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愚人节》不二呆

1、第 1 章

　　今天是愚人节。
　　安以书觉得就是因为今天是愚人节，杨壹才会跟她开这种玩笑。
　　已经是高二下学期，杨壹却突然在这天转了文，还转到了安以书的班里，这个轰动性的消息不过半日就传遍了学校。
　　杨壹人如其名，每次考试他总是位居年级排名第一，样貌好到学校第一，画画一流，多种光辉的照耀下，他像是事事都可以做到第一，无一例外。也因为他常年第一，在学校里他就像是学神般存在的人物，也难怪他转文的消息不到半天便在学校里传得沸沸扬扬。
　　“杨壹，你怎么会想转文？”课间，安以书嘴唇抵着笔尖仰着头看着站起身的杨壹正在她的一旁整理他桌面上的书籍。
　　他们不算太熟，杨壹名声那么大，当然是安以书先知道他的。初来这个学校上高中时，安以书就听说三班的杨壹如何的帅气迷人？如何的成绩优秀？作为凡人的她也免不了好奇杨壹究竟是何方神圣？才刚开学，就已经有了他的粉丝团，尽管粉丝团不敢光明正大的打着“拥护杨壹”的口号成立志愿者协会。
　　会发光的人就是幸福，都有自己的后宫了。
　　然而大半个学期过了，安以书却未曾见过杨壹的庐山正面目。
　　安以书真正见到杨壹本人，还是在他第一次留宿，高一下学期的时候。
　　那天是星期五，下午放学后，班里的人依旧像往常一般，怀揣着欣喜的心情各自回了家。他们想，好不容易挨到周末了自然是都要回家，没有留宿。安以书没想到杨壹跟她一样是个例外，其实安以书没留宿的本愿，只是因为家离学校太远，她又晕车也就放弃了回家的念头。
　　在途径三班窗边的时候，安以书都会惯性的往里边探去，虽然她知道留宿的人很少，更何况她留了那么久的宿都未曾见过何懿，也就没奢求过，此时的窥探完全出于她的下意识。
　　三班灯光是开着的，亮光透过玻璃窗映了出来，灯光很亮，然而里面却只坐着一个人。那人的桌面上铺开一张素纸，骨节分明而细长的手指转动着圆珠笔，双眸并没有要窗外望来的意思，它一直在注视着桌子底下的散着亮光的手机屏幕，时不时勾起唇边的弧度。
　　先闻其名而后见其人，这是安以书第一次凭着感觉认定那个左手时不时往嘴里磕着瓜子的人就是杨壹。

　　安以书已经快有一年过着没有同桌的日子了，如今杨壹转文，正好可以改善一下她的人际关系，尽管她并不是因为与人相处不好才单人单桌的。
　　“因为今天是愚人节。”杨壹淡淡地说道。
　　看样子，杨壹还在为去年愚人节时的事耿耿于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她当时怎么就会脑门一热特地跑到楼下，走进三班把正低头画着画的杨壹叫了出来，还特地骗他说他的班主任找他。
　　事后，他们之间算是有了点头之交。
　　一张素描纸夹杂一堆书籍里，在杨壹整理书籍的时候掉落在地。安以书捡起素描纸，纸上画着一个长及腰的女孩，在一片花海中，转身回眸，脸上洋溢着甜美的微笑。
　　她是三班的林云馨，是杨壹一天前的同班同学，人长得倒是很讨人喜欢，只不过她却不怎么讨同学喜欢。安以书也不喜欢她，不可否认，传言杨壹喜欢林云馨是安以书不喜欢她的一部分原因；还有部分不喜欢她的原因是传言她是个事多的女生，但凡一件有关她的事都会成为同学口中八卦里聊得最热门的一个话题。
　　总之，安以书不喜欢林云馨。
　　很难想象，优秀成神的杨壹会喜欢一个事多的女生。
　　“你的东西掉了。”安以书把素描纸递给杨壹，他还是自顾的整理桌上的书籍，没有要从安以书手中接过去的意思。
　　“不需要了，帮我把它扔了。”一声淡淡地回答。杨壹把刚搬来的书收拾得差不多，站着的身子也坐了下来，拿起一只圆珠笔在本子上做起了刚才数学老师讲的题目。
　　本子里的字比起安以书初次见杨壹字的时候好看了几分。
　　是的，杨壹样样都第一，唯独写的字完全不跟他的长相成正比。也因为这样，当安以书在老师的办公室第一次见过杨壹的字之后，就过目不忘了，毕竟能写出丑出新境界的字也算是杨壹能耐。

