极其别扭地说道,“这个媳妇儿我认了还不行吗。”

      “哎,好!”三娘立马眉开眼笑,推了推身前的小人儿,“儿媳妇儿听到没,快叫相公。”

      安歌吸了吸鼻子,一抹眼泪,弱弱地喊道,“相公!”

      慕谨知转头,一本正经地纠正道,“不许叫相公。”

      诶?

      在安歌渐渐红了眼圈中,他无奈地解释道,“你还太小,先叫哥哥吧。”

      “哦,哥哥!”

      没人知道,此刻安歌心里那血沸腾的呀,哥哥妹妹的,这是多么引人遐想的称呼啊,尤其他们还是那样那样的关系。

      以前跟阿慕在一起的时候,就被他说过不许叫他哥哥。她的阿慕是个保守到骨子里的人,有非常好的教养,所以很不习惯情人间的这种称谓。

      现在,可是阿慕亲口让她叫她哥哥的呢,矮油,想想都害羞。

      哥哥也很好啊,毕竟还没成亲不是吗。至于相公这个称谓,还是留到以后生米煮成熟饭了再叫吧。

      生米煮熟成熟饭啊,和阿慕睡在一张床上,然后……

      不不不,不能再想了。她可是个内心纯洁的好女孩,怎么能想那些不正经的事情呢?

      ……不过,对象是阿慕的话,还是可以想一想的吧……

      “你脸红什么?”慕谨知皱眉奇怪道。

      沉迷在幻想中的安歌嗔怪地抛了一个眼波过去,扭了扭小胖身子,嘟嘴道,“讨厌!”

      “……”

      看到对方一脸受到惊吓的神情,安歌一个激灵从幻想中回过神来,糟糕,一不留神暴露本性了。

      想了想,安歌跑到慕谨知身边拉他的袖子,仰头一脸真诚,“那是因为听到哥哥你愿意接受我,所以太激动了。”

      面对这么热情的安歌,慕谨知有些局促,想扯回袖子,奈何对方拽得太紧,只好作罢。

      “那个,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他垂着眸,身体往后倾拉开距离,语气尽量显得自然。

      “安歌,陈安歌。”她看着他的眼睛认真道。

      晚上,吃过晚饭。安歌抱着小被子来到慕谨知房间。

      “哥哥,娘说让我跟你睡。”安歌含羞带怯地站在门边上,脸红红的。

      慕谨知手一抖,银针扎到了大腿上。

      淡定地拔针,放在一边。慕谨知抬头,淡淡地说,“你听错了,娘是让你睡我以前的小床。”

      屁,安歌心里暗暗腹诽,明明就是让我跟你一起睡的,还让我小心别压着你的腿呢。

      不过表面上,安歌还是很天真地点点头,还配合着四处张望,“哦,那小床在哪呢?”

      慕谨知顿了顿,掀开被子,“我去给你搬。”

      安歌不吭声,站在一边看着。

      慕谨知拿过床边的一副拐杖,支撑着下了床。安歌提心吊胆地看着,生怕他一个不小心就摔倒了。她也不敢过去扶他,怕伤害了他的自尊心。

      可显然安歌的担心是多余的,直到他拎着木床架子走到她跟前时,她害怕的情况也没有发生。

      看到她怔楞的眼,他笑了笑,不甚在意地解释道,“用多了就习惯了。”

      明明她还什么都没说呢。

      他把不灵敏的腿那半边身子抵着床头,以此固定着坐在床沿上。然后弯腰去组装那些木床的架子。

      安歌立马窜到跟前,蹲下身将木架递到他手上。

      看到安歌紧张又局促的样子,他笑笑,也没说什么。

      没过一会儿,一张大约一米五的小床就拼好了,安歌睡在上面正合适。

      “哥哥,我能靠你近点吗,我晚上睡觉害怕。”安歌弱弱地提出要求。

      这是实话,安歌从小是在乡下长大的,等上了大学全家才搬到城里。要知道,乡下从来是不缺乏鬼故事的。偏偏安歌又特别爱听老人们讲那些鬼故事。长此以往,这就养成了安歌一个坏习惯,

      不敢一个人睡。即便一个人睡,房间也一定要越小越好,而且一定要有灯。

      慕谨知皱了皱眉,一副犹豫的样子。

      安歌伸出胖乎乎的小手合十,一脸可怜,“拜托了哥哥,我怕鬼,真的很怕。”

      慕谨知叹了一口气,将她的床往他那边拉了拉,中间只余三十厘米左右的空隙。

      “谢谢哥哥,哥哥真好。”安歌满足地跳进被子,只露出小半个脑袋笑眯眯地看着慕谨知。

      慕谨知又不动声色地从柜子里拿出一卷绳子和灰布,在他们之间竖起了一道帘子。

      帘子遮住头部以下,这样防止她半夜害怕,可以一侧身就能看见他。

      对此,安歌没有异议。

      熄了灯,两人都躺在各自的床上。初夏的夜晚安静得只听得见虫吟和水塘里的蛙鸣声,催人入眠。
      门外一直听着动静的三娘面露微笑,悄悄地离开了。

      从今天起,陈安歌与慕谨知的美好生活,正式拉开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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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公告
    公主请留步!! 预收文《神明有信》跪求收藏!! 是关于神明的治愈系单元小故事。
    ……(全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