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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疼 ...

  •   “掌柜,打壶酒!”少游一进店就大喊道,还抛了几两银子在桌上,“要最好的,满满一壶!”

      现在已过午饭时辰,店里无人,掌柜在算账,突然见老客人少游来了,惊喜地迎上去。

      “这不是游大人吗。自从宣称戒酒后就再没关顾小店了。今天怎么有兴致来打酒?该不会是有大喜事吧?”

      “对,天大的喜事!”

      少游找了张凳子坐下,手往桌上一拍,侃侃谈道:“养了那么多年的狗,终于让我省心了。说不定不久以后,就能给我生一窝小狗呢。”

      “哟,这还真是喜事。”掌柜挺捧场,但也有些不解,“可是,游大人你何时养狗了?”

      少游叹息一声,回忆道:“他娘过世得早,他爹又是个浪荡货,从小没人疼没人爱,幸好还有个相依为命的姐姐,可几年前也嫁了人,不能轻易回家。于是只剩我了。我对他无微不至,又当爹又当娘,但总有忙不过来的时候,所以这两年就想给他找个好姑娘,帮我分担分担。这不,终于被我找着了!”

      掌柜越听越糊涂,但看少游自我陶醉的表情又不像在胡说,“游大人,你说的这是狗,还是人啊?”

      少游的大手一挥,爽声说道:“是人是狗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今天高兴。诶,我的酒是不是来啦。”

      掌柜扭头看到一牙郎提着两壶酒走来,忙上前去接过来,笑盈盈地说:“这一壶是我送的。游大人拿回去慢慢喝。”

      “那我不客气了。”少游接过两壶酒,起身对掌柜挥手道别。然后跳出酒肆,抬头看一眼大好的天气,心中激动无处宣泄,于是打发走马车,自个儿扛着酒壶朝洛宅跑去。

      洛刚贤坐在窗边,面无表情地看着外面。外面是间小庭院,但冬天里能看的景实在不多,只在墙脚处有一簇嫩草破雪抽芽。

      少游提着酒走进来,还想和洛刚贤喝一盅庆祝一下,却看到他寂寥甚至落寞的表情。

      “少爷。”

      “嗯。”少游一进门洛刚贤就听到了,只是不想理她。“你把她平安送回南宫府了?”洛刚贤有气无力地问。

      “送了。”少游不光提着酒,还带进来一个空壶,她走到炉子前,把正在煮的茶提起来放到一边。“澈一上车就睡着了,睡了一路。”

      洛刚贤眉头一皱,终于看过去,“所以我说让她多睡一会儿。可你偏要把她弄醒,让她回家。”

      少游把空壶放在火炉上,一边往里倒酒一边说:“不回家不行啊。澈是偷跑出来的,不能在外面待太久。”

      “偷跑出来的?”洛刚贤眨眨眼——偷跑出来跟他做那事?

      “是啊。少爷,你都耽误人家一个时辰了,现在才回去说不定已经被发现了。”

      洛刚贤又是一惊,“我们……有一个时辰?”

      “有。”少游露出贼笑,“看不出来少爷还挺厉害的。第一次就能做一个时辰。”

      洛刚贤的脸涨红了,支吾道:“哪可能有一个时辰。”

      “时间对享受的人来说总是短暂的。”

      “享受?”洛刚贤哼一声,又看向窗外。

      少游嗅到一丝她喜欢的味道,壶里的酒又正好倒完,于是走过去问:“难道不享受?那你一个时辰在干什么?”

      洛刚贤的脸越来越红,看着窗外的眼睛躲闪起来,磨蹭了好一会儿,低声说道:“不是不享受,就是……”

      少游在等,可没了下文,立刻走近几步,小声问:“就是什么?”

      洛刚贤窘迫地看了她一眼,那表情有种不可名状的痛苦,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怒意。

      “疼。”

      终于,他说出了这个字。

      “谁疼?”少游十分感兴趣地追问道。

      洛刚贤登时皱起眉头,气急败坏道:“初夜不是女人疼吗?为什么我也会觉得疼!”

      少游猛地张大嘴巴,笑声险些破口而出,于是她飞快捂住嘴,埋下头闷声抖肩膀。

      洛刚贤反正把话说出来了,面子什么的也不要了,继续恼道:“你笑!我要是有个好歹,都是你害的!”

      少游抹掉眼角憋出的泪水,有些担心道:“连少爷都觉得疼,那澈姑娘不得疼死?”

