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与盾》此文已崩

5、伊日

　　剑与盾
　　五、伊日
　　意识逐渐由模糊变为清醒，北斗熏眨了眨眼，终于完全睁开了眼，然后下一秒忽然想到了什么，猛地坐起来，下意识四处张望起来：“珞呢？她没事吧？”
　　她知道自己使出的那一招的威力有多大，虽然是大地剑士里最简单也是最常用的一招，以及她使出时也并不是在全盛状态，但哪怕是这样，那一招的威力那足够让一头高级魔兽暂避锋芒。然而现在在场的就只有普洱，却不见珞人影，北斗熏不免想到的是她受伤了。
　　“放心吧，那家伙没事。”普洱看出了她的想法，安慰道，“只是受了点皮外伤。”
　　随后语气立马变得严肃起来：“倒是你，明知会超过身体负荷，却还固执地要使出比自己高了不止一个等级的招数，你有没有想过要是留下后遗症怎么办？这可是关系到你未来的剑士生涯！”
　　“就算你抱着的是‘休息一段时间就好了’这样的想法，那万一这一休养就是半年一年呢？以你的性子，你能好好休养么？而且，你现在的处境也不允许你休养这么长时间，不是吗？”
　　普洱发泄完后，看着北斗熏一脸反省自责的模样，不由得软下心来。他道：“所幸你现在只是有些脱力而已，休息个两三天就能恢复了。答应我，以后不要那么冲动，万事都要考虑谨慎，我想，你父亲也不愿看到你这样。”
　　“父亲……”一提到自己父亲，北斗熏的心情不禁低落起来。她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教自己练剑的时候也经常跟自己这么说。
　　这时候门突然推开了，珞背着她那等身高的盾牌走了进来，北斗熏眼尖地看到了她手臂上胡乱缠绕着不知从哪里撕下来的衣服。因为野蛮地穷得跟贫民窟一样，所以这里的盾战士就算受伤了也只能自己潦草处理完事。
　　但北斗熏明显不了解这些，她有些生气地走过去，一边解开珞包扎在伤口处的破衣服，一边用连她都不知道自己把教训口吻说道：“伤口怎么能这样子处理？用些破衣服随便绑绑就能好了？就不怕衣服不干净让伤口恶化吗？”
　　“呃，你说的这些不干净的衣服是我的。”珞提醒道，“我倒觉得它们不脏啊……”
　　话刚说完，珞就看到北斗熏用嫌弃地眼光扫了她这身衣服，那眼神仿佛在问“这衣服你多久没洗过了”，顿时悻悻地闭上了嘴，摆过头去，任由对方摆弄着她的手臂。
　　半个月前刚洗过一次澡，换了干净衣服，不是很久啊，而且自己平时也不怎么出汗，也没有跟人打架，衣服也没有特别脏啊……珞在心里说道。
　　北斗熏可不管珞在心里想些什么，她专心地解开这包扎得极丑的破衣服，看到手臂上被划过一道极深伤口，几乎横贯了整条手臂，差一点就能将手臂砍了下来。
　　“这就是你说的皮外伤吗？”北斗熏在看到这道伤口的时候心里气愤到了极点，她冷冷地瞥了一眼普洱，眼底的怒意清晰可见。
　　“孩子放心，老头我已经给她用了我这里最好的伤药，只要别沾水，好好休养个七八天，就能长回来了。”普洱赶紧道。
　　虽然知道普洱说的是对的，但北斗熏心里的气愤还是消不下去。
　　“那伤药现在还有吗？”她问。
　　“还有还有。”普洱连忙把剩下的伤药递了过去。
　　北斗熏接过来，把珞拉到一边坐下，自己去洗了个手，回来后用手指挑着药膏认真仔细地给珞涂抹伤口，动作十分轻柔。凉凉的药膏透过伤口传到了珞的心里，连带着那温柔小心的动作也一同留在了心里。涂完后，北斗熏从随身携带的小包里拿出一卷干净的绷带把伤口包上。
　　“好了。”她说。
　　珞忽然惊醒过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好像盯着人家看了好久。她意识到自己的举动后有些不好意思，低低地应了声：“嗯。”随后又连忙补上一句谢谢。
　　北斗熏不知道自己被人看了这么久，伤口处理完后，她才想起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通过刚才那场三招比试，她自己自然是对珞的实力感到满意的，可以说，珞的表现实在是高出了她的期望太多。就是不知道自己……想到这，北斗熏不禁有些忐忑。若说比试前她还是信心满满，但照着现在这个结果来看，她实力却是比对方还要低上一筹。
　　“时间不早了。”珞忽然开口说道，北斗熏下意识抬头紧张地看着她。
　　看着这一幕，珞不禁感谢起先人对异族人所做的贡献。若不是他们的抗争，现在的异族人哪有这样的地位，把他们当成奴隶的苏鲁伊人早就不由分说就让他们做事了，哪还能看到现在对方如此真诚的表情？虽然，现在异族人的地位还是不如苏鲁伊人的就是了。
　　稍微出了回神，珞就看到对方神情上的紧张逐渐被失落代替，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珞忍不住伸出没有受伤的右手摸了摸她的头，吓得她身体条件反射地向后弹跳开来。
　　“看起来你已经完全休息好了。”珞淡淡地笑道，“我也没什么要准备，直接去把剑盾契约缔结下来怎么样？”
　　北斗熏愣了一下，马上反应过来，惊喜道：“你认可我了？”
　　这下是珞愣住了。她失笑道：“哪有剑士是需要盾战士认可的？”她虽然是笑着，但语气里却是掩盖不住的失落和无奈。
　　“可是，要缔结剑盾契约的话，剑士与盾战士之间不应该是相互认可的吗？”北斗熏认真道，“要不然缔结契约之前盾战士为什么还有拒绝的权利？”
　　珞沉默了，她没有从这方面想到过这一点。
　　“你说的对。”她深吸了一口气，道，“我认可你的实力，也……同样高兴，我的实力等到了你的认可。”
　　“那么，希望相处愉快。”珞说着，郑重地伸出右手。
　　“相处愉快。”北斗熏高兴地握了上去。

