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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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俊熙
崔家大哥今天出院。
崔伯母从崔英雄那听说了尹俊熙对自家儿子的帮助，专门叫他在快餐店里庆祝。
这时尹俊熙的画展早已结束，他专心于自己的教学，闲暇时会用几天时间画一幅大尺寸的油画。
因为人长得帅，气质又不像其他搞艺术的那么轻浮，许多女学生偷偷喜欢这个年轻的老师。
但也没人去说，害怕惊扰了她们眼里最好的尹老师。
尹母看不过去他天天学校公寓两头跑的生活，安排了几个带有相亲性质的聚会都被拒绝了，一听说崔伯母邀请，也不管崔英雄到底生了什么病，就把回家一趟的尹俊熙赶出去。
尹俊熙去的时候，崔家店里一群人正坐在一桌说说笑笑。
走的近了，才发现主要是崔母说，芯爱时不时接上几句话，崔英雄则是专心的听着。
自从以前发生了那么多事，芯爱就不怎么跟尹家联系了，偶尔打个电话报平安，这还是尹俊熙“回来”后第一次看见自己的妹妹。
至于崔英雄，穿着墨绿色的圆领毛衣，头发梳上去，除了人变得白了点瘦了些，精神看着很好。
他的病完全好了吧。
这样想着，尹俊熙快步走近，把手上抱着的花束放在另一张桌子上，才在崔母的招呼下入座。
芯爱面色平常的跟他打招呼，过了这么久，她也完全不再停留在那些过去的事情上了，还问他是不是还爱吃崔母做的章鱼拌面。
他笑着应了，接过来一小碗面，感叹芯爱也长大了许多。
崔英雄看着他似乎想说些什么，酝酿半天最后说了一句“谢谢”，给他桌前的杯子里添了酒。
“这酒度数不高，自己酿的。”
尹俊熙端起喝了。
放下杯子他忍不住看向崔英雄，被这样瞧着，崔英雄却没显出什么异样，他偏头拍拍还在感叹命好的崔母的手臂，面容冷峻眼神却是极柔和的。
真的是不一样了。
从黑暗里挣扎着醒来后，尹俊熙得到了之前所有的记忆，关于他和崔英雄两人的交流，也是完全知情的。
但亲眼看，还是不同的。
除了几人之外，还有崔母那边几个相近的亲戚，也都见过，芯爱还带了自己的孩子过来，小小的一个姑娘，眼睛亮晶晶的，谁去逗她，都呵呵呵的笑。
气氛渐渐热闹起来。
尹俊熙本来就不怎么饿，吃了些东西，觉得饱了，也就放下筷子。
无意间打量四周，突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背影，坐在店外面的石墩上，一个人抽烟。
尹俊熙条件反射的站起来，芯爱注意到了，顺着望去，说道：“那是泰锡哥。俊熙哥也很久没见了吧？”
确实是很久没见了。
尹俊熙向桌上的人告罪一声，推开玻璃门走到他身边。
现在正是初冬，外面已经很冷了，穿着白色棉服的青年半垂着头看对面的街道。
“泰锡。”他出声叫他。“怎么不进来玩？”
韩泰锡这才看到是他，像是被吓了一跳，站起来有些拘谨的打招呼：“俊熙哥。你也来了？”
意识到这句话完全没有必要，又补上一句：“芯爱那丫头叫我来的，结果里面都不太熟，出来透口气。”
是吗？为什么透口气那么久，从他进来就没看见过泰锡。
但既然知道是借口，尹俊熙也没说什么。起码别人还愿意想一个借口。当初的一切，他都很清楚，也知道韩泰锡为什么有些避着他。
他转个身，和韩泰锡一样靠在街边的护栏上，正对着小店。
“真的像做梦一样。”
“什么？”
他继续说：“那个时候，真的无法想象现在的样子。恩熙，就像出现在梦里的救赎一样，梦醒了，她也走了。”
“是吗。”恩熙是救赎，那他们是什么呢？
“那时候都想死了，可是，被一个可恶的家伙破坏了。过了那段时间，又觉得，活着还是很好的，就好像，还能找到什么新的意义一样。”
他的目光注视着不远处的那群人，每个人的表情都是幸福满足的。
在韩泰锡看来，尹俊熙明明没喝什么酒，却像醉了一样。
他捏紧了手中的护栏。
“你……到底……”韩泰锡低下头吐出烟雾，极轻的几个字几乎要被过往车辆带起的风吹散了。
“什么？”尹俊熙大声问道。他的目光还停留在众人欢闹的笑脸上，似乎根本没看到韩泰锡复杂的神色。
看他毫不在意的样子，韩泰锡默默的摁灭了手中的香烟，火星蹭着了他手指上的皮肤，烫的整个人一哆嗦。
“没什么。”想问的话，好像都没有必要问出口了。
“明美怀孕了。”他谈起另外一个话题，明美是他那位结婚半年的妻子。
从没听清上一句话开始，尹俊熙就注视着他，于是一下子就明白了。
“预产期什么时候？我得准备诞生礼了。”
天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雪花，刚好落在尹俊熙的睫毛上，他伸出手拨掉了。
被这么问，韩泰锡一下子忍不住笑了：“尹俊熙，你还真的是很没有常识。”
“哪有那么快，最早也得明年春天了吧。”
看到他脸上轻松的笑意，尹俊熙也忍不住一起笑了。
“又挖苦我，臭小子。”
两人之间的气氛这才算正常起来。
韩泰锡说，他结婚以后，他爸再也不数落他了。常常还催他回家看看，说没有他在旁边惹事还有些不习惯。
对他说的这些，尹俊熙都认真听着。
直到他问起尹俊熙什么时候结婚，他才牵动有些僵硬的嘴角，说着“快了快了，有了喜欢的就结。”
韩泰锡听出他的敷衍，也不再问，翻出以前的照片给他看。
有刚毕业一起出去玩的，两个少年互相搭着肩龇牙咧嘴的笑着，也有韩泰锡和他的妻子的，两个人手牵着手在花海里，女人握着男人的手，男人一脸无奈。
