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啮上帝之羊》老丧

20、修女(一)

　　满屏都是粉色。
　　仔细一看是涌动的，把焦距拉远，就发现了是一股粉色的烟雾正源源不断地上升，循环在厨房顶上。
　　手镯慢慢睁开数码眼。
　　“！这个烟是什么鬼？？”Eros一张眼，只发现自己被一圈圈粉色的烟雾包围着，袅袅涌动。
　　不对，Eros是不可能独自处于一种情况的，等他望清楚，发现他的持有者，吴锌和他一同处于被烟雾包围的状态！
　　“工口？你醒了，嘛……你醒了关我鸟事？”吴锌转过头来，Eros惊悚地发现他面部居然只剩简单的线条，线条眼，三角嘴，嘻嘻笑着像个白痴一样！
　　他身上绑着围裙，左手拿着平底锅正在翻转。
　　“啊——！你怎么说话的！还有，这个气体和你的白痴脸是怎么回事？！”
　　“气体？你在说什么啊？jianjie，jianjie没有喔~”吴锌的手居然柔软地像面粉一样，在Eros面前像蛇一样扭动。
　　“睁眼瞎啊！这些是什么？！”
　　“没有喔，说没有就没有。”吴锌无奈地耸耸肩，双手还是柔软得可怕。
　　“……算了。不过这种有如实质的气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种情况倒很像……神力泄露？？”
　　屏幕里的小人托着腮一脸不信地看着吴锌，“就凭这家伙？不可能啊，就算再有天赋，没有修炼过神力的凡人也泄露不了这么高浓度的神力……”
　　“妈呀！泄露的源头是me！”
　　只见粉雾果然是从手镯上冒出来的。
　　“小子！你快停下来！再不快点吾就废了！”
　　“你废了就废了，关我什么事呢？”
　　“臭小子，你过河抽板！”
　　“啦啦啦~”
　　“……先等等。不太可能，一直这样泄露的话，即使是吾，也会感到乏力才对，但是完全没有这样的感觉。难道说……这小子仅仅靠自己，使用了我吗？神力泄露是传教士情绪波动，影响神力的运行，为保持体内稳态排出的实质气体，而现在气体呈粉色，难不成这小子……”
　　“恋*爱*了*吗？”
　　只见吴锌一脸白痴，哼着小调鼓捣着锅。
　　手镯垂下一排黑线，“真教人不爽……不过，再这样下去始终不好。”
　　“小子！赶紧把气体停下来！”
　　“什么气体啊……啊，曾颖真是太美好啊，我太喜欢了……”吴锌完全不顾Eros，在他面前尽情扭动着，“啊……不行，我现在什么都给不了她，我怎么能对她……不不不，我又怎么能背叛自己的意愿呢？我要喜欢她！……”
　　“……”
　　“小子！停下来！”这会，Eros直接变形控制吴锌的右手！
　　“……嗯？”Eros发现他做不到！定睛一看，原来他已经变形了，变成一柄锅铲在翻火腿肠！这柄锅铲呈黑色，不是他是谁？这变形不彻底，材料没使用完全，变小了一圈的手镯和它之间还有「缆线」连接着呢。
　　“我说你什么时候买了把锅铲，平时都是用勺子翻转的……呸！不对，你小子居然自行学会了一点神器变形，真是小看你了！”
　　“那么……我就如你所愿，看看谁才是神术的正宗吧！”Eros完全变形，脱离吴锌手腕变成一柄标准的锅铲。
　　控制！
　　Eros甫一扯动吴锌的右手，想要脱离翻转的机械动作，吴锌皱着眉看着这柄不听使唤的锅铲。
　　吴锌直接一锅铲敲在灶头上，“干什么？我还要煎蛋呢！”
　　拍得Eros发晕，一个创可贴贴在上面。
　　“行……你小子……”
　　吴锌又是那张白痴脸，捧着早餐从厨房里出来，小荤正对着房顶的烟雾大喊大叫。
