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此流年》邓雪夏

7、第七章 回故地

　　周日早晨，我搭车去了我与哥哥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
　　哥哥的出现，让我开始去面对曾经的一切回忆。
　　下了公交就到乡村入口，村口有着一些建设绿色农村的标语，我走进乡村望了一眼，居民的住宅，每栋房子都有两三层，居民的住房不再是以前的那种瓦房子，现在村里的生活的确实是好了起来。
　　田地里种的都是整齐的蔬菜，风景还是别样的好，却没了当年的那种味道。
　　我在村子里走了好久，村里没了卖热汤面的人，那些我曾经走过的小巷也没有了，现在居住下来的都是那些对我而言陌生的新居民，还有城市里来此地暂住的人。
　　我想，小时候那些坐在院子里，门槛上，乘凉聊天的老爷爷老奶奶也抵不过岁月离去了吧。
　　我去到我以前居住的房子，这里留存下来的，都是以前破旧的老瓦房。
　　我诧异，这里竟然没有被拆掉？
　　鸡鸭的叫声在我耳边时常响起。
　　原来这里已经被用来饲养鸡鸭。
　　我在我家的老房子门前停下，我走进院子里扫了一眼四周围，老房子已经变得破旧不堪，院子里长的一些杂草，我看到了我小时候经常玩的那个秋千，那块秋千木板已经被阳光和雨水腐蚀的不成模样。
　　我心里闷闷的，感觉自己是在找虐，已经过去了，还回来干嘛？
　　物已迁，人已非。
　　我又何必如此执着呢？
　　可奈何我劝不了我自己。
　　我走出院子，目光一直呆呆的看着老房子的那长满青苔的门槛，记得小时候的我最爱在这里蹦蹦跳跳。现在我好像到处都可以看到一个小女孩和一个小男孩在院子里笑着跑来跑去的情形。
　　一个阿姨手里拿着喂鸡鸭的饭走到我身旁：“小姑娘，看你的打扮是城里来的吧？”
　　我转身看了一下眼前的阿姨，眼前的阿姨有着很淳朴的农村妇女形象。
　　“是啊！我刚从城里来，我就是过来看看。”
　　“这里都破了，现在没人住。这里被一个比你大不了多少的年轻小伙子买下来，然后就一直荒废着。看那年轻小伙子也是个有钱人，他说是来找亲人的，他还跟我说，他在这边房子里住过，他找不到亲人，就守着这房子留恋。我也是不懂你们现在年轻人的心思，我们每天都忙着生活，哪有心思去留恋什么！我还奇怪呢？听说这家人不是都在几年间死光了吗？我还听说这家人的孩子，在亲人死后都失踪了。现在看来，他们的孩子回来了。姑娘看你一直看着这间房子，你是不是那个小伙子要找的家人？”
　　那个小伙子是哥哥吗？
　　“阿姨，你说的那个小伙子长什么样？他来过这里？”
　　“那个小伙子每个周末都会带个女朋友了过来，他长得很俊朗，他带的那个女朋友可漂亮了！我都奇怪，怎么你们城里的孩子，皮肤都那么好！小姑娘，听那小伙子说他要找他的亲人，如果你是她的亲人，你可以等等，他们今天会过来的。”
　　他们是哥哥和元清歌吧。
　　哥哥也在找过我。
　　我的眼睛一涩，忍不住，眼泪流了下来
　　“小姑娘，你怎么哭了？”
　　我用手擦去眼泪。
　　“阿姨，我没事，谢谢阿姨告诉我这些，阿姨我走了，你忙你的吧。”
　　我转身离开。
　　就在潇兔走后，夏木言和元清歌走了过来。
　　“木言，又一个星期了，时间过的真快。”
　　“清歌，我们都长大了，可我还不知道兔子怎么样了？那么多年我都没找到她。”
　　“木言，你怕找不到吗？”
　　“不，我相信兔子会回来这里的，我只是担心，听村里人说，当年叔叔意外溺水死了，然后她就不知所踪，我怕她这些年一个人会过得很苦。”
　　“木言，我们都不知道你妹妹怎样了？就别多想了，我会一直陪你找的。”
　　夏木言笑：“谢谢你，清歌，这些年多亏有你。”
　　他们说完话，回眸，看见正在喂鸡鸭的阿姨。
　　元清歌走上前前打招呼：“阿姨，你又在喂这些鸡鸭。”
　　“是啊，小姑娘，你们又来了。今天真热闹！刚刚还来了一个跟你们一般大的小姑娘，在这房子门前待了好一会儿，奇奇怪怪的走了。”
　　听闻，夏木言微怔。
　　元清歌不解：“奇怪的小姑娘？”
　　“是啊，听我提起你们，好像哭了。问她是不是在你们要找的亲人，也没有回答就走了。”
　　夏木言问：“那小姑娘长什么样？穿什么衣服？”
　　“短发的，长得挺好看的！穿着红色t恤和黑色长裤，才刚走呢。”
　　夏木言一听，飞速跑向村口。
　　元清歌在后面叫：“木言！”
　　阿姨问：“这小伙子怎么啦？”
　　“阿姨，这个姑娘，可能是他的妹妹，他去追了，你要是在看见她，就让她留下，通知我们。”
　　阿姨懊悔：“早知道我就把她留下来了，去追吧，可能还没走远。
　　元清歌笑着道谢：“谢谢阿姨。”
　　元清歌朝着夏木言的方向追去。
　　元清歌找到夏木言时，看到夏木言跑得大汗淋漓一脸沮丧。
　　元清歌上前问：“没找到？”
　　“没有，我把村里都跑了一遍没有看到这样的一个女孩。”
　　“别灰心，我让阿姨要是那女孩回来就通知我们，如果她是你妹妹，她现在好好的，你不是应该开心吗？”
　　“是啊，我希望这个女孩是她。”
　　我躲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切，其实我跟阿姨说完话，想离开时就看见了哥哥和元清歌，我躲在了墙壁的角落里。
　　我听着他们说话，看着哥哥向村口跑去。
　　我脸上流着泪，心里疼着，痛苦着。
　　我在不远处，听着哥哥和元清歌说话，看着他们上车离开。
　　我走了出来，搭上公交离开。
　　这些年陪着哥哥的，一直是元清歌，元清歌对哥哥的重要可想而知。
　　我害怕元清歌，在哥哥心里的地位会超过我哥哥，我竟如此自私。
　　知道你在找我的那一刻，我内心是雀跃的，可我始终没有勇气面对你。
　　哥哥，原来我们未曾忘记过彼此。
　　哥哥，我希望，我永远是你回忆里那个任性，美好的兔子妹妹。
　　请原谅我，不敢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