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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承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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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叫住的周五还是懵的,直到他看清了观砚怀中的人,才是明白过来。
那伤势看起来怕是要去了,估计有郎中都不一定救得过来。但他看着自家少爷脸上的迫切与关心把话没说出来。
只能爬起来,口中埋怨着晦气,大半夜还要去找草药,就爬出去了。
见着周五离开观砚才是将身上的秦沐扶正。将他衣服揭开,看着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些已经愈合结了血痂,而背上还留着条不断的冒着温热的液体。
这让他慌张不已,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在少年的身上摸出那把匕首将身上的袍子割下条。用手压着伤口把布条贴着他背绑住。
血依然在冒,还将布条也染红。
此刻观砚才是怨气自己为什么以前不多学点自救措施。
不然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面对生命垂危显得这样无力。
只能寄期望在周五身上了。
他托着少年将温度传给他,就这样守着他。
忽然观砚感到怀中人动了,他甚至有些怀疑是不是错觉。他低去头发现少年的确清醒过来了,而且正看着观砚,眼中神采不变。
那神采上蒙了层梦意,他眼神濡濡的,就这样清澈见底的望着他。
动了动嘴。
“哥哥,树枝扎进腿上了。”
言毕竟然还是不变的看着观砚。
形容不出此刻的心情,观砚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怎样,他似乎探到了什么。
听了少年的话他伸手褪开少年的裤管,果然在踝骨那里见着一两指粗的树刺卡在骨肉间。
可以通过树刺见到翻出来的肉与白骨。
让人觉得可怖。
这让观砚心钝钝的痛,眼睛是发涩的,所有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
面对那树枝观砚却不敢轻举妄动,他害怕会伤害到少年。
只能拥着少年,秦沐也是乖巧的异常又像是包容着观砚。他身上深可见骨的伤口让人根本就不能想象他是怎样承受的,秦沐不声不响就任凭观砚抱着。
感受那他渴望已久却不敢轻易靠近的温暖。
观砚是心疼极了,少年的反应让他发楚,这样懂事却是促使观砚的情绪堤发了。
有些地方他是敏感的,他清楚他现在的心情,忍着眼泪。
秦沐似乎察觉了观砚的情绪,埋在他胸膛里的眸子里明明灭灭,勾起一抹弧度。
根本就不在意身上那些伤,只要那人动容了一切都是值得的。
为了他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手撑起来,从怀抱里抬起头,秦沐仰着头。方才的表情消失得无影无踪取代的是他往日的温顺。
“不要难受,没事的,阿彦很高兴的,很高兴哥哥在这里等我,是相信我的。”
这样看来反而是少年在安慰自己了,观砚都想不懂为什么会有这样傻又懂事的人。
想到这里本来还可以控制的情绪又发泄了,泪水是涌了出来,自从那件事过去,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对他好的人了。
两人都是默契的不言语,并不尴尬而是非常自然的沉默相处。
能听见有人擦过树叶的声音,声音还没传到人已经看见了,周五在树干间拍拍身上的泥土,将手中捏着的药草向地上两人伸去,展开手心。
药草被握得有些焉了,观砚露出喜色接过还能感受到汗湿与温度。
这让观砚出声谢了周五,更多感激的话被他隐去,他不想在分出神来一心只在少年的伤口上。
拿到了药材,真正去使用它却让观砚犯了难,只能又看着周五,对方也并不认为这养尊处优的公子哥会这些。就将药草在手掌碾碎将药汁挤在伤口上,或许是有刺激性。
秦沐的背上被浇上了汁水,脸上便出来层薄汗,痛苦之色流转。观砚看出来了就将手伸去握住他,任着对方手上渐渐加重的力道。
药渣被敷在皮肤上,再用那长布裹好紧紧包扎,温湿浸湿了布,不过很快就止住了血。剩下的还有少年强忍到细碎的痛呼。
将背上的伤口解决了,那脚腕入骨的树枝周五却是不敢去碰了。少年身上的伤势很严重,几乎每一处都可致命,还存活到至今简直是个奇迹。
连周五都有些佩服,但佩服之余现实的实际问题来了。他原本对这小少爷的话只是随口一说,只是没想到这人还真出来了,可是伤得这样重又活得了几时,这不连累他们了。
不得不再次正色与他交谈。
“少爷,他如今伤得这么重,恐怕是带不走了,我还得保护你安慰,天亮我们就得走!”