　　带着珞离开野蛮地，回到自己在落日学院的住处后，两人在门口再次遇到了杰斯里。不过这一次对方不是只有一个人，还有一个高大的盾战士站在他身后。
　　北斗熏一看到他后，原本找到盾战士的好心情一下子不好起来。她冷冷地想从一旁走过去，假装没有看到他们。然而却有人不识趣，厚着脸皮上来打招呼。
　　“哟！北斗小姐！”依旧是杰斯里那阴阳怪气的语调，他轻蔑到底扫了一眼北斗熏身后的珞，“这就是你找到的盾战士吗？看起来实力不怎么样嘛——瞧！还是个初级的盾战士！”
　　杰斯里眼尖地看到了珞胸前挂着的初级盾战士的徽章，故作夸大声音说着，引得旁边进出的其他剑士放缓了脚步频频侧目。他顿时更得意了，眉飞色舞地继续说着：“要不我给你介绍一个？喏，就是我身后的这个，名字叫做伊日，怎么样？比你那个还要强壮，不是吗？”
　　叫做伊日的盾战士往前跨了一步出来，北斗熏看着他身上坚实的肌肉，心里不由得赞同道：确实很强壮，身高和体形比起一边的杰斯里不知大了多少倍！
　　“伊日是位实力很强的中级盾战士，也很有潜力，我很看好他。但是一想到尊敬的北斗小姐至今还没有找到合适的盾战士，我决定忍痛割爱，把他让给你如何？——伊日，北斗小姐可是我们这里的剑士天才，能成为她的盾战士是很光荣的。”
　　杰斯里继续假惺惺地说着，在一旁围观的苏鲁伊剑士还有他们的盾战士一听到“野蛮地”这三个字的时候都纷纷把目光投向珞，目光中什么情绪都有——但不管是对于剑士还是盾战士而言，野蛮地里那些像垃圾一样被丢弃的盾战士只会让人看不起。
　　正想着到底是谁会与这样的盾战士缔结契约的时候，他们又听到了后面说到了眼前年轻的剑士居然是大家公认的天才北斗熏。虽然北斗家现在在走下坡路是铁定的事实，但也不能否认北斗熏继承了北斗剑一在剑术上的天赋，然而这样的一个天才按理来说应该拥有最好的盾战士，可现在却沦落到了要去野蛮地选人。顿时，周围看向北斗熏的目光有的充满了同情可惜的时候，也有人在幸灾乐祸。
　　北斗熏忍住心中的恶心，不再理会周围人的目光，拉着珞往前走去。
　　珞本来是在暗暗观察周围的暗潮涌动，突然猛地被人拉住，下意识想做出反击，却反应过来拉住自己的是北斗熏。她任由对方拉着，转头看向对方的时候，却发现对方眼底的怒意到了极点。
　　对于周遭这些目光珞是不在意的，可以说她已经习惯了。别人怎么看她是别人的事，用不着为这点就必须证明自己，反正厌恶你的人，不管你有多优秀都会从鸡蛋里挑出骨头。
　　或许一直处在高点的北斗熏一下子跌落到谷底，没有受到过这样赤|裸裸的目光，所以才会这样愤怒吧？不过能把心中的怒意都敛在眼底，没有表现在脸上，也算是心理素质比较过硬。
　　“等等，北斗小姐，您真的不考虑一下选择伊日作为您的盾战士吗？”眼看北斗熏要走，杰斯里对对方的冷静有些讶异，不过也不影响他接下来要说的话。
　　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伊日，那位盾战士会意，往旁边猛地跨了一大步，挡在了北斗熏身前，单膝跪了下来，行了个礼节：“尊敬的苏鲁伊剑士阁下，我希望能成为您的盾战士，我的实力会向您证明我值得您的信任。”
　　“不好意思，我已经选好一位盾战士了。”北斗熏不动声色道，“如果你真的想成为我的盾战士的话，请等我成年，或者等我成为高级剑士的时候再来找我。”
　　因为合法的盾战士的数量不是很多，再加上一个苏鲁伊剑士可以拥有多个盾战士，这就导致有一些苏鲁伊剑士没有盾战士或者只有一个。为了合理分配盾战士与剑士，帝国只好规定：学徒和初级剑士不能拥有盾战士；中级剑士只能有一个盾战士的名额；高级剑士有三个，大地剑士有五个。上述规定只有成年中级剑士是例外，成年的中级剑士有两个盾战士的名额。
　　伊日见北斗熏这边行不通，转而把目光落在身后的珞身上。珞高高瘦瘦的，与一般盾战士全身满是肌肉不同，看起来一点肉都没有，看不出有什么力量可言。伊日实在无法想象这么一个孱弱的家伙是怎么当上盾战士的。
　　一想到之前杰斯里与他承诺过的，伊日把话头对准了珞：“你是阁下选出来的盾战士对吧？我是中级盾战士伊日，我要挑战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