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尾随（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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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澄？！”尾随不成反被抓包的肖玉茗被吓得差点一蹦三尺高，一回身正好撞进梅景澄怀里，活生生的投怀送抱，“你、你怎么在这儿？！”眼角余光瞥见手中的不雅之物，果断迅速地抛开了这个烫手山芋，磕磕巴巴地辩解道，“这是个误、误会，我、我只是想买几本话本，哪知道……”店家光明正大把春宫图摆外头。
梅景澄唇边笑意不减，落在肖玉茗腰间的手一抚而过，低声唤了声“阿茗”，不急不慢地打断了他的话：“你确定要在这种地方，用这个姿势和我说话？”
肖玉茗方才惊觉他们二人此刻的姿势是要多暧昧有多暧昧，再这么下去保不齐要被众人围观，他连挑好的话本都不要了，拽着梅景澄快步走出了书铺。
直到再也看不见那家书铺，肖玉茗才渐渐放缓了脚步。他心里积着不少话想跟梅景澄说，还没理出个先后来，就听梅景澄开口问道：“跟了我大半日，用过饭了吗？”
肖玉茗脚步一滞，看到春宫图都没变过一下的脸色，此刻因为心虚而微微泛红。他咽了口唾沫，从喉间挤出一个字：“你……”什么时候发现的？
难道前几日不是虚惊好几场而是真的被察觉了吗？！
梅景澄假装没看出肖玉茗内心的波涛汹涌，化被动为主动，反握住扣在自己腕间的手，不等肖玉茗答话就带他去了凤原城中最好的酒楼——如意楼。
正值饭点，楼下大堂已是座无虚席，小二殷勤地招呼两人上楼进到包厢里，将所点的菜一一记下，朗声道了句：“两位客官先喝口茶暖暖身子，菜稍后就上！”便掩上门出去了。
“好了，想说什么就说吧。”梅景澄提起桌上的茶壶，给肖玉茗倒了杯热茶。
肖玉茗捧起杯子，吹了吹面上的袅袅热气，啜了一小口。想想比起其他，他还是更在意先前的事，便道：“阿澄你……什么时候发现我的？”
梅景澄也给自己倒了杯茶，搁在面前晾着，单手托腮，一瞬不瞬地注视着肖玉茗的侧颜，语气中暗藏几分笑意，道：“从一开始。”
如果能埋得进去的话，肖玉茗肯定已经把脑袋埋进了杯子里，他干笑道：“哈、哈哈……是吗。”真是丢脸丢到家了。幸好是被梅景澄发现，要是换作别人，估计他早推窗跳楼……拔腿就跑了。
“你一出谷我就知道了。”梅景澄抿了口茶，补上迟来的后半句。
“……啊？”肖玉茗呆然望向梅景澄，好像没听懂他说什么。
梅景澄指着心口，说：“这里，有你的心头血，所以你一出谷我就感觉到了。我留在这里就是为了等你，谁知道你来了之后却始终不肯露面。”他眉梢一挑，又道，“要不是刚才被我逮个正着，你打算这样偷跟多久？”
肖玉茗惊诧地“啊”了一声，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心口，心想他的心头血是什么时候被梅景澄取走的，喃喃道：“怎么我就感觉不到你的？”
凭什么只梅景澄能知道他在哪儿？要是他也能感觉到梅景澄在哪儿的话，哪还用得着费那么大劲去辨认白安歌的随笔画？
这么一想肖玉茗就觉得自己亏大发了。
“因为你没有我的心头血。”梅景澄淡淡道。
修真之人结为道侣后，双方心意相通、性命相连，自然而然也能知晓对方所在，那本《异术秘录》中却记载着一门不结为道侣也能性命相连的秘术。
那门秘术需施术双方以秘法相互炼化对方心头血才算完成，如梅景澄这般单单炼化一方心头血的仅能知晓对方所在而已。
肖玉茗双唇抿成一线，不满地道：“做什么光拿了我的，不给我你的？”
梅景澄忍不住轻笑一声，说：“我那时候怎么知道你愿不愿意？既然你开了口，我当然是应的。这秘术一成，我们俩就能同生共死了。”他抬手稍稍勾开衣襟，往下扯了些，露出一小截若隐若现的锁骨，柔声问道：“要吗？随时都可以给你。”
“我、我……”肖玉茗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强迫自己把视线从梅景澄身上挪开，仰起脖子一口灌尽杯中茶。仔细一看攥着杯子的手还有些发颤，说不清是因为紧张还是因为激动。他脑子里回荡着“同生共死”四个字，半天没憋出一句话。
看肖玉茗一副犹豫不决的样子，梅景澄理好衣襟，权当无事发生过，把话题引了回来：“你这几天偷偷跟着我，是在干什么？”