也不避讳秦沐直接与观砚说,大抵也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少年头埋得低,头发已经湿了粘住,呈现块状。他听见了周五的话,他知道是说给他听的。
并没有去看观砚的神色,只是眼中一黯。
这话也令观砚吃惊,他目光如炬带着坚定,他摇了摇头。知道这是周五在为他着想,但从心底已经把阿彦纳入亲人中,更何况别人舍身救了自己。
“我不走,只能拂了你的好意了,你先走吧。”
令周五担心的是还是发生了,让周五也气得不轻,而秦沐眸中一滞,嘴角勾起诡异的弧度。
之后任凭周五怎样劝导观砚都是不理会。他又做不得把人打晕扛回去的事,最后无可奈何就说等天亮他就先走,到了观府去搬救兵来,让观砚和秦沐就在这里躲好。
对方这才点了头同意。
不愿意看他们两个的周五躺在一边去了,观砚没了多少心思睡觉就瞪着眼睛。因为有了人气,就没觉得周边漆黑有多可怕了。
喂着秦沐喝了些水,秦沐的身体到了精疲力竭的状态便陷入昏迷,半夜的时候。
本来浅眠的观砚被热醒了,他睁开眼,这才注意到怀里躺着的人浑身发烫。
这是发烧了。
让观砚担心不已就把边上的周五推醒,周五醒来见对方这情况也是没办法,他又不是郎中,只会上些处理的皮毛。
面对这样的情况只得束手无策,不过看观砚焦急的神态,就去给他找点水来降温。
周五去找水后,就独留下他们两人。秦沐此刻是真的烧得不行。他强撑着续着清明,舍不得眨眼睛的看着观砚。
心里是落寞的,他的伤都是真的受下来的,作不得假。以前在那吃人的巷子中他不止一次受过这样的难,最后他明白了怎样在那里生存,怎样减少自己的受伤,与伪装去利用他人。
他每次濒临死亡都从垂死中爬出来了,就像是被死神所遗忘,他身上的无论在严重的伤痕都会随时间消失得一干二净。
不然恐怕这人见到的他该有多么可怖,身上没有一块完好之处,还能在留下他,对他心存善念么?
他会控制不住测测的想。
而他的行为却是越发的体贴入微。
身心都是病了的人。
一边的观砚抱着秦沐,就像抱个火炉般。偏偏少年还不同其他生病人那样,红扑扑的脸蛋靠着他胸膛,眼睛也似乎像水一样望着他。
不禁让观砚触动,心里也软得像水想要摸摸他的额头。
但秦沐却躲过他的触碰,眼睛黑黝黝的。
“观砚。”
这是他第一次叫他的全名。
让观砚也微微一愣。
少年像是使出全身力气般握住观砚的手。
“我心仪你。”
说完这个他继续着,不给观砚说话的机会,甚至连对方思考的机会也不给。他布的网就在此时开始收拢了,这是他的试探也是一招卑鄙的险棋。
“不是亲人间,是男女之间的情爱,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我只是想…我快死了,我快离开你了,只是想让你知道。”
“你知道就好,等我死了,你以后遇上自己喜欢的人就好好生活,可以忘了我,或许你等周五回来了就可以离开了。”
话语捎上若有若无的情意,语气是卑微到骨子里的。他一向带着星星的眼眸此刻也是闪闪发光,里面满载着爱意。
他说的是事实,观砚在脑海中出现这句话话,并深信不疑。但还是对方有意的留着时间让他现在慢慢去理解与考虑。
对此事他还是吃惊不已,但并没有厌恶或者想要疏远少年的念头。或许是对方的情感太过于单纯了,没有掺杂任何杂念。
眼中的少年似乎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有些难过。那眼中受伤之意让观砚也是刺痛。
可是观砚也很难过,他也是喜欢少年的,可是他的喜欢和少年的喜欢是不同的,是介于亲人那种守护的情感。
从来没有人喜欢过他,他也没有喜欢过人,对感情这方面简直一窍不通。
观砚:系统,求指教!
系统:呵,上一世看你把妹把得这么熟练,还用得着我?
观砚:这不一样啊,人家妹子又不是真的喜欢我,可是阿彦…
系统:你喜欢他么?
这个问题观砚迟疑了,想了想老实回答:喜欢啊。
系统:这不结了,祝你们永结同心。
看见系统的回答,观砚是眼角一抽,他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正色的说。
可是我的喜欢和他的喜欢是不一样的,对他的喜欢我是没办法回应的,我自己对这事都是没经历过。
系统也很快回了他:有差别么?谁第一次耍朋友经历过,不都是学着来的么。
不知为什么,观砚看着耍朋友三个字没懂意思,但看系统后面的话也是一知半解。好像说得是这么回事。
是呀,并没有差,可是还是觉得有些地方没想明白。
而且,刚刚听见少年说自己快死了,观砚就不住的难过。
也是为了稳住少年,他拉过秦沐放下去的手。
目光里没有一点作假,他柔着声音:“不会的,你不会死的,我知道你喜欢我了。可是如果你死了,还怎么和我在一起。”
“我不想你死,你坚持住,等周五回来,等他去找了观府的人,给你找个郎中。等你好了,我们就在一起,我娶你。”
这下轮到秦沐不可置信了,他一直小心窥探着观砚说话时的神色。没有厌恶,有的只有郑重与认真。
而且对方说要娶他,就像个男子对女子的承诺。那一刻甚至连心跳都是加快的。
他想如果他是女子听见观砚说会娶她,她一定会喜极而泣。即使他是个男子,心也是悸动。
系统在一旁听得憋笑,本来阿彦这事观砚问他,他是有意顺河搭桥。他是为了观砚到了南云复那壳子别被小师妹给又弄得任务失败,再有就是恶趣味。
他看了阿彦的生命迹象发现很稳定,虽然看起来是惨兮兮的但稳定就是没事。把观砚给扳弯了,看他再怎么撩骚,这样反派求生任务还能不完成。
不过观砚这直男反应把他笑着了,哪有搞基一本正经说要娶别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