　　下午的值日是按学号安排的，今天正好排到了安以书。而杨壹算插进来的学生，学号自然排到了安以书学号的后面，也自然跟安以书一起打扫卫生。
　　“喂！你快看，那不是林云馨嘛！”一位路过五班的女路人甲伸出食指朝着校门口的那个长发及腰的女生指了指。女生的身子正在亲密的依附在一个染了一头酒红的头发的男生身上，嘴角还露着娇羞的表情。
　　“早知道了，她正跟外校的一个男生搞得热火朝天呢！”另一位女路人乙一副嫌弃的嘴脸，语气嘲讽。
　　“不会吧？”女路人甲一脸不可思议。
　　女路人乙一声低笑：“怎么不会？否则杨壹好端端地干嘛转文？还不是因为同班会尴尬。”
　　“我还是不相信…”楼道的声音渐渐远了。
　　现在倒好！尴尬的是安以书了。
　　“流言有时也透着事实。”过了好一会儿，卫生搞得也差不多，杨壹搁下了手里的扫帚。
　　“杨壹，你真傻。”跟她一样傻。
　　安以书一开始是想选文的，只是后来听到透着事实的流言说，杨壹要选理。她才果断奔向了理科班，最后还是没能如她所愿跟杨壹同班，天生就不是选理料的安以书在理科班吃力地学了半个学期之后终于妥协地转了文。到了五班后，靠着她骨子里散着地艰苦奋斗的精神，她终于在文科排名上看到了一点势头。
　　“那还是不是因为你一脸认真地骗我。”杨壹想到了今天是愚人节，居然一天之内被安以书以“杨壹你鞋带松了”的借口骗了七次。
　　一想到杨壹被骗后露出呆呆的神情，安以书的嘴角就情不自禁挑了一下。杨壹真傻，相同的幌子居然可以在他身上用那么多次，效果还很奏效。
　　说杨壹傻，她安以书也不见得多聪明，愚人节也就会用这么一个幌子骗人。