“哦，我就是……想看看你出谷之后有没有遇上什么……机缘、奇遇之类的。”肖玉茗重新给自己倒了杯茶，低头含着杯沿小口小口地啜着。
梅景澄撇了撇嘴角，仍是单手托腮，道：“这有什么好藏着躲着的，难不成你露个面还能把我应得的机缘给吓跑了？退一万步说，就算真被吓跑了，那又怎么样？我都不在意的事，你倒比我还挂心。”
“可出来历练不就是要寻些机缘的吗，哪能不在意呢。”
“谁跟你说我出谷是为了寻机缘？我是出来找这东西的。”梅景澄说着从储物戒指中拿出一个七寸长的木匣子，示意肖玉茗打开看看。
肖玉茗接过木匣子，打开一看，匣中正是他炼制法器所缺少的玄冰丝。
“本想去有千｜年｜玄｜冰蚕的秘境里亲手取来送你的，谁知道你突然来了，我只好去幻海楼要了份现成的。”
肖玉茗摸了摸冰凉湿滑的玄冰丝，又看看梅景澄，问：“那……我们这就要回去啦？”
合着他辛苦奔波那么多天，又白白跟着梅景澄满城遛了那么多天，最后只带个玄冰丝回去，是不是太不划算了点？虽然是梅景澄特地为他弄来的，但他还是觉得这趟来得没什么意思。
梅景澄一眼便看出肖玉茗心里在想什么，伸手将他刚碰过玄冰丝的微凉指尖捂在掌心之中，轻声说道：“阿茗，还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约定？
他们之间有过的约定太多，肖玉茗一时没反应过来梅景澄指的是哪一个，拧着眉头认真回想了一会儿，不太确定地问：“以后发现好东西了就送给我？”可那跟他们回不回去有什么关系？
“不是这个……”松开那只已经被捂暖的手，梅景澄无奈提醒道，“在流明秘境的时候，你不是说想去看看我以前和你说过的那些地方吗？怎么，是不记得了？还是已经改变主意了？”
肖玉茗恍然大悟般捶了下手心，忙点头道：“记得记得！我们先去哪儿？”
梅景澄就担心肖玉茗是改了主意不愿意去了，听他这么说，不禁松了口气。
正要应他，包厢的门被人敲了两下，门外小二朗声道：“客官，您点的菜来了！”
“进来吧。”
小二端着菜推门而入，香气四溢的菜肴一道接一道地摆上桌，不过片刻便全数上齐了，送菜的人一走，包厢里又只剩下梅、肖二人，还有一桌子令人食欲大开的饭菜。
悄悄跟着梅景澄的这几天，肖玉茗曾看他来过几次如意楼，所以菜一上桌他就注意到了，桌上几乎都是如意楼的特色菜，另外几道则是他平日里爱吃的。
梅景澄把碗筷递给肖玉茗，道：“先吃饭吧，去哪儿等吃饱了再决定。”
“嗯！”肖玉茗欣然应道。
他伸筷去夹自己爱吃的菜，梅景澄就往他碗里夹了几道特色菜，边夹边说：“这几道菜味道不错，我觉得你应该会喜欢，来，尝尝看。”
肖玉茗嘴里还嚼着东西，只能哼唧两声当做回应，将梅景澄夹给他的菜全都尝过一遍后，发现果然很合自己的口味。看梅景澄碗里还是空的，便也给他夹了几道尝过之后觉得特别中意的菜。
“对了，”肖玉茗放下筷子，起身舀了碗汤，“怎么不点几道你爱吃的菜？”
两人喜好并非完全一致，不过是对彼此的口味再熟知不过罢了，这一桌子菜好吃归好吃，却没有梅景澄最爱吃的。
梅景澄接了肖玉茗给他舀的汤，放到手边，眉眼微弯，笑道：“满桌子的菜还不够你吃？那我再叫小二来加上几道。”
肖玉茗默默看了眼足以让他胖上三圈的菜量，默默摇了摇头：“够了，不用再加了。”
待两人都吃得差不多了，梅景澄才问道：“你在哪个客栈落脚？”
未完成的秘术有一个弊端，若是有一方身处结界或是阵法之中，那么炼化了心头血的那人便无法感知另一个人的所在。
梅景澄也是最近才发现这个弊端，因为他所住的客栈专门供修士落脚，客房里有防护结界，所以门一关，他就断了肖玉茗的去向，也不知道肖玉茗是不是入夜后还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我没住客栈……”肖玉茗摸着微微隆起的小肚子，打了个嗝，“我刚突破，修为还不太稳定，夜里都是随便找个地方打坐修炼巩固修为的……唔，昨晚就在你窗外那棵树上。”
一听这话，梅景澄当即冷了脸，没好气地道：“尽管现在入春了，夜里也还是凉得很，怎么能在外面吹风？你今晚跟我回客栈住。”
肖玉茗吃饱喝足，满足地咂了咂嘴，笑着看他，说：“好啊，客房里的床够大吗？多我一个睡不睡得下？”
所有的不悦都化成了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息，梅景澄站起身来，不轻不重地掐了下肖玉茗的脸颊，道：“睡得下。”
作者有话说
第36章 尾随（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