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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这梁子结下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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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龙马,蹄儿朝西,驮着唐三藏跟着仨徒弟……”
手机硌在水泥地和大腿/根之间叫唤了好几分钟,韩煜才抽着气把它从兜里掏了出来。
“什么事儿?”趴着说话不太得劲儿,他刚打算翻个身坐起来却不小心牵动伤处,跟着“嘶”了一声。
那头的喻柏杨很快察觉到他的不寻常,反问道:“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
“被那个狗/日的找人黑了一顿,还没死呢。”韩煜就地翻了个面,咬着牙坐了起来。
“我操,”一直贴在喻柏杨耳朵边旁听的陈祁,这会儿一听韩煜被人算计挨了闷拳瞬间就炸了毛,“这狗东西还不长记性呢,我他妈……”
喻柏杨赶紧把陈祁的脑袋往旁边推了推,又在自己嘴边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见陈祁不大乐意地闭了嘴他才接着问:“我们三个现在在肖儿家里呢,用过来接你吗?”
韩煜说:“不用,我现在也不方便让他爸妈看见,你们直接到小谭山饭馆吧,咱们到时候边吃边聊。”
陈祁刚想再靠过来听一耳朵就又被喻柏杨无情的铁掌给拍了回去,他捂着左脸难以置信地瞪了喻柏杨一眼,两秒后还是认怂地捶了下茶几。
喻柏杨白了一眼旁边拿桌子撒疯的陈祁,对电话这头的韩煜说:“行,我们马上过来。”
刚挂完电话,肖启轩就端着肖妈妈做的布丁从厨房里出来了。
他把托盘放到茶几上,顺手拿了两小杯递给他们,“怎么回事儿啊?就听陈祁在外边又是捶桌子又是跺地板的。”
“韩煜被那个杂碎找人打了,我操,”陈祁把布丁一口挤进嘴里,气得又在桌上捶了一下,“老子咽不下这口气。”
肖启轩闻言也皱了皱眉,“怎么还没完了?那他现在在哪儿?伤的严重吗?”
喻柏杨用小勺子舀了一口布丁喂进嘴里,慢悠悠地说:“应该不是太严重,他说……”
没等他说完,陈祁赶紧抢白道:“肯定伤的不轻,这狗东西什么样你们不知道吗?他就算被打的只剩一口气也还是会死要面子说没事儿的,我猜啊他这会儿指不定正琢磨着要怎么从地上爬起来呢。”
他说着轻嗤了一声,另外两个人听了,皱了下眉,也默契的跟着笑了。
不得不说陈祁在这方面还是很了解韩煜的,至少刚才的猜测和当前的事实十分吻合。
邹凯的报复计划可以说是占尽了天时地利人和,几乎没有给对方留任何逃跑和呼救的机会,显然都是提前谋划好了的。
韩煜挂完电话,四下里张望一番,发现这个废弃的小广场除了躺在墙根的水泥管和几丛自生自灭的荒草之外,连个鬼影都没有,当然,到了晚上有没有就不一定了。
操,别说喊救命了,连一堵可以扶的墙都没有啊。
手机在手里震了一声,他打开一看,消息来自他们四个人的群聊“情比金坚”。
陈祁这沙雕玩意儿起的狗屁群名他真是看一次想打他一次。
肖启轩:@灪,你一个人能行吗,要不我们现在找你一起?
陈祁:鱼儿,别逞强,哥又不会笑你[坏笑.jpg]
喻柏杨:[看戏.jpg]
韩煜嫌打字太麻烦就直接发了语音过去:“肖儿,哥全身上下的荷尔蒙都要爆棚了好吗?还能不行?还有,你和小白给我把陈祁摁住了啊,待会儿让他给我跪下唱……算了,还是叫爸爸比较实际,就这么说定了,你们现在直接去小谭山等着吧。”
陈祁:[一脸天真.jpg]
肖启轩:你丫真是个流氓。
陈祁:[抛媚眼.jpg]
喻柏杨:[没眼看.jpg]
陈祁:[勾/引.jpg]
……
韩煜看了一眼群里层出不穷的表情包,笑着退出来打开了手机的前置摄像头。
屏幕上突然出现自己的脸吓得他条件反射往后缩了一下,一看就知道是那种从不自拍的糙汉型标准直男,不过这货在学校里却又是女生们公认的校草男神,一个微笑也能倾倒一众迷妹,可见其先天积德后天作死的底子还是很抗造的。
他对着屏幕上陌生的自己大致检查了一番,脸上的确是没有明显的伤痕,看来那个贱人的话还有点作用,不过身上传来的痛感还是让他狠狠地锉了锉牙,“别以为这样我就能放过你了,等下回再见到,我让你后悔做人!”