      “我对她小心翼翼,她才不疼!”洛刚贤气得想站起来,但下身猛传来一阵刺痛,只好缩回椅子上。“你还没告诉我男人为什么也会疼呢!”

      少游托住下巴,回想她以前玩过的那些处男,点头说道:“很多男人初夜会疼,只是碍于面子不说出来罢了。但是不要紧,第二次就不疼了。”

      “没第二次了!”

      少游轻轻一笑,才不信这话。她看到洛刚贤旁边的茶几上放着南宫澈穿过的橘红色深衣,拿起来抖开一看,下摆处还有一小朵血红的花,袖口撕裂了好大一块,像是被咬的。

      “少爷,看不出来,你挺行啊。”少游真心佩服,“一个时辰果真不虚。”

      洛刚贤一把抢回深衣,抬手把少游往外撵,“这衣裳我要扔掉的。你该干嘛干嘛去。”

      少游也想离开这里到外面结结实实地大笑一场,可才走两步想起一件事来,于是转回来问:“澈姑娘有没有说找你帮什么忙?”

      洛刚贤眼神一定,才发现南宫澈除了娇喘什么也没说。他冷笑一声:“她是想先送情,再谈事,逼我不能拒绝。我居然着了她的道。”

      “那少爷帮不帮呢?”少游勾头问。

      洛刚贤沉默了,神情渐渐凝重,手紧紧抓住橘红色的深衣,眼中又浮现痛苦之色,但并非来自身体了。沉默中,他想起那天澄净的南宫澈,前晚泼辣的南宫澈,上午可爱的南宫澈,最后引诱他,矫揉造作地扭动在身下的南宫澈……

      “我很失望。”洛刚贤突然说道。

      南宫澈坐在桌边狼吞虎咽地吃着冷掉的饭菜。她偷偷溜回家时已经过了午饭时辰,翠香作为她的帮凶,帮“还在睡觉”的小姐留了一份。

      “香,我出去这段时间有人来找过我吗?”南宫澈咽下最后一口饭,问道。真的好久了,她的胃口都没有这样好过。

      “老爷出门了,现在还没回。夫人也没来过。倒是拿云小姐托人来请过小姐,但一听你还在睡觉就走了。”

      南宫澈满意地点点头,“这么说我没有暴露。”

      “小姐,你到底去哪里了?”翠香好奇地问。

      南宫澈早就想好了说辞:“在家闷了这么多天,就想出去走一走。”

      “但我看小姐回来时一脸刚睡醒的样子,眼睛也是红的,感觉像哭过。”

      南宫澈心里一慌,拿来铜镜照,发现眼睛果真是红的,而且还有些肿。

      “香,拿我的手帕,去包一块冰回来。”南宫澈着急地吩咐道,这双眼睛要是被义父母或姐姐看到了,肯定要揪住她问个天翻地覆。

      翠香接过南宫澈的手帕,急急跑出去,才一开门惊呼道:“夫人!”——子禛站在门外,抬着一只手,像是要推门,但翠香先把门打开了。

      屋里的南宫澈登时站起来,颤抖地喊了声“义母”,然后对吓愣住的翠香说:“忙你的去。”

      翠香立刻对子禛作揖,然后落荒而逃。子禛瞥了眼翠香的背影,不解地说:“这孩子见到我为何总是一副吓坏的模样?”

      怕子禛的何止翠香,南宫澈也怕,特别是今天,因为她刚做了错事。

      “义母,喝茶。”南宫澈见子禛在桌边坐下,忙倒了被热茶敬给她。

      子禛揭开杯盖,斯文地吹了吹,然后看一眼桌上的残羹冷炙,轻声问:“你刚起来?”

      南宫澈不禁一抖,低头说:“是。”

      “怎么不让翠香把饭菜拿去热一热,冷的会吃坏肚子的。”

      “起来时很饿,就直接吃了。”

      子禛微微一笑,“这段日子你总是吃的少剩的多,我还担心呢。现在好了,吃得跟以前一样多。”

      南宫澈看看一粒米都不剩的空碗,和只剩骨头和汁的菜盘,脸上一红,嘀咕道:“今天我吃多了,以前才没有这么能吃。”

      子禛掩嘴笑了笑,放下茶杯,拉着南宫澈坐下,然后一边帮她整理鬓角的碎发,一边说:“你是明事理的大人了,我们说话就不绕弯子了。你今天早上偷跑出去了吧。”

      南宫澈背上一凉,冷汗顷刻冒出,点头摇头都不是,只愣愣盯着地面,就像在认错。

      “别怕,我不会跟老爷和拿云说的。”子禛拍拍南宫澈的肩膀,“但你得告诉我,你去哪了?”

