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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世二.梦管弦 ...


  •   当张朵儿被闹钟闹醒时,脑袋里还是一片浆糊,隐隐还在作痛,一幕幕还在眼前,自己这是做了一个老长老长的梦,哎呀,不想了,上班该迟到了!
      一双玉手挑琴弦,一曲相思泣断肠。
      万花楼的新人孟管弦要登台了,这个势头极盛,花魁婉儿都得暂避锋芒的新人要正式登台了。洛阳城内,这一消息如一阵疾风袭卷过大街小巷,男的听到了会摸摸钱袋,而后叹息,女的便会一脸不屑,愤愤跺脚,不过是又多了一个骚狐狸罢了,洛阳城里的名妓还少了么?
      西城万花,东城春柳,一楼一阁争了数十年,成了水火不相容之势。万花楼的女子妍丽多才,风格多异,或单纯,或明媚,或冷傲,却极少有妖艳妩媚这类型的,因为这类型的都去了东城春柳阁了。
      蛮腰一握春帐里,春柳阁中人不归。眼眸一转便是一汪春色,红唇一勾便是一场焰火,妍丽的女子或有别样的味道,媚俗的女人才会是众爱,于是春柳阁隐隐占于上风,却不想,万花楼里出了一个孟管弦。
      孟管弦,歌舞善袖,更是弹得一手好琴,还未登台便引得洛阳城里世家大族的公子哥为其大打出手,连路过的京城富商都为一曲凤求凰一掷千金,听闻更有见过她容貌的为其轻生,只因她一句不喜。立身万花楼不过三年,有关孟管弦的风流韵事却是数都数不过来。
      “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管弦姑娘,小生思慕已久,那日楼外闻琴惊为天籁……哈哈哈……这些个没钱的酸货……”
      “还有这个呢,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是俗气,哎哟喂,怎么年年都是这样,毫无新意……”
      俩个上了年纪的侍女抱膝坐在后院孟管弦的房外叽叽喳喳的讨论着一堆书信,左拎一张嫌弃的看看,右捡一张讥讽的浏览。红楼多薄情,这种人见多了,一个一个说得比唱得好听,有钱的冷情,没钱的薄情,长情的哪会流连于妓院内外。
      华衣款款,明眸一个流转,风情便是尽显,管弦抱着琴往后院走去,打开小门时,心悸病便犯了,抚着胸,柳眉微蹙,一副痛苦难忍的样子,张嬷嬷急急的扔下那些书信,才扶起管弦走了几步便是一个踉跄,
      香风袭来,一双白玉的手轻轻一带,管弦便免了这无妄之灾,明日便要登台,要是不小心破了像可就不好了,于是管弦媚长双眼弯弯,红唇勾起,甜腻的道出一句谢谢。
      那名女子可能是被恶心到了,很是不屑的甩开了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呸”张嬷嬷朝这婉儿离开的方向啐上一口,“不过一个妓子,当自己还是将军府里的小姐呢,那幅清高样儿。”
      管弦撇开嬷嬷欲搀扶的手,抚了抚发丝,婀娜多姿的往前走去,黄莺的喉咙里吐出一句,“以为嬷嬷们行事会稳重些才撇了那些小丫鬟。”
      张嬷嬷脸色一变,楼里的姑娘都是要些眉眼端正的小女孩,这个孟管弦却是个例外,只央了俩个有些年纪的老妈子来身旁,于是自己便被调到了后院,侍候姑娘的活可比洗衣做饭轻松多了。
      春花灿烂,春雨丝丝,软剑如游龙,身姿如飞雪。李婉儿的剑舞是极美的,一声惊琴,急促激烈,千军万马踏来,千尺瀑布直击,高低起伏,一个收势,一个颤颤的尾音,完美结束。管弦呼吸略重,一曲下来香汗淋漓,红着脸有些结巴的说:“这是感谢你白日里出手相扶之恩。”
      第一次,李婉儿眼里没有讥讽的神色,管弦舒了一口气,管弦清楚的知道,李婉儿讨厌自己,在自己挤走人老花黄的媚儿姐并住在她的屋里后。可是为什么了,就算不是自己,也会有别人,更何况,当初媚儿姐对她并不好,难道自己还非得学学那圣人,以德报怨?
