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不可方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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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1生若蜉蝣，渺小如斯，想站在他能看见的地方
“思晗？”
“嗯？”
林思晗下意识应声，鼻音轻轻。
S市近海的云来镇，时值初夏，气温渐燥。
临近傍晚，远空中传来阵阵海鸥声，近处还有憩息在甜品店墙角处的中华田园犬时不时轻唤几声。
装着西瓜沙冰的玻璃杯杯壁上坠满水珠，凉丝丝的。
食指指腹拭过杯壁，猝然的凉气使晃晃出身的林思晗回神。
“你想问什么？”指尖点着杯壁推开，林思晗只手撑着下巴处，看着唐如了然地问。
唐如是时代传闻的金牌经纪人，不同于时代的老牌经纪人，她作为时代最为年轻的一辈，在业内颇有名气，想到她手底下的艺人数不胜数。
但本该带人气小鲜肉的她突然被周然丢了一个毫无群众基本的林思晗，内心多多少少是有点炸的。
本着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唐氏原则，唐如找周然理论过，然后周然从头到尾没拿正眼看过她，只给了她一句——
看到人再说。
最后，在唐如看到林思晗本尊后，态度来了一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原因无它。
林思晗是真的美，找不到恰当的形容词，只能用一个字俗气的形容：美。
纯真的颜却又偏偏长了双会勾人的眼。
脉脉不语，清清冷冷的却又满是邀请。
细腰长腿，掐上去都怕那腰能折了。
唐如承认自己可耻的心动了，毕竟美女能创作的价值太多了！
人气小鲜肉，NOBODY CARES！
“你别和我说你进娱乐圈是因为穷，这我是不信的。”想到前天录制的那档访谈节目，唐如还是好奇地问出了口，“说吧，你进这一圈，到底是为了什么？”
前天录制的那档一对一访谈节目，话题中规中矩，甚至可以说有点无趣。在节目最后，主持人照例问了问接受采访的嘉宾为什么会选择进娱乐圈发展。
前几期别人的答案都是为了追逐梦想完成心愿这种假而空但粉丝却偏偏买账的模板。
只有她带的林思晗，非常耿直，是一众争着卖人设的小鲜肉小花旦中的一股泥石流。
一个字，简单而又不失礼貌。
她说：“穷。”
唐如：“……”
唐如目前只带林思晗一个，她带她的时间不长不短，但下定决心要创造财富视线共同富裕后她和林思晗的关系非常，对林思晗的情况也算了解。
漂亮的女人想进娱乐圈发展，无非名利二字。
利，据她所知，林思晗并不缺。
名，她看林思晗一副无欲无求的咸鱼样，也不像。
林思晗俯下身，下巴抵在交叠着放在木桌的胳膊上，片刻后说：“真穷。”
唐如咬着勺子，嫌弃地开口：“这个草莓沙冰好甜。”
“你穷？我比你更穷的好吧！”
“嗯嗯，你比我穷。”林思晗点着头。
唐如见林思晗不愿意多说也识趣的不再多问。
天色愈晚，天际橘红退散，晚风热度不减。
一阵一阵的海风拂过，带着咸湿气。
海鸥低低的盘旋在天际，林思晗指尖虚虚描摹过，为什么进娱乐圈？
大概是想让某个人看见吧。
说不清道不明的想法。
在她懵懂无知的年纪里，他已经在他的世界加冕，从高校联赛，到国赛，再到最后的WMO世奥赛。
他高傲如浮云，而她渺小如斯。
生若蜉蝣，渺小如斯，想站在他能看见的地方。
唐如吃完大半冰沙，随口问：“拍摄也结束了，你想什么时候回市区？”
“今晚行吗？”林思晗稍微正视了下这个问题，“我想小十三……”
唐如不等林思晗把话说完就开始摇头：“今晚不行，我有点事情要和那边沟通，恐怕要明天才能回去。”
“你不是把小十三交给许笙笙照顾了吗？那应该没事的。”
林思晗唔一声。
小十三是一只蓝色双色的布偶猫，脾气好倒是很好，就是很粘人，时不时还会闯点祸。
“叮铃——”
微信视频声音响起。
唐如偏过头望一眼林思晗置在一旁的手机，打趣道：“说曹操曹操到，是吧，十三妈？”
接通微信视频，那边轻快的女声入耳：“小晗晗，你的小十三向你报告。”
隔着视频，许笙笙捏起小十三肥嘟嘟的爪子对着镜头摇了摇：“我们小十三能吃能睡，还请十三妈放心！”
“咱十三一天开俩罐罐，只捡冻干吃。”
“它又骗吃骗喝。”林思晗微微无奈，“你太惯着它了。”
许笙笙只笑不说话，小十三跟着喵喵叫起，它昂着小脑袋看人呆萌呆萌的。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许笙笙转过话题，“罐罐也哄不住它了，现在周然逗它，它还会拿小爪子和周然对挠。”
林思晗下巴抵在右手手肘处，左手食指贴在手机屏幕上对着小十三粉嫩嫩的肉垫，微弯下唇角。