　　一个月后，月考成绩发下来，杨壹毫无悬念夺了安以书的第一，即使杨壹是转科生也不影响他拿第一。
　　老师为了让同学们提前适应高三的生活早早的在高二下学期就开始实习月休的制度，也就是一个月休息两天。
　　然而周末，杨壹没回家，选择了留宿。他从上次安以书见他第一次留宿开始他就不怎么回家，尽管他家离学校近到没必要住宿，尽管他家离学校很近他也经常留宿。
　　安以书这个周末也没回家，还是因为晕车，加上杨壹轻而易举地就可以考过她，她有了压力，想争取更多的时间复习。
　　留宿的夜晚对于留宿的同学来说是很安静的，往常都会有同学在晚自习的时间段低声讨论着试题，只不过难得周末，同学们都不会选择留宿这个折磨人的选项，纷纷回了家。
　　五班留宿的学生也就只有安以书跟杨壹。
　　此时安以书不再像往常一般可以听到隔桌同学讨论试题的声音，而是听到了窗外蟋蟀的窸窣声，阵阵清脆，格外悦耳。
　　然而悦耳声没持续多久，安以书的耳中被一声抽泣声闯入。声源来自于教室最边缘角落的地方，安以书很明白，那是杨壹发出的抽泣声，她更明白他是因为今天班会上讲的事而抽泣的。
　　班会上，教室一片肃静，讲台上站在体态臃肿不堪的班主任，他推了推眼眶边的镜框，说着这次月考的成绩。对于杨壹来说，刚转科就考了文科排名第一是一件高兴的事情。当时，杨壹内心也是一阵欣喜，只是被后来班主任宣布的另一件事给浇灭了。
　　林云馨被开除了，因为行为不检点，校级领导多次通告批评她都不当回事儿，最后还惹出了“未婚先孕”的事端。事关学校校风，校领导再也不能坐视不理，任由林云馨胡闹了，校级会议一致表决：当即就开除了她。
　　这事一经传出，学校的热议跟炸开了锅似的，传得沸沸扬扬。
　　有些人幸灾乐祸：林云馨这个贱人终于走了，学校留了她两年也算仁至义尽了，成绩渣到不行，惹出的事也真够伤风败俗的。
　　安以书听到林云馨被人说得如此不堪，心里很不是滋味，不禁暗自心里反驳道：成绩渣的人不能惹伤风败俗的事儿，成绩好的人就行？嘴杂的人，没事就只知道吃饱了没事做，尽聊些没营养的八卦，有这份闲心还不如多背几篇课文来得实在…
　　想来也奇怪！她现在怎么会向着林云馨？还莫名地为她不平起来。“安以书你清醒点，你是不喜欢林云馨的。”安以书在脑子里过了一遍后还不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她可没有要帮林云馨说话的意思，只是站在公道这边。安以书是不喜欢林云馨的。

　　眼前堆积如山的数学习题已经被杨壹的一声抽泣搅得没心情思考了：“杨壹，我说你能不能安静点。”安以书撂下了手上的笔，站起身朝着角落的方向走去。“一个大男人，哭个什么劲？”
　　尽管是杨壹喜欢林云馨是传言，但所谓无风不起浪，安以书还是觉得杨壹是因为林云馨被开除的事而难过的。
　　“啊？”杨壹戴着耳机，只是听到声响没听清安以书说了什么，他低着头猛地一抬起，愣愣地问道：“什么？”
　　杨壹面前的书桌上放着一本习题资料，他手里的圆珠笔在他修长的指间转动着。咋一看，像极了一个认真学习的好学生。事实上，他刚才正认真看的是桌子底下放着的手机，屏幕上的亮光投射在杨壹白皙的脸上。
　　真像安以书初次见他时那样，只不过这次她跟他说了话。
　　见安以书走了过来，杨壹把左手上的纸巾团丢到了身后的垃圾桶里，摘下了耳机。“不好意思，还是打扰到你。”
　　话音刚落，杨壹连忙抽出纸巾双手捂着鼻子，一个喷嚏，又是一个纸巾团扔进了垃圾桶。
　　安以书扫了扫杨壹身后的垃圾桶，里面大概装着好几十个纸巾团，刚才听着杨壹的声音很明显有些鼻音，看来他是感冒了。
　　她误会他了。
　　“你没事吧？”的问候截在了安以书看向被杨壹定格住的动漫的那一刻，画面正好停在了一男一女紧拥在一起深吻的一刻。她愣愣地看着杨壹很没底气地问道：“你…你在干什么？”
　　突然反应过来的杨壹，白净的脸微红一圈。“额…那个我是在学习。”
　　学习？安以书一听这话，嘴角不禁抽了抽。
　　难不成因为林云馨的事，杨壹也自甘堕入了？
　　“不是…我…”杨壹一时口拙，语塞到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原本他坐到这个角落是为了更好地构思出画稿，画稿那边的编辑已经催了他很多次了，只是没想到就算搬到最角落了还是没半点灵感，他索性拿出手机看起了动漫。因为这次的题材掺着感情的元素，没有感情经验的他只能挑了一部最近新出的校园爱情的动漫来找找经验。
　　听了杨壹的一番述说，安以书干笑了几声：“原来是这样啊！”她还以为…
　　安以书啊安以书，你什么时候变污了？都快成了一本小黄书啦！
　　“真是不好意思，还是打扰到你了。”杨壹咬着嘴角，神情愧疚。
　　“啊…才没有。”安以书夸张地摆了摆手。打死也不能说自己搞了一个大乌龙。“我只是被数学试题难住了，在乱发脾气呢！”
　　杨壹先是一呆，随后嘴角一弯，“给我看看，说不定我会。”
　　安以书没指望杨壹会提着兴趣教她数学，再说她刚才也只是随口一说，现在让她问他什么好呢？无奈，安以书捞起了书桌上的一沓试题：“就这些。”
　　就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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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啪嗒”一声，杨壹手里转着的圆珠笔掉在了地上，虽然他极力隐藏他此时已经受到一万点惊吓的表情，但还是被心细的安以书察觉到了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
　　一沓试卷确实有点多。
　　不过，杨壹还是耐着性子给安以书讲解着，当然，数学一直都是安以书的软肋，不是讲解一两下就可以成功逆袭的，途中，她还是卡了很多次，杨壹就会在一旁时不时地在她卡着的地方做个标记。
　　就这样，杨壹身后的纸巾团渐渐变多，安以书的试题渐渐变少。
　　通过一晚上的辅导，安以书在杨壹的讲解下收获良多，她一直知道杨壹数学很厉害，只是她现在才清楚他为什么会那么厉害？他可以把数学老师拼力讲解半天也没几个人能懂的题，简化到在提上几个标记就可以让人一目了然。
　　如果不是晚自习的老师过来提醒他们下课了，安以书可能真打算让杨壹把那一沓试题全让他教完。
　　“杨壹，你以后教我数学吧！”
　　“行。”杨壹很爽快地答应，露出两颗虎牙狡黠一笑：“只不过你也得帮我一件事。”