      夜到了,张朵儿拿着手机迟迟不敢睡去,昨晚的梦太可怕,可是一天辛苦工作,到了后半夜还是沉沉的睡了过去。
      正所谓一回生二回熟,当张朵儿附身到李婉儿身上时只是略微有点不习惯,因为这次自己竟然有感觉了。
      虽然依然不能控制身体,却能感觉到一切,可是苍天啊,大地啊,为什么要我张朵儿感觉到一个妓女的一切!!!!!说是日日春梦也不为过,一双玉臂千人整,一张朱唇千人尝。
      李婉儿原本是官家小姐,家中有端庄知礼的美丽母亲,有英勇不凡的憨厚父亲。一夕之间却因为涉嫌谋逆,偌大的将军府里发配的发配,充妓的充妓。
      每一夜都是折磨,在李婉儿身心双重折磨下张朵儿觉得自己都快疯了,除了那个他,只有每次他来的时候李婉儿才会停下回想那晚将军府的血流成河,哭声满天,一心一意婉转承欢,带给他快乐,她喜欢看他对她笑,就像小时候,每次他随父亲到府邸来,对她笑一样。
      他现在是大将军了,父亲果然没有看错他,就算是自己落难,八年了,他还是回来看自己,还是会喊自己婉儿,李婉儿满心的柔意都给了这个叫张毅的男人。
      薄纱外套,红艳里衣,不盈一握的纤细蛮腰下洁白大腿约隐约现,素手一勾,弹出一串缠柔的调子,直直的钻入人的耳朵里,人们忘了在干什么,忘了要说的话,只是从头顶到脚板传过一阵电流,酥酥麻麻,心底里开始痒痒的,仿佛有只小猫在里面挠啊挠。
      管弦试了试调,觉得还不错,便开始弹曲儿了,原本清脆的嗓音为了配合这靡靡的琴声故意带上了一丝喑哑,越发的缠绵悱恻,歌声拉着琴声,一圈一圈的打着转,左耳也进,右耳也进,在脑里转啊转,晕乎乎的,腻腻的,甜甜的,柔柔的,绵绵的,不知天南地北,身处何地了,连一旁的李婉儿都着迷了起来,更何况这些个色欲昏心的男人。
      朵儿也晕乎乎的想,天下竟还有这样的高手,这嗓音,这琴技,这身段,这相貌,难怪还未登台便把李婉儿比了下去。
      百俩黄金万俩银,老鸨子笑得眼睛都成了一条缝,对于管弦可以说是有求必应,这不,管弦放话,她的入幕之宾在这万花楼里只能宠她一个,要是多看了其它姑娘俩眼,便不要再来见她了。
      老鸨子有些不高兴了,管弦却是一笑,甜腻的抱着老鸨子的胳膊,软得没有骨头似的,撒娇的说,“妈妈放心,这话一出,拜倒我石榴裙下的臭男人只会多不会少,妈妈安心收银子便是。”
      这原本不关李婉儿的事,只是没想到,李毅却成了她的入幕之宾,李婉儿看着李毅搂着她从她身旁路过。听到管弦的细语软侬,听到李毅的哈哈大笑。
      张毅再没来她这儿,张毅再不叫她婉儿,李毅对管弦露出疯狂着迷的神色,宝贝一件一件不要钱的往青楼里送,他说,他要娶她,他要替她赎身,他说李婉,你知道么?现在,我看到你就恶心,以后你离我远些吧!他怀里小鸟依人的管弦却心疼的看着自己,李婉儿心都碎了,这算什么,这是什么,曾经支持自己唯一活下去的理由现在看来却是那么可笑,连情敌都开始同情自己。
      朵儿开始在心里大骂特骂,除了天可能就她知道这个张毅对李婉儿有多重要了吧!这么久以来,唯一只有张毅来的时候她是快乐的,那样卑微不易的快乐,那样微少低贱的幸福,他是她黑暗里唯一的光啊,如果那光不要她了,她会怎么样?
