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Act 0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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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神。拉弓。张弦。
正中靶心。
我收起弓，听着在耳边响起的欢呼声，发现自己并没有为此欢喜或者紧张。
我目前的名次已经足够进下午的决赛，现在倒已经没有我什么事了。
想了想我还是看了眼对面高中组的比赛。
倒不是出于礼貌去看带我前来的落合学姐的状况，而是高中组的竞赛，真的非常精彩。
无需自谦，我足以确信，我个人的水准已经到了初中组的顶峰——直到目前，这些没有一个能够让我看得上眼。
但是高中组，就以现在，落合学姐就遇上了对手。
多人同时射箭，有实力相当的对手的确容易增添压力，更别提是在这么多人的呐喊助威之下。
对面穗群原学院的参赛者，那个黑色短发的女性气势逼人，相比之下，如今弓都拿不稳的落合学姐的确落了下乘。
而这已经是高中女子组的决赛。
果然，最后落合学姐分数还是差了两环。
我对于赛后互相鼓励，安慰败者，庆祝胜者的胜利这种没什么兴趣，又去看了另一边高中男子组的比赛。
男子组的参赛选手……我更惊讶了!
我甚至可以隐隐约约地看见有什么东西在某几个人的身上围绕……一定要找一个词的话，我愿意将其称之为“气”。
气最浓的，名为“月城雪兔”，次之则为“百目鬼静”。
而且还有一个人，身上虽然没有气，但我还是觉得他有什么地方与众不同，我这样的人居然也注意到了他的名字——“卫宫士郎”。
他们三人的弓道都几乎每次正中靶心，我看的正兴起，却突然身体一寒，下意识地靠后了半步。
有一个黑发的长发卷发少女正在和另一个戴眼镜的少年呐喊助威，说着“百目鬼君加油”，然而重点是，我在那个少女身上看见到的黑气——这种传言之中，只存在于鬼怪身上的。
可我看不见鬼，也从没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看见。
这股力量令我不舒服，而更令我惊讶的是，她旁边的那个少年分明隐隐被那股黑气笼罩，但似乎又有什么隔阂了开来，那是一只……蝴蝶？
这只蝴蝶，我好像看到过。
——存在于寺庙的书中。
但这些所有人的气，都没有那个穿着漂亮裙装的小姑娘来的浓烈。
她像是发光的太阳，分明站在她身侧的两个人，一个和她差不多高的男孩，还有比她高太多，气的颜色与她隐隐相仿的青少年也有浓烈的气，衬托之下都黯然失色了。
和他们一起的还有一个拿着dv的女孩子，她是这些人中唯一一个身上没有颜色的，她唤她同行的好友为“樱”。
这的确是个大众名。
因为接下来，我决赛的对手，也是樱。
间桐樱。
与落合学姐的对手，美缀绫子一样，都属于穗群原学园。
为这个紫发的美少女呐喊助威的有不少人，有我先前注意到的卫宫士郎，还有一个穿着红色小马甲的双马尾的少女——在她身上，我感受到的那种感觉更清晰了。
然后在这个时候，我听到了一个微弱的声音:
——“有无前辈!加油!”
“既然十代目这样做了……喂!神木有无!你可不能给十代目蒙羞!”
十足的括噪。
我拉开弓，面无表情地眯起眼瞄准。
十环。
换做对方，也是十环。
以我们两个的水准到了这一步，就是比赛耐力了。
我觉得自己拿弓的手臂有点颤抖，左手拉弓还是太吃力了。
对方看起来也没比我好到哪去，呼吸急促，面部有着过分的潮红。
我看着已经射到黄色.区域的箭，吐了口气。
以我的指力，还有把握射出三箭，换做别的什么我也许早就放弃了，可射箭不同。我不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可是这意义是不同的。
也许矛盾，但货真价实。
我只是射歪了，可间桐樱这一次完全脱靶。
她一脸平静地放下手中的弓，轻声说:“我输了。”
手上的肌肉还在颤抖，我怎么也止不住。
间桐樱的身上……也有着多少令我在意的气息。
而且这几天来，这位是我唯一一个，没有熟悉感却多少有些好感的人。
于是我也难得地说起了客套话:“承让。”
刚一下场，我就被落合学姐抱了个满怀。
等我好不容易从她的喜悦中活了下来，就听见她问我:“对了？有无你原先是并盛中的吧？刚才的那群人……是你原先认识的同学么？”
我看到了她脸上的欲言又止。
刚才那些人……是突然间为我呐喊助威的那伙人吧。
最开始声音最小的那个，尽管看起来是个瘦弱的少年，却是一行人的中心，所有人都以他为首，称呼我为“有无前辈”而非“神木前辈”，这本来就能够说明一些问题。
何况我也确信，他是这几个人中最为强大的那个。
褐发褐瞳……看起来非常柔和的颜色。
这种纯粹的直觉，感觉很怪异。
我轻轻点了点头，算是应下了那句“认识的同学”。
“有无，虽然我这样有说坏话的嫌疑，但那些人……并不是以光彩的手段加入比赛的。”落合学姐抿着唇，难得神色里流露了凛然的怒火，“随随便便插入比赛姑且不论，就连射箭的基本规则都不知道——尽管天赋可嘉，可这简直是对弓道的轻蔑——把冠军颁发给他们这群人……男子弓道部的那些人在做什么？!”