　　杨壹刚转文，文科相对薄弱。这次月考他不过比安以书高了三分，全托他满分的数学，才算是赢得漂亮。再细看，他的文科，不忍直视！在理科班时，他一直都没上早读的习惯，所以这一个月来，他都没上过一次早读。他知道安以书文科很好，但她这人慧根一般，得知道她扎实的文科成绩全靠她每天早早起来上的早读，于是，他让安以书帮的忙无非就是让她叫他起来上早读罢了。
　　第一天，“杨壹起床。”
　　第二天，“杨壹起床。”
　　第三天，“杨壹起床。”
　　第…天，杨壹起床……
　　安以书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她太过威严，反正每次她朝着手机另一端喊完杨壹起床没过多久，她都会见杨壹拖着一副困倦不堪的身子走进教室。
　　就是有一次出了一个小插曲。
　　“杨壹起床。”安以书还像往常一样喊杨壹起床。
　　“今天容许我睡多半个小时可好？”手机那端的杨壹带些恳求的口气。
　　“为什么？”安以书有些纳闷，杨壹之前可是不会讨价还价的。
　　“刚才做了一下自由落体运动。”杨壹用手揉了揉刚刚被摔得显出红肿的肩头。
　　“自由落体运动？”安以书一愣，都已经是文科的人了，说的话却是十足像极了一个活脱脱的理科生。“我管你起不起，反正我已经叫你起床了。”
　　没过多久，杨壹还是出现在了教室里，只不过这次除了脸上挂着倦意之外，他走起路来也有些不平稳，看样子，他摔得不轻。
　　安以书轻笑，原来杨壹也不是事事都会。
　　慧根一向不通透的安以书当时怎么会反应到手机是可以设置闹钟的呢？