      前花魁李婉儿病了,病得很严重,听说快死了,可惜了,因为李婉儿作为前花魁也是极美的。所以老鸨子还没有放弃她,给她看病花钱,安慰她说男人啊,都不是东西,不过一个张毅,后面还有□□,马毅,千千万万个毅,男人嘛,青楼多得是。
      在李婉儿十五岁那年,府邸遭难,父母被当场斩首,哥哥弟弟发配边疆,姊妹和她被卖到各地,当她一个浑浑噩噩被卖到万花楼接客时,她仗着会点武艺试过逃跑,然后被暴打灌药,直接被安排第二日接客,她开始寻死,挣扎逃跑的女孩不少,敢死的却不多。当老鸨子看到满床鲜血时又急又气,匆忙喊了大夫包扎熬药。这个时候夜里,楼里来了一个客人,直奔这里而来,丢下一锭大大的银子,点名要看李婉儿,并且对闻风赶来的老鸨子信誓旦旦的说可以安抚好李婉儿,让她不再闹腾。
      就这样,张毅一脸餍足的从李婉儿房里出来了,留下了满脸苍白带着一丝红润的李婉儿,因为那晚张毅心疼的看着李婉儿,眸中含泪,一声一声,婉儿,婉儿……叫了那么久,叫得那么凄苦。
      他说,你怎么那么傻,好死不如赖活着,你可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他说,婉儿,你不要死,你死了,毅哥哥怎么办?你落入贱籍,不得赎身,毅哥哥亦是心疼得要死,可是毅哥哥爱你啊,哪怕你现在落入青楼,毅哥哥一样爱你,一生一世,矢志不渝……慢慢的,他搂着她,摸着她,她惊慌,她躲避,她颤抖,她害怕,她迷茫,她又有些依赖和惊喜,这么久,这种情况,她遇上了毅哥哥,那个喜欢逗她的毅哥哥,那个对她极好的毅哥哥啊!他说他会对她好,会常来看她,他希望自己好好的……罗帐里,男子欲乱情迷,床里还有昨日的鲜血,无人收拾。
      李婉儿木讷的看向床定,眼里的光浅浅碎碎漂浮不定,耳边有个甜腻的声音在唤她,李婉儿,李婉儿……唔,真讨厌,李婉儿直接把眼睛闭上了,这个讨厌的声音。
      一天一天,总有人在耳畔甜腻腻的喊她,李婉儿,婉儿,婉儿,连老鸨子都放弃了,她都还没放弃,不间断的来给她送药喂药。
      这天,管弦又来了,李婉儿闭着眼,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不知天日。李婉儿听到她甜腻腻的说,婉儿,你怎么还不好起来,你看你现在瘦得,说着,带了一丝哽咽,李婉儿想,管弦是善良的吧,不然怎么会管自己的死活,连朵儿也这么想,管弦真是个善良的姑娘。这李婉儿病了,她也跟着难受,得快些好起来才对。
      “弦儿,你怎么又跑到这里来了,快出去吧,这里面味道真是难闻死了!”李婉儿睁开眼笑了,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的毅哥哥说这里难闻死了。
      李婉儿感觉管弦握着自己的手一紧,然后松开手起身笑着说,“哎呀,姐妹一场,管弦怎么能看着婉儿姐姐受苦呢?”
      张毅犹豫了一下踏进房里,宠溺的刮了刮管弦的俏鼻,搂着她出去了,一眼没有看李婉儿,他说:“弦儿真是善良,我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啊,要娶到一个好娘子了。”
      张朵儿气得直磨牙,这个渣,蓦地心里一绞痛,哎哟,这李婉儿不是要被气死了吧?