尹俊熙就突然的想起恩熙来。
也不止是恩熙，还有年轻的芯爱，韩泰锡，自己。
以及那个偏僻但是干净得与世隔绝的海岛。
他们骑着单车回家，不知道短短的一生中竟然有这么多的离别。
越来越大的雪落在他脸上。
韩泰锡还在说些什么，只是那声音在他听来已经远了。
雪化成水从脸侧流下，就好像他流泪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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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部景吾
忙完了一天的公务，已经三十岁的黄金单身汉迹部景吾通知秘书上来整理文件，自己打电话让司机今天不用来了，一个人从车库开车出去。
他今天约了忍足打网球，虽然自己的实力退步了，但那家伙天天泡在外科办公室也好不到哪去。
开车的时候腰有点疼，即使迹部十分不想承认，但坐办公室坐久了，还是让他的身体没有以前好了。
想起以前打球的时候，迹部整个人都轻松起来，打开音响放着多年来仍然很喜欢的西班牙舞曲，没多久，一个电话接进来。
是忍足。
“迹部，今天的网球打不了了。”
等迹部不知超了多少个红灯赶到医院，到了神经科也只看见紧闭的手术室。
“人在里面？”
他喘着气问忍足。
忍足从旁边的椅子上起身，一边是知名网球运动员越前龙马，他的手上还拿着日本友谊赛的参赛球拍。
“人被送来的时候已经陷入重度昏迷，病情恶化，只能尽快手术。”
他看了眼眉头紧皱的迹部，继续道“已经召集了国外的神经学专家，正要做航班过来。”
迹部闻言翻出手机，一边跟忍足说：“地址告诉我，我叫专机去接。”
等安排完这些，迹部不断的踱步，在其他地方洽谈工作的文森特也在这时风风火火的赶到。
由于太过匆忙，大批记者也尾随着惊慌失措的经纪人赶到医院。只是被安保拦在外面。
“到底是怎么回事？”
文森特大声问道，没人能回答他，片刻沉默后，越前龙马告诉了他所知的。
很简单，他们被日本网协请来进行一场友谊赛，第一盘还没完，幸村精市就直挺挺的昏倒在赛场上。
文森特听了也焦躁起来，他自然也是知道幸村前两次犯病的凶险的。
只能坐在角落里求助于全能的上帝。
不知几个小时过去，在国外专家还没赶到的时候，手术室的门打开了。
一群人涌上去焦急的询问。
“这已经是第三次手术了……”主刀的医
生摇了摇头。
看到围着的众人失魂落魄的神情，一边的助手接过话头继续到：“手术成功率只有一半，这是我们无能为力的，请您节哀。”
这么一会儿，迹部的心情应该是最早恢复正常的，起码看起来是这样。他很冷静的说：“让我看看他的遗体。”
忍足不停的对医生点头，医生犹豫片刻，同意了。
后面的越前龙马也想进去，却被迹部的眼神定在了原地。
迹部进入的时候并没有看到什么血腥的场面，深绿色的手术服好好的穿在青年身上。
幸村精市躺在他面前，闭着双眼，面容白净，就像睡着了。
迹部不敢靠近，想伸手叫他起来，还没碰到他，眼泪就落下来。
第一次见到幸村精市的时候，迹部不是不激动的，一个强大的对手，是他一直渴求的。
但神之子只是轻飘飘的越过他，将视线定在了全国优胜奖杯上。
——好像那人的眼里什么都没有，没有对手，没有网球，只有对冠军的势在必得。
被兜头浇了一盆凉水的迹部不再那么激动。
他冷眼看着那人如愿以偿，然后暗自决定，冰帝，一定会是来年的冠军。
之后的一连串事情的发生都是难以预料的。
比如幸村精市因为神经疾病入院，青学成为这届全国大赛最强的黑马，手冢受伤，幸村精市归来却被越前龙马打败。
最后的赢家不是幸村精市也不是他迹部景吾。
他想让他输，最好输在自己手上，然后好好看看，本大爷有多强。
但没想到，唯一的一次对决，他还是输给了幸村精市。
高大的神祇就如其主，站在球场上，就能征服一切。
然后让所有人都没想到的，幸村精市成为了他们那一批最早进入职网的。
他想为那次的全国大赛向幸村道歉，他想好好和幸村来一场单打，他想，让那个人真正的看到他，看到迹部景吾。
幸村精市，成了迹部景吾的执念。
于是得知对方在寻找国内经纪公司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上门，也专门推掉了会议去参加他的庆祝会。
看到网上少数人把他们配在一起的时候，觉得别扭的同时好像也可以忍受。
可是这一切太突然了。
回顾所有的记忆，迹部竟然发现，自己跟幸村的见面屈指可数，大多时候，都是他在追逐神之子的背影。
让人知道了该多么惊讶，他，自命不凡的迹部大爷，也会把一个人放在心里，不敢说，不敢靠近。
整理好仪容走出手术室，曾经袒露的伤心和卑微，都被骄傲的外衣所隐藏。
从医院驱车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高大的身形狂奔着冲入医院大楼，一头银色的发被风带在脑后。
仁王雅治。
迹部突然想起他与幸村极少数的私下会面时，都有他在身边，对着自己露出挑衅的眼神。
那时没有多想，直到现在，一切拨云见月。
原来，我们都是自甘为囚的人。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番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