　　没过多久，安以书叫杨壹起床的事，已经在同学口中传到不想再传的地步。
　　众说纷纭，个个都在揣测着两人会不会谈恋爱了？这事不久就传进了老师们的耳朵里，不过，不管是从二人的亲密程度，还是学习成绩方面，安以书跟杨壹都没有早恋该有的迹象，老师们也就没把流言当真。
　　进入高三紧张的备战环节，同学们也都没了聊八卦的闲心。就像老师们看到的那样，安以书跟杨壹仅是处在互帮互助的阶段。

　　又是一年的愚人节，安以书的成绩也早已稳居第一，但她却没半点懈怠，她很清楚她现在的成绩离考上特招杨壹的学校远着。
　　去年的愚人节，安以书问杨壹为什么突然转文他没回答她，之后却在林云馨的口中得知。
　　杨壹转文根本不是像流言传得那样，也不像安以书以为的那样，他纯粹是为了他喜欢的画画。
　　一开始分文理科时，杨壹就想填文科，只是他父母觉得读文没出路硬要求他选理，否则他们将不再支付杨壹的学费。无奈，杨壹妥协了！从那时起，才有杨壹之后的留宿。也是在那时，从小就和杨壹同班的林云馨跟杨壹熟络了。她知道杨壹对画画的喜爱就鼓励他，让继续画下去还帮他找了多家投稿社，几经挫折，杨壹的画终于被认可了。之后，便传出了那样的流言。
　　那次，是安以书第一次跟林云馨说话。她并不像传言中那般不检点，举止得体，谈吐优雅，落落大方的一位书香世家的女儿怎么会被传言传得如此不堪？
　　后来，安以书才明白林云馨真的很喜欢那天染着一头酒红色头发的男生，只是这种喜欢只是本应该的，理所当然的。
　　之后，同学们知道那个人就是林云馨弟弟时，他们也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正名。
　　杨壹一早就知道，才会说出：“流言有时也会透着事实。”只是传言透着的事实是那些传出流言的人的内心深处的真实写照。
　　他该当为林云馨正名的第一人，却被年少的自尊心束缚住了。
　　那天下午，安以书返回学校时回望了一下还徘徊在校门口的林云馨。她一头积蓄多年的长发如今也剪至齐肩，眼神黯淡，眼角边镀上了一层雾水。

　　林云馨的成绩怎么会不好？自小就一直跟杨壹同班的她，成绩怎么敢不好？一直以来，她的排名都一直跟杨壹的后面。只是后来都变了，在分文理科时，一切都变了。
　　上交文理分科表之后，杨壹情绪低落，一整天都待在座位上，手里不停地画画。
　　“杨壹你怎么了？”林云馨看到杨壹很反常，尽管知道杨壹很喜欢画画，但他从来没像今天这样拼命地画画。
　　“我选理了，以后都没机会画了，趁还有机会多画点。”杨壹淡淡答道。
　　选理可以参加的术考是体育，并不是他喜欢的美术。
　　几天后，林云馨跟杨壹说她帮他找到了一家出版社，他可以靠画画挣学费，以他的画技相信他很快可以凑到学费。
　　“杨壹喜欢就去追。”林云馨告诉杨壹，她觉得读书没劲儿，她突然很向往外校的生活，连她都可以追她喜欢的，杨壹这样的学神也可以做到。
　　之后林云馨就开始经常翘课，没过多久就听说有关于她的流言蜚语。
　　再之后便传出林云馨被开除的事。
　　杨壹永远也不会知道，有个叫林云馨的女孩在愚人节的那天骗他说，她真的很讨厌读书，哪有外面潇洒自在？你看都用不了伙食费，正好可以赞助你转文。这个谎言很善良，她只是很单纯地想让杨壹收下她那段时间翘课去兼职挣下的钱。
　　愚人节开的玩笑是没有报应的，至少对于林云馨来说是这样的。如果说有，那么她已经提前受到了应有的报应。或许她在酒吧工作被喝醉的客人侮辱就是应得的报应吧！
　　杨壹那张素描画里的林云馨不复存在，她早已沉沦在一片污泥之中，肮脏不堪！