      “这几天都关在家里觉得闷,就想出去走走。”南宫澈生硬地说。

      子禛不信,“你每晚都去湛清楼,哪有都关在家里。”

      南宫澈一听露馅了,忙改口道:“白天关在家里觉得闷,所以想出去走走。”

      “你心里有苦为何不跟我?你绝对我会不让你出去吗?你一声不吭地走掉,你知道我多担心吗?”

      子禛的声音激动起来。她发愁地看着南宫澈越低越下的脸,沉沉叹息一声。

      “老爷怕出事所以不让你们出门。可我一早就告诉他这样做不对,闷在家里才会出事。现在看看,一个偷偷跑出玩,回来吃冷菜冷饭。一个病了又病,病上加病!”

      子禛不忍心责备南宫澈,站起来指着门外,就像南宫义站在那里一样——“南宫义,咱家的宵禁令今天必须收回!”

      子禛吼完“南宫义”,回身摸摸南宫澈的头,温柔地说:“去陪拿云说说话,她一起床就惦记着你。”

      拿云面色苍白,半坐在床上一直咳嗽,等看到澈进来了,立刻露出笑颜,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

      “小澈,你越起越晚了。今天的午饭都没和我一起吃,有点过分了。”拿云等澈在床边坐下,立刻握住她的手,娇嗔地说。

      澈才从外面进来,可拿云的手比她的还冰。她忙把另一只手盖在拿云手背上,担心地问:“今天好些吗?药吃了没?”

      “嗯。”拿云笑着点头,然后请求道:“你明天起早些好不好?一上午没见你,我心里慌。”

      澈点头答应,然后不好意思地笑了:“姐姐,你怎么突然撒娇起来了。我都不习惯呢。”

      “怎么,只准你对我撒娇,不准我求求你吗?”拿云装出生气的样子白了妹妹一眼。

      “我是觉得撒娇的姐姐比平时的姐姐漂亮好多,所以才不习惯。”

      拿云捂嘴娇笑,捏了下澈的脸蛋,“就你嘴甜。”

      澈傻笑起来,看见拿云越来越有精神,觉得时候到了,身子往前一倾,神秘地问:“姐姐,你有没有认识的姑娘嫁人了?”

      “不光嫁人,还有几个已经怀孕了呢。”拿云坐起来,也神秘地看着澈。

      她们二人正值怀春芳华,但因家教与羞心对男女之事讳莫如深。可向往爱与欲是人的天性,总有几刻敌不过春心荡漾,就算知道不对也想悄悄拨开迷蒙看个透彻。

      “姐姐,你说嫁人的当晚就要……就要入、入洞房吗?”澈羞赧地问,脸已经红透了。

      拿云也觉得羞,但在妹妹面前一定要有姐姐的样子,于是她认真地点头说:“当然要。”

      “我听说……入洞房很疼……,是不是真的?”澈越问声音越小,但兴致越来越高。

      拿云把本就无人的闺房谨慎地看了一眼,煞有介事道:“真的。我也听说过。不光疼,还会流血呢。”

      “啊?”南宫澈一抖。猛然想到午前,洛刚贤贴得眼前的脸和他低沉的喘息声,但怎么也想不起还有“疼”这回事。

      “都、都会觉得疼吗?”

      “都会。”拿云肯定地说,“不光入洞房时疼,第二天起床后也会疼呢。”

      “啊?”南宫澈又一抖。可是她现在也没觉得疼啊,倒是有点不舒服,但绝对不是疼。怎么她的初夜跟别人不一样呢?难道洛刚贤有问题?

      拿云看到澈脸颊酡红和眼神痴迷,仿佛在想那事儿。于是她立即端出姐姐的姿态,说:“小澈,这些事情你不要多想。只要记住,初夜一定要给自己喜欢的人,那样再疼都是幸福的。”

      南宫澈轻轻啊了一声,廉洵的脸在脑中浮现出来……

      这回终于感到疼了。

      心疼。

  • 作者有话要说:  啊哈哈哈,我真的写不出高冷男神啊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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