“小十三胜？”
“那不然呢？还能周然胜？他敢么他？”
林思晗稍微想了下周然和小十三对挠的场景，忍俊不禁，而胜者小十三正躺在许笙笙腿长半眯起蓝色的眼睛，看起来非常享受。
顿顿，林思晗说：“好羡慕。”
“羡慕什么？”
“羡慕什么啊？羡慕——”
“一只猫，能吃能睡，不像我一样，工作结束还不能回家。”林思晗故意道。
唐如对上林思晗带着三分狡黠的目光，笑出声，随即摊手摇头：“我也没办法啊，要不你去问问我们大老板，嗯？”
“周然呢？”林思晗问。
“在忙。”许笙笙逗弄着小十三毛茸茸的尾巴，有一下没一下的卷着，“和沈亦白在谈事情。”
“啊。”林思晗一愣，随即，“哦——”
“我都怀疑他和沈亦白是不是一对的，你知道的吧？沈亦白一回来，他恨不得八抬大桥去机场接他们家小白，再给他放俩五百响的炮仗。”许笙笙一想到从学生时代起周然对沈亦白就有种不可明说的、别样的热情就很气，她兀自说着，根本没注意到林思晗听到沈亦白名字后一瞬间亮起的表情和下一秒又若有所思的模样。
——
夜幕降临。
时代传媒顶楼的办公室内，一个穿着深蓝色衬衫的年轻男人正有条不紊的分析着投资前景，而坐在他对面的男人并没有多言，他看上去非常年轻，修长的十指对抵着。
少见的精致的颜，眉眼凌厉，垂眼看人时显得格外寡淡。
办公室一隅有细微的水流声，门边不远处立着盆生养极好的银皇后，边上的玻璃鱼缸中养着色彩斑斓的热带鱼。
“沈总，合作愉快啊。”合上文件，周然一反刚才的认真，对着沈亦白说话的语气变得格外不正经。
沈总二字被他咬得有些轻佻，啊字尾音拖得又长又低。
沈亦白不为所动，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只简单回了四个字：“合作愉快。”
四个字尾音都不带变的。
“没意思。”没得到想要的回应，周然甩了钢笔，轻轻啧一声。
以前沈亦白对他这种行为还能挑眉，现在那是八面临风我自巍然不动。
稳如老僧入定，仿佛下一秒就能羽化升天。
“稍等，我看个采访视频。”周然说着打开办公室大屏。
大屏上播放着秘书一早准备好的采访片段，视频中少女漂亮得扎眼，她美得很有攻击力，但气质却清清冷冷的，尤其是笑起来的时候，唇角懒懒勾起。
“林思晗你知道吧？”周然边看边观察沈亦白表情，看了会果断放弃，他再也不想去看沈亦白的面瘫脸，径直说，“行了，我知道你肯定知道。”
昂长的视频，周然看的认真，他不出声，沈亦白更不会说话，他依旧垂着眼，也不知道看没看视频。
直到尾声，周然才问：“如何？”
说实话，作为朋友，周然对林思晗的决定持过保留态度，也劝过，但无果。圈里鱼龙混杂，凭心而论，并不是什么好去处，但站在商人角度，他也明白林思晗绝对是一颗摇钱树。
“花瓶不错。”沈亦白微垂了眸，兴趣缺缺。
“嗯，什么？”周然显然没听清。
沈亦白轻抬起下巴，对着沉木架上摆放的古董花瓶：“青釉梅瓶。”
周然摁下暂停键：“装点门面的。”
沈亦白接道：“你很闲？”
言下之意，还有功夫关心旗下的小艺人。
“帮我老婆看的。你也知道，小霸王和林思晗是好朋友，她怕她家小晗晗受欺负……”周然叹气，“林思晗好不好，间接性关系到我的夜生活过得好不好。”
“不是，我问你怎样，你跟我提花瓶？”周然后知后觉，咂摸了下觉得沈亦白意有所指。
青釉梅瓶，美而无用。
沈亦白不置一词。
只是后来沈亦白才知道，林思晗不但有用，而且很好用。
——
私人会馆的包厢里。
矮脚木雕桌上置着小泥炉，炉心炭火烧得正旺。角落里纱灯朦胧，木门半开着，庭院中青竹簌簌。
周然拨了拨小泥炉中的火炭，屈起一直盘着的长腿，放松着，他侧目看向执盏的沈亦白。
男人侧脸线条流畅，似浓墨泼过又下工笔细刻。
料峭的眉目，又像终年不化的寒沉积雪。
眼皮薄，唇也薄。
薄且无情。
“怎么？”沈亦白端着酒盏，贴在唇边却没喝，眼神定在某点似是没有焦距。
“没什么。”周然换过个姿势，随意地卷起衬衫袖口，手腕抵在下巴处，开口，“只是好奇。”
沈亦白放下白瓷酒盏，食指逆时针绕着杯口一圈，最终轻敲下杯壁。
“叮咚——”
一声脆响。
瓷盏清酒。
酒香纯澈。
伴随着轻敲，杯盏中映出的男人倒影随着酒纹晕开。
“只是好奇啊，沈家老二，高岭之花，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嗯？”
“女人？”
没人理他。
“男人？”
周然还想继续。
沈亦白终于略抬起眼皮，侧目瞥一眼周然，警告的意味十足。
人妖二字就那么堪堪哽在喉头，周然悻悻闭嘴。
沈亦白无趣，天生一张死妈脸。
难得放松一下，避开正事不谈，玩笑都开不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不可方思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