　　今年的愚人节是高中生活中最特别的一次，安以书没见到杨壹，不能逗他了。
　　想到这，安以书的心里有些失落，她收拾着书桌上的书本，准备出去走走，看看夕阳落山时的美景，就当发泄一下心情。
　　“杨壹，你怎么来了？”一个月前，杨壹凭着画艺出众被特招了，安以书也一个月没见过他，此时再见，她心里又纳闷又欣喜。
　　“因为今天是愚人节。”杨壹勾起好看的嘴角，接着他拿出卷着的素描纸，“送给你。”
　　安以书好奇地接过素描纸，把它打开。画中有一个女生，她惯性地咬着笔尖，蹙着眉头思考着难题，身旁的男生则用笔想轻敲了在她的脑袋壳儿。
　　“杨壹，你什么意思？”这摆明了说她笨嘛！朽木不可雕也。
　　“谢谢你这一年来不辞辛劳地喊我起床啊！”杨壹又露出无害的笑。“走，我请你吃好吃的，今天刚收到稿费。”
　　今年的愚人节真有些特别！安以书点了点头。

　　多年之后的每一个愚人节里，杨壹都会在这天画一幅素描。画中有一个女生，她惯性地咬着笔尖，蹙着眉头思考着难题，身旁的男生则用笔想轻敲了在她的脑袋壳儿。这是他的习惯，更是对这个女孩的惦念。
　　他一直记得，高三那年的愚人节，在他约完安以书之后。他们便碰上了林云馨在街角跟一个中年男人起争执。中年男人人高马大，身材看起来很魁梧，他十分粗鲁地拽着林云馨的短发：“贱女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抱着孩子一走了之，告诉你，门儿都没有。”一边大声喊着，一边还用另一只手夺过林云馨怀里的婴儿。
　　林云馨没有挣扎，就这样认命地被中年男人揪着头发，眼角挂着泪痕，低声抽泣。
　　杨壹冲过去就给了中年男人一拳，并和中年男人厮打在一起，力量悬殊，没几下他就被高大的中年男人打倒在地。
　　“奶奶的，看你是不想活了。”中年男人往地上吐了口唾沫星子，把脚一抬直击杨壹的头部，安以书冲过去猛地一推，把中年男人推到在地，杨壹摸出随身携带在左边兜里的美工刀，狠狠地朝中年男人的胸口扎了进去。刀片断在了中年男人的胸口，中年男人捂着胸口妄想止住伤口的血往外流。
　　最终中年男人还是因为失血过多致其死亡。
　　“杨壹，因防卫过当，处五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

　　杨壹的字一直都不难看，他只是擅长左手写字，只是在他小的时候被人笑话后，自尊心很强的他，硬是逼自己改使用左手的习惯。天生自带的习惯本就不是很容易更改的一件事，所以他只好在私下没人的时候惯着性子使用左手。
　　如今他却后悔了自己没有坚持把他使用左手的习惯改过来，才造成最后的意外。
　　原本杨壹想趁着愚人节跟安以书开玩笑，说出心里一直藏着很久的话，此时却没机会说出口了。
　　杨壹初次留宿的时候，他隐约觉得三班的玻璃窗外有人细细打量他，他只是用眼角的余光瞟了过去，并没侧头望过去。没过多久，他分明听见一个女孩撞到柱子上的一声闷哼，她慌乱地跑开却未发现她这次撞柱子，把怀里抱着的数学试题落在了三班教室的门口。
　　杨壹走出教室门口捡起了那张试题，看到试卷上方的名字旁边填着那位女生的名字。
　　他轻笑，原来他每每看到那位经常撞三班教室柱子的女生叫安以书。

　　最后却是安以书先开了口：“杨壹，或许这话在这个时候说不太合适，不过我还是想让你知道，我会等你。”
　　他能如何？这次他可不能再次当真了，苦笑道：“你是不是还觉得我傻还会上你的当？”
　　愚人节这一天，真会玩弄人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