*
“我去,你可算来了,还以为你死半道上了呢。”在小谭山的包厢里等了十几分钟,韩煜才终于赶到,他刚一露头陈祁就跳了起来。
“那还是让你失望了,可真对不住啊,”韩煜一关上门就立刻皱着眉扶住了腰,跟打开了痛觉开关似的,一步一顿地挪到了最近的椅子旁坐下,“我操,这他妈一路走的,累死我了。”
陈祁倚着椅背笑了笑,嘲讽道:“我看你就活该,不装能死啊?”
肖启轩将他从头到脚扫了一眼,奇怪道:“你这到底打哪了啊,表面上一点儿看不出来。”
韩煜拉开上衣的拉链,给自己倒了杯水咕咚两口喝完了才说:“内伤,每一处我都记着呢,早晚得还回去。”
刚发完这句狠话,下一秒却又气场全无地问他们:“你们点菜了吗?我饿死了。”
“早点上了,”喻柏杨边用开水仔细涮着刚拆开的碗筷,边抽空看两眼斜对面的韩煜,“你今天怎么就被堵上了啊?以你的跑步速度咱惹不起还不能走为上策吗,怎么还能被打成这样?”
韩煜想起刚才的遭遇,脸色瞬间沉了下来,“哼,本来是能逃的,结果半路杀出个贱人,操,真他妈想起来就恨不得弄死他。”
陈祁立刻一脸好奇地凑过来:“贱人?谁啊?邹凯?”
韩煜轻蔑地哼笑一声,“邹凯还远远担不起这俩字,今天我本来都快甩掉他找来的那帮混混了,结果一个男的突然骑着个sao包的哈雷拦在我跟前让我上车,想想我他妈那时候真是鬼/上/身了才会上他的车,我还跟他说谢谢,我操!”
喻柏杨终于放下手里的勺子,表现得像个戏听到半途却突然被人打断的忠实听众,“你先别骂,然后呢?”
“然后,他带着我在街上遛完一圈又特别贴心的把我送到了那帮混混手里,最后还扔了句‘下手轻点,别打脸’,我操,我他妈这辈子都忘不了那张脸,不弄死他我简直死不瞑目。”
现在想起那张脸韩煜还能感觉到胸腔里那股从被扔下的那一刻起一直熊熊燃烧到现在的怒火,就好像肺里压着一座随时都会喷发的活火山,简直一刻也不得安宁。
陈祁:“我操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肖启轩:“这波操作神了啊,果然没打脸哈哈哈哈哈哈哈……”
喻柏杨:“虽然真的挺惨的,但是容我笑一会儿先哈哈哈哈哈哈哈……”
韩煜不在意地往后一靠,“笑吧,笑吧,笑完了帮我报仇就行。”
三个人里还是肖启轩最先冷静下来,问他:“那那人叫什么啊?是我们学校的吗?”
韩煜摇摇头,“不知道,看着也不像高中生,得有二十来岁了吧,还穿着一身骚包的黑色皮衣裤,反正那张脸就算化成了灰我都认识。”
一旁终于安静下来的陈祁又被他气笑了,“不是,你连人家叫啥名,在哪住,是干啥的都不知道,你报个屁的仇啊。”
然而韩煜不为所动,依然信心十足,“我有预感肯定还能让我再逮到他,明天不行就后天,后天不行就下个月,总之不报此仇我誓不罢休。”
陈祁冲他抱了抱拳,“行吧,服了你了,那就祝你跟他早日团圆,决一死战。”
喻柏杨也对他竖了竖大拇指,“祝福+1。”
肖启轩看看他们仨,摇摇头也懒得再说话了。
“对了,你们之前给我打电话干嘛啊?”韩煜问。
喻柏杨说:“也没啥,就是问你去看完你妈还要不要来找我们玩,结果就突然出了这事,那你今天还要再去一趟吗,我们陪你?”
韩煜低头摆弄着空了的茶杯,情绪突然显得有些低落,“不去了,我怕她看出来我受了伤,再影响她病情就不好了,等下周吧。”
陈祁跟对面的喻柏杨对视一眼,然后坐到韩煜跟前顺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忍着笑问:“哎鱼儿,我刚才一直忍着没问,你这穿的什么啊?新出的煜式时尚秀吗?”
喻柏杨很及时地憋住了笑声,被口水呛了一下才假装一本正经地说:“煜哥的潮流又岂是尔等可以赶上的?”
肖启轩也跟着抬眼看向韩煜,待领会精髓后顿时噗嗤一声捂住了眼,肩膀抖得跟犯了癫痫似的。
韩煜低头看了一眼自己身上穿的红绿花短袖和白底蓝杠的运动裤,哭笑不得地推了陈祁一把,笑骂道:“滚啊,我衣服被撕坏了,刚临时在一家店里换上的,这身都已经是他那里最正常的衣服了好嘛,再提打死啊。”
喻柏杨:“三原色似的,非常牛逼哈哈哈哈哈哈哈……”
陈祁:“其实也没有那么丑啦,也就一般丑吧哈哈哈哈哈……”
肖启轩:“要不还是把外套拉链拉上吧,太扎眼了。”
韩煜:“……”
最后,韩煜特意脱掉外套穿着他的三原色吃完了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