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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5、旧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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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忍下爆锤范无咎的想法。
算了算了,自己选的。
谢必安深吸一口气。
许久没见,无咎也开始变得更不正经。
“不然呢。”
谢必安试图挂上曾经的笑颜,却没能成功。
他已经很久都没摆出微笑的模样了,自然记不清当初笑意盈盈的感觉。
“呃……”
范无咎原本垂下的头微微抬起,他小心翼翼的看向谢必安。
坏了,玩过火了。
他缩缩脖子。
好久没见,他也是有点激动嘛。
“开个玩笑……你心情不好吗?”
范无咎顶着一张酷炫狂拽的脸,说出最没出息的话:“轻点打,必安。”
他还没看出来,谢必安的性格发生了剧烈的变化。
谢必安斜视范无咎。
他看到他那可怜巴巴的表情。
“少来,我打不过你。”
谢必安以前就打不过范无咎,现在他身负神罚,就更不可能伤得了他。
“我又没回过手。”
范无咎委屈:“你哪一次见我对你动武了,不都是你在数落我吗?”
谢必安:“……停,别说了。”
他看到一目连和降谷零,露出不可言喻的表情。再说下去,估计他们就要对他产生奇怪印象。
“还有,必安。”
范无咎继续说:“你刚才做了什么,怎么还被结界弹开?”按理说只有被拒绝进入的生灵,才会受到结界的排斥才对。
谢必安用手背虚掩住嘴。
他开始考虑,该怎么和范无咎说这件事。
一目连等了一段时间,也不见谢必安回话。
再等下去,天就要黑了。
哪怕他们不在意,也得为零考虑一下。
“必安无法进入神州。”
一目连直接替谢必安说明:“在我遇见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身负诅咒,无法涉足种花国。”
范无咎本就严肃的脸,带上寒意。
他脸色难看,周围的冷气比冰山还要更寒几分。
“怎么回事,必安。”
范无咎问道:“你怎会?”
“我亦是不知。”
谢必安摇头。
“先安置我的两位朋友吧,无咎。”
他明白,降谷零无法像他们一样随意。
“这位仍是人类的小友,和我们不一样。”
他们这群非人生灵不需要饮食,不代表人类也能辟谷。
“我了解了,此处也不是闲聊的地方。”
范无咎从袖中的暗袋里,拿出一只玲珑的画舫:“我们先找一个地方……必安,你应该可以踏上T市的土地吧?”
“可以,先去那边吧。”
谢必安接过画舫,并注入灵力。
画舫脱离他的手指,转瞬间就变成为一艘富丽堂皇的‘房船’。它的上面不是正常的船舱,而是一栋栋仿古样式的小楼。
在旁人看来,画舫的美超乎想象。
降谷零随一目连一起,踏上这艘画舫。
他新奇的触碰,船尾的栏杆。
和正常的船,一样手感。
降谷零忍不住问:“连,这也是法术的成果吗?”如果真是这样,他也想学一下种花国的传统术法了。
一目连打量周围。
“这应该是种花国的法宝,可以理解为类似那些现代化的交通工具。只不过它能够随身携带,且用灵力作为燃料而已。”
降谷零点点头。
“真不愧是大国,有很多新奇的东西。”
来到种花国前,他从未想过会有这么多新奇的玩意。
由灵力驱动的画舫,通行速度极快。
不过是区区半个小时的时间,他们就来到T市。
“先到我的领地,再做其他事宜。”
范无咎看向谢必安:“必安,多年不见你还好吗?”他虽然没看出来谢必安性格大变,却也觉得他不像当年那么内敛。
“……”
谢必安不知该如何回应。
范无咎盯着微微侧低下头的谢必安,似乎是明白些什么。
“如果不想……以后再告诉我也不迟。”
他已经等了很久,不介意再等一等。
“两位,请。”
范无咎一手拉住谢必安的胳膊,另一只手做出邀请的姿势:“不如上楼再谈。”
他面色一僵,又快速压下躁动的内心。
必安的经脉,怎会受损的如此严重!
