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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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陆小凤回到百花楼时天上已零星可见几颗星子，他提着坛酒轻车熟路的往客院方向行去。
“巫姑娘，陆某将酒给你找来了。”陆小凤倚在巫行云房间的门上，朝着里头大喊。
忽的门扉朝里一开，陆小凤整个人来不及反应向前跌去，眼见离地面越来越近，他用力将手中的酒坛往室内扔去，果不其然，在他与地面亲密接触的瞬间一根红绫将酒坛稳稳卷住。
“小凤凰，你怎么贴在地上？”巫行云提着酒从内室走出，看着陆小凤笑着开口。
“陆某被那些官差吓软了脚，故而借姑娘这地方休息休息。”
“哦，不若我帮你通一通筋脉。”
巫行云说着便要动手，陆小凤见此一个鹞子翻身连忙从地上起来，再不敢胡言。
“你既已打定主意去趟银票案这趟浑水，这会儿怎么还有功夫到我这来。”
“姑娘冰雪聪明自是知晓我此番来意。”陆小凤一副献媚模样，殷勤的接了酒坛倒出一杯，恭恭敬敬递到巫行云面前，哪里还有素日里风流潇洒的模样。
“你想我帮你？”巫行云挑眉望去，眸中隐有不解。
“不错。”
“我虽觉着你功夫不大高明，可自保应是无虞，莫非，你已查到些什么？”
“今日我离开府衙后去了大通宝钞，钱掌柜将那些伪造的银票给我瞧了瞧，那些银票具是些额面大的，且上头还有些残留的酒渍和胭脂味，我怀疑这些伪造银票出自挥霍场所。”陆小凤眉间微皱，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你要去的地方有你敌不过的高手？”
“不，确切地说，我对那里一无所知。”
“小凤凰，你莫不是在寻我开心。”既是一无所知，又如何非要我帮他，陆小凤可不是瞻前顾后胆小如鼠之辈。
“正是因为我对那里一无所知，所以才来请姑娘帮忙，那地方名叫极乐楼，是江南最有名的销金窟，在那处一夜挥霍千金皆是常事，只是，它太过神秘，传说中这栋楼是会飞的，它只在夜晚出现，天亮时就会消失，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进出皆要蒙上眼睛躺在一口棺材里。”
“呵，倒是有几分意思，好，我答应你，对了，小七呢？”巫行云听罢觉得有趣，当即便应了下来，想着去瞧一瞧传说中的极乐楼。
“七童自是与我等同去，先前我让他与我一起过来，也不知为何他竟不肯，当真怪哉。”
“他昨日受了凉，早先有些发热，许是身子不大爽利。”巫行云忆起日间花满楼泛红的脸，也不知厨子送去的姜汤他喝了没有。
“发热？”七童内功已成，即便是在冬日里只着单衣也不见得会生病，昨日夜间也未见有多寒凉，怎么会发热呢？
“嗯，我还摸了他的额，烫得很。”
“嗯？咳咳咳咳......”陆小凤闻言面色颇为古怪，一口酒呛在喉管里，咳个不停。
巫行云见此默默将酒坛移开，瞥向陆小凤的眸子里满是嫌弃。
当晚三人便往城郊密林赶去，那里正等着陆小凤的一位老朋友，天下第一神偷——司空摘星。
四人一番商议决定按兵不动，先将极乐楼探个深浅。
司空摘星领着三人来到密林中的一处坟地，惨白的月光下树影婆娑，枝桠投在墓碑上的倒影宛如厉鬼撕扯的身体，几口漆黑的实木棺材停在其间，阴森恐怖之极。
“司空，这极乐楼的驻地莫不是间义庄？”陆小凤抖了抖身子，看着眼前颇有些诡异的景象，心间疑惑愈浓。
“陆小凤，这你就不懂了，极乐楼的老板说要讨个好意头，棺材棺材，升官发财。”
“升官发财？莫不是赚的死人钱财罢。”陆小凤干笑两声，随即四处查看一番将此地记在心里。
四人不再多言只挑了相近的棺材躺了进去，不消一刻就有脚步声由远及近传来，棺材被人死死封上棺盖，偶有缕缕烛纸香火从棺材两侧预留的通气口涌入，熏得人眼眶发红。
待棺材被人抬起时外头竟还传来铜锣唢呐等丧乐声响，此刻若有不知事的人瞧见，只怕都会躲得远远的。
哪里有人在深夜发丧的，别是阎王老爷的勾魂队伍来人间拿人，再不躲远些，就要被请到地府里头喝汤呢！
四人躺在棺材里运起内力，仔细留意着外头的动静，欲猜出沿途经过了那些地方，以此推断出极乐楼所在。
摇摇晃晃行了一路，外头传来一声大喝，随着开棺二字，棺材被稳稳停放在地上，紧接着又是一阵工匠敲打声，待棺盖被人推开，莹莹灯火将外间照得犹如白昼，刺得人眼球发酸。
“恭迎四位客官，祝四位升官发财，请诸位戴上面具。”一旁走来一位脸带面具衣着富贵的中年男子，瞧着做派像是位管事，他对着陆小凤一行拱手叩拜，嘴里说着讨巧的吉祥话，身边跟着一位手执面具托盘的侍女。
“什么面具？这是个什么说法？”陆小凤笑着上前，面上又是一副玩世不恭的风流模样。
“此乃极乐楼的规矩，毕竟不是每个来这里的人都愿意被人认出来的。”司空摘星扯过陆小凤的衣袖，小声跟他解释。
“我是头一遭来这极乐楼，却不知这极乐之处为何要躺在棺材里方能进出，此番可有个什么讲究？”
“极乐之地乃佛家往生之所，凡人都是死过一遭方能去往西方极乐世界，诸位客官在棺材里躺一遭，经一次丧礼，便如同魂魄归西天，如此方处处享极乐，岂不妙哉？”
“哈哈哈哈，甚妙甚妙，既如此，我等且速速去享极乐，也不枉重活一遭啊。”
陆小凤说着便将面具扣在脸上，巫行云亦挑了两个素色的，将其中一个递到花满楼面前。一行人由管事领着往楼内行去，刚步入内院喧嚣嘈杂之声便不绝于耳，丝竹靡靡混着醉酒赌徒的怒喝，隐隐还夹杂着些娇媚的女声。
“诸位客官，这一楼多为商贾，二楼多为武林人士，相对来说要清静些，不知诸位是想先在此处看看，还是上楼一观。”管事在一旁低声将楼中布局大致介绍一番，遂不再出声。
巫行云瞧着此处淫靡之态面上已有不耐，陆小凤见此忙将人领到二楼去，此时恰逢二楼赌场开局。
“诸位，开局了，今天的赌局是赛龟，一共四只乌龟，红背将军，黄眉天尊，绿头煞星，青面书生。”
“怎么没人看好这只，我押二十两。”
赌桌前一执事将规矩阐明，放出四只颜色各异的乌龟，众人一一下注，徒留那唤作青面书生的乌龟面前空空如也，陆小凤环顾左右，掏出二十两银子置于其上，却不想方才还热热闹闹的场面瞬时就静了下来。
“这位公子，极乐楼二楼最小一注也要一千两，您这，也太少了。”那执事犹豫片刻终还是开了口。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