　　“小荤，吃早饭咯，吃完早饭爸爸去上班，你要一个人乖乖的喔。”吴锌抱起小荤，用他那张白痴脸贴着小荤来回揉搓。
　　“啊！啊！”小荤却拍着盘在吴锌头顶的粉色气体。
　　……吴锌穿戴整齐，一边对小荤说:“啊——我知道委屈你了，以后爸爸会给你找个妈妈，那么小荤就不会无聊了~”
　　小荤坐在她的凳子上，更高的凳子做她的桌子，早餐摆在上面。她从吴锌淘来的小旧电视挪过头来，举着手中的叉子，“啊，啊。”
　　“好了我要出门了，”吴锌拿着他的皮包，抓着门把拧开，突然左手摸着脸蛋，一脸的难为情，扭捏着，“妈妈——我在说什么呢？真是令人难为情~”
　　“……”
　　「你是少女吗？」
　　“小荤要乖乖的喔~”
　　“啊啊。”
　　啪嚓，门阖上。
　　小荤才把脸转过来，露出了阴险的笑。
　　***
　　吴锌恢复正常，不对，也不算正常，反正他现在精神满满，脸上带着一丝微笑，姿势从来没这么端正过。
　　像一般的意气少年。
　　不过他一路走着，身上的粉烟也逐渐变小了，过程像排尾气一样，最后几近消失。
　　不过就算起始的大排量，周围的路人也仿佛没看到，习以为常的样子。
　　“~”
　　“小子。”
　　“嗯？”
　　“吾劝你还是尽快修行的好，要不然多来几天这样的情况……”
　　“又来又来了，你知道我不会相信你，ero。”
　　“你居然还不相信吾？！”
　　“我可是很忙的，要工作，要找女朋友……嗯~要是曾颖肯做我的女朋友的话，我就会这样……那样……一切尽我可能的对她好……”
　　“女人吗。你是指上次那个女人，吾出手帮你吧！保证你一天之内把她弄上床，嗯嗯，那么你就可以安心修炼了吧！”
　　“什、什么，你说的都是什么话、真是不要脸！上、上床什么的，说的太早了！我还没把握让——曾颖喜欢我呢、我要做的……”吴锌呆着，站在原地掰了掰手指，“……追求、确定关系、结婚、那要很长很长的时间呢……然后、然后再是……”
　　“工口”
　　“……你真是喜欢按部就班。”
　　“没可能的妄想和奢望一样是一种奢侈喔。做人就要知道清楚自己的本分……”
　　“吾可以喔。吾可以帮你把这些都迅速完成。”
　　“？”
　　Eros「诚恳」地看着吴锌。
　　慢慢的，吴锌露出一丝红晕。
　　“都、都说别提上床的事了！我享受这过程，你不懂！”他拿着皮包夸张地在人行道挥着，大声说出来。
　　早起的人都看着他。
　　吴锌的脸迅速刷红。低头装作若无其事地走过去。
　　几个年纪大点的对他指指点点。
　　「糟了，大庭广众之下说了这么不知廉耻的话。」
　　只是他们的「世风日下」几乎被盖住，倒是几个穿着校服的学生盯着吴锌笑嘻嘻地辱骂两句。
　　“约炮就约炮嘛，说什么上床，土包子。”
　　震撼耳朵。
　　god-bitting sheep
　　夕阳下，一个男孩向女孩发出邀请。
　　他伸出手，半弯着腰，“美丽的小姐，我可以邀请您去游乐园吗？”
　　女孩用过长的袖子遮在小脸下，略欠身。她唇上是亘古不变的一抹粉色。
　　拉伸。
　　“可以呦。”
　　“真是个好日子。”吴锌抱着小荤面向那个针织小厂走去。小荤没有一般孩子的呆气，眼神睿智，嘴里咬着手指——却是吴锌的。
　　“……怎么出走了这么多天，原来是躲在这种穷酸的地方？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吴锌想不到见到会是这么一个场景，有一个男孩对着他的姐姐大声责问。
　　男孩留着现下流行的男发型，前面有帅气的斜刘海，鬓发发尾铲掉剩下一排排扎手的铁钉。他的鬓发还刻了个叉型标识。仔细一看是很有型呢，但是吴锌不是很喜欢，大概流行的东西他都不会太喜欢。