范无咎不敢细想,到底是什么样的伤势才能让谢必安的经络之中,淤积大量怨气且使他的灵力都无法正常运转。
“你……”
伤的这么重,难怪必安会被结界弹开。
如果是全盛时期的谢必安,结界的力量最多只会让他感到轻微刺痛,不可能伤得到他。
谢必安不回话。
他拽着范无咎到桌前坐位旁。
“随便坐,连、降谷君。”
谢必安虽是和另外二者说话,但却看着范无咎:“这件事说来话长,还是慢慢细谈吧。”
范无咎从神态中,看出谢必安和往日有很多不同。他叫来一个侍从:“按惯例来。”
长着一对毛茸茸耳朵的妖怪侍从,对在场的生灵行礼,随后又快速离开。
范无咎和谢必安对视。
双方直到上菜,都没说出一句话来。
降谷零看看这俩,又看向一目连。
一目连倒是一派淡然,正在品茶。
他戳戳一目连,传声道:“他们怎么不说话,只对着看?”感觉气氛都不行了。
一目连摇头,传出回话:“别急,当初的事明显不简单。必安应该只是一时想不出,该怎样提起。”
他们之前早就问过谢必安,当初他是为什么会流落到异世的事。谢必安的回复显然有所保留,但至少能够肯定,他的确是对此一无所知。
“无咎。”
在沉默良久后,谢必安终于开口:“你俩先吃,我与无咎说些事。”
语落,谢必安就用结界隔开他们。
“这不像他啊。”
降谷零凑近一目连,拿起属于他的杯子:“你在喝什么,感觉还不错?”
“是种花国特产的茶叶。”
一目连默默拿起,降谷零没用过的茶杯:“拿错杯子了,零。”
他倒茶,放在桌面上。
“我就尝一尝。”
降谷零被苦的咧嘴。
这什么茶,怎么这么苦。
一目连在喝空的杯子里倒上水。
“喝惯就能接受了。你又没有兴趣,怎么总对我喝的茶好奇。”
“想知道你的爱好嘛。”
降谷零戳一戳面前的菜:“你只给我夹菜,自己又不吃。”
在他看来这堆菜都长着一副好吃的模样,但一目连对它们却没有丝毫兴趣。
“我不需要吃东西,零。”
一目连接着道:“喝口水吧。”
“这样会少很多乐趣。”
降谷零接过杯子:“我听有的专家说,吃东西能让人感到快乐。虽然大部分专家说的都没道理,但我认同这个有关吃的说法。”
“还有你之前总不让我,尝我自己做的菜。是不是因为我做的太难吃了。”
降谷零瘪嘴。
这很让人伤心啊,做的太难吃导致连都不敢让他尝一尝。
“……”
一目连只能笑笑。
“我不管,你尝个试试。”
降谷零直接夹起菜,放到一目连前方的碟子里。
看到他故作强硬的样子,一目连选择应和降谷零的行为。他浅尝辄止。
“还可以,不过有些不合胃口。”
这些菜做得都很好,就是有点过于重视外表的美观,而忽视了菜品本身该有的口感。
“嗯……好吧。”
降谷零也尝试一口。
很好吃,就是有点淡。
他和一目连都更喜欢稍咸一些的菜。
这边一团和气,那边却是风雨欲来。
“必安。”
范无咎紧紧盯着谢必安的侧脸:“你的伤是怎么回事,难道是当初……?”
从经络损伤的程度看,怎么也不像是最近几年才受的伤。
谢必安微垂眼眸。
“是那一次受的伤。”
他终究还是在范无咎那熟悉的目光中,败下阵来:“而我身上的诅咒,也是在那时起才有。”
“到底是谁伤了你,必安。”
范无咎的目光中,隐藏着懊悔与伤痛。
这让谢必安感觉到,范无咎的心意从未变化。就像他不曾离开,他们没有分别过一样。
“我不知道。”
这是一句实话。
“那一天,我从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地府中的魑魅魍魉一直在窃窃私语,众多神仙也显得焦躁不安。我本想和你出完任务,在去向他们问个究竟。谁知从那以后,便再也没能相见。”
谢必安有些黯然。
“我有时也会想,如果能提前问一问,或许我们就不会分开。”
“必安,这不是你的错。”
范无咎再也忍不住心中的激动。
他直接抱住谢必安。
“我已经太久没见到你了,必安。”
在无数个已经远去的日日夜夜,他每一天都在想起,那一日谢必安在他面前遇袭的场面。
范无咎只能徒劳的重复失去他的过程,却没有丝毫寻找到谢必安的方法。他只能一步步摸索出一条,寻找他踪迹的道路。
“久等了,无咎。”
谢必安回抱住他:“我也很想你。”
流落异世的那段日子,他一直凭借回忆往事,才能支撑到一目连带走他。
“这些年,你过得怎么样。”
谢必安轻声问:“我不在,你处理事情时一定很烦躁。”
当初的范无咎,是个没有耐心的无常。
比起谢必安的谨慎缜密,他更愿意直接用武力解决问题。能不动脑绝不动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