“……在你面前说了这些我很抱歉。”像是突然间意识到了自己的不妥，落合学姐又收敛了自己脸上的愤怒，“我只是将这件事告知有无你……那些人就在外边，说是有话要找你一谈。”
无论何时，交浅言深，都是大忌。
这位落合学姐会和我说这些，我倒觉得她挺不错的。
我认真地朝她道了谢，决定还是去看看那些人。
在这个瞬间，我莫名想到了远子姐的担忧。
我是突如其来转学的，就连对远子姐也只是寄了张明信片告知她这个事实。
我的确讨厌麻烦，可是同时，我也不太喜欢被动。
既然对方已经前来……
“有无前辈!”刚一出来我就被那个褐发少年眼睛里面散发出的喜悦怔住了，然后他突然变得慌慌张张，“啊啊……啊那个……有无前辈!恭喜你获得冠军!”
这个人，应该就是沢田纲吉了。
“有了十代目的亲自加油，神木有无你倒是勉强做的不错!”而这个，是代表并盛中的另一参赛者，狱寺隼人。
我的确知道，落合学姐口中所说的不光彩。
一个袖口别着“风纪”的黑发少年持着双拐突然出现，似乎是以威逼的方式使得本没有报名的并盛中横空出现在决赛，而这个狱寺似乎拿着类似烟花炸弹一样的道具毁掉了大部分的箭靶。
最后，这个沢田纲吉头顶突然冒出火焰，以惊人的成绩获得冠军——这一点真的无人可以辩驳。
就连我这种人，都多少心生不满——毕竟弓道应该是更被认真对待的事情。
显然我的沉默惹怒了后者。
“喂!你这个!前不久突然间就转校连十代目的允许都没有获得，现在还是这一副毫无关系的样子么!”
我看着这位口口声声说着“十代目”，这个称呼……联想到他们的行事风格，倒像是什么□□组织。
倒是被称呼的首领看起来温和得像是一只兔子……这样的人当□□之类的首领真的没问题么？
“狱寺君!请不要这么说!”沢田纲吉看起来一副抓狂的样子，他一边说着一边瞥着我看，“非、非常抱歉!有无学姐!”
“哼，蠢纲，好不容易见到对方了，到底要磨磨蹭蹭多久才说入正题？”突如其来的声音替我说出了心声，我看着这个不知道从哪个角落里出现的西装……婴儿，眯了眯眼。
真是一些乱七八糟奇奇怪怪的人，以前的我，怎么会牵扯到这个麻烦之中？
这个婴儿会说话……而且明显头脑逻辑清晰，气息隐藏得连我都没有察觉……而且显然并不属于妖怪一类的生物，但身上确实带着一丝奇怪的力量。
“R、Reborn!”沢田纲吉因为这个婴儿的出现似乎沉稳了些许，他用着明显的犹豫看着我，“有无学姐……”
他闭了闭眼，再次睁眼的瞬间褐色的双眼径直地看着我:“有无学姐，如果你是因为我那时说的话才突然转学的……我很抱歉。”
这个少年弯下了他的腰:“当时我并不是真心说那句话的!真的对不起!”
我只是看着他的头顶，在瞬间我觉得自己想到了很多，又什么都没有在想。
那是一种很奇妙的感觉，我像是被什么东西朦朦胧胧地包裹着，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作何感受。
“与你无关。”我只是冷静地说出了这句话，“我的转学，与你无关——如果你想要为此道歉，大可不必。”
“有无学姐……”他突然抬起头，神色像是被人遗弃的小动物，他张了张嘴却没有立刻接着说什么，过了片刻才慢慢道，“……那你……那你还会回并盛么？妈妈她也会谈到你。”
我垂下了眼。
说起来真奇怪，我并不想让这个人知道我不记得的事实，也许是我觉得，我会沾染到更大的麻烦吧？
我并不喜欢承诺，可到最后还是松了口:“如果只是偶尔的话。”
我看着他再次亮起的双眼，这个人……有必要这么容易满足么？
接下来没说几句，我就迅速告了别。
那个叫做“Reborn”的婴儿，看着我的眼神多少让我有些难受。
我多少察觉到了自己在与沢田纲吉相处的反常。
看来我同他过去必有深交。
但比起看到远子姐的想要靠近，这个人我却想要远离。
反正，我向他承诺的，也只是“偶尔”罢了。
作者有话说第5章 Act 05.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