　　这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和曾颖说话的口气啊。
　　只见曾颖眯着眼笑着，一边说:“是，是。”
　　吴锌怒发冲冠。可恶的家伙，欺负我的曾颖(我的？)性子柔呢，看我不教训教训你！
　　他急着上前，“喂！你是谁？怎么骂我姐？”
　　男子眼神一锐利，向吴锌看来，“哦？就是这个男人让你离家出走的？”
　　吴锌有种被电击的感觉。
　　“你，你，你，我在问你话呢！回答我的问题。”
　　曾颖招牌式地微笑，“吴锌先生，您知道这位是姐姐的谁吗？”
　　吴锌流下鼻涕，懵逼了，“谁？”
　　男子向吴锌走过来，吴锌吓得赶紧举起手，一副「别过来，我很能打」的模样。
　　男子穿着黑衣服，上衣是黑无字图体恤，下衣是黑裤子，再下面是黑鞋子，一副酷酷的模样……嗯？吴锌似乎看漏了一点，他是男孩子的话，胸前怎么有一点起伏？
　　虽然就一点点……
　　“你想干嘛？”
　　酷男盯着吴锌，然后伸手揪走了小荤。
　　“这么孱弱的男人——小姑你是怎么想的？”
　　“小姑？”
　　话音未落，只见男子伸手扣住吴锌的腕关节，吴锌惊吓地发现他一点都使不上力！
　　还没完！吴锌不觉间，双脚空门被男子单脚破了进去，脚跟轻轻一侧一碰，吴锌就失去重心，任由男子在手上怎么拉着他。
　　反手一抓，一送，吴锌已整个人仰倒在地上！
　　碰！
　　“啊……”
　　“阿拉阿拉，识燕还是这么粗鲁。吴锌小先生没事吧？”曾颖遮着刺眼的阳光笑眯眯地俯着身子站在吴锌上方。
　　“真的，太弱了。”曾识燕揪着小荤，然后放在吴锌心口。
　　吴锌抱着小荤，默默流泪。
　　“真是个bad day……”
　　“这车……”吴锌抱着小荤，看到曾家姑侄的「坐骑」，忍不住吞了吞唾沫。
　　这黑色商务轿车，吴锌也不知道叫什么名字，好像经常上电视的什么什么加长吧？
　　“咯咯。”曾颖对此掩掩嘴，“姐的兄长可是很有钱的喔，小吴要退缩了吗？”
　　“……我，我才没有退缩！”不知怎的，听到这个词吴锌就特别想要在曾颖面前表现得不退缩似得，打开门率先上了车。
　　“咯咯……”
　　在司机位的曾识燕看了眼曾颖，“小姑，真的不会去吗？”
　　“是，是。过了今天姑姑就回去呦，今天我和吴锌先生要好好约一次会呢？是不是，小荤？”曾颖上车后，坐在吴锌身边也不和吴锌目光交接，只是逗着小荤。
　　“游乐场。”
　　“……”曾识燕似乎对姑姑的行为很不理解，闷闷地踩了离合器。
　　“就是脸长得白了一点而已。”
　　吴锌心里可是捏着拳头，可是曾颖在一旁，也不好对她的「侄子」说什么。
　　曾颖也不管他们的较劲，一个劲地逗着小荤，“是不是？小荤？是不是？小荤？”
　　“嗯，妈妈。”
　　刹——！
　　突然一个急刹车，曾识燕急忙回过头，问道:“妈妈？！”
　　曾颖脸色微微一变，只见她伸手顶着前面的座位，似乎刚才差点就撞上了。
　　“识燕，我说了多少遍了，做任何事都要冷静。车里有孩子怎么可以突然就刹车呢？”
　　“对不起……”曾识燕一脸尴尬，不过她看见曾颖的安全带绑的好好的，心里也放松了很多。
　　孩子，至于孩子嘛……
　　她一点事没有，似乎惯性对她一点束缚都没有，正坐着中间的位置，用勺子眼盯着曾识燕。

　　再看吴锌，由于体重轻，他都直接挂在前面的座位顶了。
　　“……”
　　「果然，这种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