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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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祈再被放出来是在两个月后。
整整两个月，那场来自庄祁的调教终于结束，而结果当然是令庄祁满意的，除了对庄祈突然间减下去的体重。
已经开始拔高的少年，穿着一身黑的长马褂，皮肤胜雪，原本就纤细的人现在轻飘得可怜。
他的手里拿着一支蓝玫瑰，如同纪伽明初见他时一样，在院子里浇花。
细白的手臂从挽起来的袖子里露出来，瘦得仿佛一捏就断了，带着点透明的苍白，可以看得到里面青色的血管。
头发已经许久没有打理了，很顺很亮披在脑后，刚好盖住了瘦弱的脖颈。
下颚变尖了，有几丝墨发垂落下来遮住他的眼睛，微微抬头的时候还可以看到苍白的唇色。
那个时候纪伽明站在树底下看着他，眉头突然就皱起来。
他的确是有一段时间不曾见过他了。
他忍不住走上去，没有刻意的放轻脚步，所以庄祈很轻易地就发现了他。
庄祈眼睫一颤，看着走近的人，嘴唇轻轻张开——
“纪小少爷。”
声音如同珠落玉盘，内容却是让纪伽明一怔。
庄祈当时的表情，纪伽明这辈子都不会忘——大约是一个温顺中带着谦卑，逢迎中带着疏离的表情。
那一瞬间，纪伽明是第一次明白，原来庄祈和庄祁，其实并没有那么像。
他一下子被这个场景弄得说不出话。
好半天，庄祈才听到他回答了一句轻飘飘的话。
“噢。”
真的是轻飘飘的，在四月的和风里，差点吹散至无从寻觅。
之后便无话可讲。
纪伽明看着他拿了一把剪刀，开始修剪那些小枝小叶。庄祈不知为什么，左手拿着那支蓝玫瑰，另一只手去握剪刀，轻而没有什么力气地小修小剪，那模样显得有些怪异。
纪伽明与本想问的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剪，脱出口的却是：“你知道庄祁最讨厌蓝玫瑰吗？”
庄祈那时候刚好要半蹲下来去剪下面的枝叶，动作起落间，也不知怎么的手就一滑，那朵蓝玫瑰突然的就落在了地上。
纪伽明话一出口，自己也愣了。但或许他心里面一直想的都是这句话，所以便情不自禁地说了出来。
甚至至今他自己也不明白其实当时说出那句话的时候是个什么意思。
庄祈这时候终于看着他了。
纪伽明看着那眼睛还是一如既往的黑亮，莫名的松了一口气。
庄祈微仰着脸凝视他，很久都没有说话。纪伽明也没有不自在，同样盯着他。
最终还是庄祈先低的头。他伸手把那支蓝玫瑰捡起来，细细地修剪上面的刺，很认真的样子，再没给纪伽明一个眼神。
纪伽明又看了好一会儿，终于觉得无趣了，就进了屋子去找庄祁。
很凑巧，庄祁在书房里练字。纪伽明进去也不敲门，一进门就看见了庄祁坐在书桌前，他的木桌上摆了一只小花瓶，里面插了一朵蓝玫瑰。
没有修剪过的，仍然是有刺的那种。
纪伽明当作没看见一样走过去，“你在写什么？”
庄祁没有回答他。
其实走近了答案已经不言而喻，一个大大的庄字在书案上摆着，毛笔搁在一边，并不是刚写完的样子。
纪伽明走过去帮他磨墨，一边絮絮叨叨扯了些有的没的，最终还是忍不住问了。
“你这蓝玫瑰挺漂亮。”
“…嗯。”
“我刚才进来的时候，看到那个谁也拿了一朵。”
“嗯。”
“来这么久还没问过他身份呢，是…你的近亲？”
庄祁淡淡的看了他一眼，手里的毛笔重新拿了起来，“不是。”
“那……？”
庄祁又看了他一眼，神色已经有些难明。
纪伽明知道自己有些逾越了，看着他黑亮的眼睛呵笑了一声：“那一个名字总给的起吧？平常偶尔打个照面的，不知道叫什么多尴尬。”
庄祁闻言，视线在桌上那朵玫瑰上停留了一会儿，突然就笑了。
“楚晰。”
“嗯？”
“他叫——楚晰。”
纪伽明一愣，“怎么写？”
庄祁拿起毛笔，一个小的“晰”字就落在纸上了。
纪伽明默念了两声，点点头就不说话了。
庄祁本来就是话不多的人，这时候纪伽明不说话，他更不会多说。
又或许即使是纪伽明往更深一步问了，他也不会多说。
纪伽明看他练了好一会儿的字，无聊得丢了墨，对着那朵蓝玫瑰摆弄了一阵，冷不防地被刺了一下，“啧，还挺扎人。”
庄祁抬眼，有点似笑非笑的：“的确很扎人，你别碰不就行了。”
纪伽明皱眉，“你以前不是不喜欢蓝玫瑰吗？”他一脸天真，还带着些责怪的样子。
庄祁的笔一顿。
时间仿佛在那刻静止了，书案上的瓷花瓶被从窗外洒下来的阳光投入了斑驳的光影，像是镜面反射里，让他看见上面映出的自己的眼睛。
“以前不喜欢的，现在也不是不能喜欢了。”
他微低着头，旁人看不见他眸色渐深。
的确是。
纪伽明把那支
玫瑰重新插回去，笑了一下。
那么喜欢的，也当然能变得不喜欢。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