      眼一黑,似乎就醒不过来了,不知过了多久,似乎很久,又似乎不久,昏昏沉沉的,身上仿佛压了巨石,呼吸不畅。
      有个熟悉的甜腻声说,“李婉儿,婉儿,婉儿,你要好起来啊,我还没有给你报仇呢,你看啊,要睁眼看啊,就快结束了,那个恶心的男人,就快死了,你不想亲眼看看吗?他最坏了,一直骗着你,他怎么敢骗你呢?他怎么舍得骗你呢?你放心,他就快死了,一个去过南疆的恩客给了我一种药,你知道吗?这种药,每天下一点点,只要三个月就会死,他的肉会在一天内萎缩,会比你现在还瘦,比你现在抱起来硌得慌,比你现在看起来还恐怖,婉儿,呜呜呜,婉儿,呜呜呜,婉儿姐……呜呜呜……”
      那哭声腻得慌,惨的慌,闹得慌,张朵儿真想起来让她滚出去,能捂住她的嘴也好呀,可惜有心无力。也不知道这李婉儿听见了没有,自己都听到了,她也应该听到了吧,可是为什么没有一点反应,朵儿猜,这李婉儿应该是没有力气反应,毕竟已经是出的气多进的气少。
      这天朵儿发现自己可以飘起来了,咦,原来是李婉儿死了,可惜啊,红颜薄命啊。
      对了,那个孟管弦呢?朵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想去看看她,朵儿随着记忆寻了过去。
      娇媚的管弦红衣如火,画着精致的妆,却掩不住的憔悴,她乖乖的坐着,在等什么。喔,对了,应该是等着出嫁,那个张毅说了要娶管弦,想想,这管弦能耐不小啊!于是,朵儿陪着管弦坐了一个时辰。
      “姑娘,姑娘,死啦,死啦,姑爷死了,这可怎么办呢?好不容易熬出头,怎么就死了,听说在马上变成了一坨肉瘤,嗖的一下就掉了下来,衣服还在马背上,吓死人了,连马都惊跑了。”嬷嬷苦着脸,抹着汗,看着管弦。“哎,姑娘,你去哪?别出去,那些人指不定怎么骂你呢?”
      管弦提着嫁衣,跑了出去,却是跑到了李婉儿屋里,熟练的摸了摸李婉儿的头,却是一顿。颤颤巍巍的把手放到李婉儿鼻下,随后爆出来惊天动地的哭声,娇媚不再,一声一声,费尽全力,如青鸟悲鸣,似黄莺泣血,直到声音粗哑,甜腻消减。
      张朵儿就奇怪了,这个李婉儿和孟管弦没什么关系吧,怎么这孟管弦就这般,这般……恩,伤心于李婉儿的死呢?
      还有,李婉儿都死了,自己为什么还在当阿飘啊?
      青山绿水,花草如茵,婉儿姐应该会喜欢这里吧,管弦摸着墓碑,躺在旁边,嘻嘻的笑了起来,满脸伤痕,一嗓喑哑,好不吓人。
      张朵儿觉得自己快致郁了,青楼里果然出变态,一个还比一个强,奈何自己还不能离去,连离开这个管弦一里远就飘不动了。
      那天下午管弦抱着李婉儿的尸体痛哭,手里拿着簪子在脸上乱花,胡乱的说着什么,没了,都没了,留一张脸有什么用,都没有用。划完又继续哭,哭完还淡定了拿着不知道攒了多久的银票,抱着李婉儿的尸体扬长而去,竟无人阻拦。
      “婉儿姐,你知道么?我想杀那个张毅很久了,早在我还是丑猴子的时候,那个张毅搂着媚儿姐,满脸酒气,说他一点都不喜欢你,都是为了让你不寻死,为了让死去的将军大人看看她的女儿是如何在男人身下苟活着的。俩人还一起哈哈大笑,婉儿,你说,那俩个是不是很配,贱人配狗。”
      说着,管弦翻了一个身,摸了摸那个新土盖上的坟头,“婉儿,你还记得那个丑猴子么六岁的丑猴子,又瘦又小,大家都欺负她,媚儿姐更是讨厌她,说她的眼睛咕噜噜的,好像要从眼眶里掉出来,看着就恶心。媚儿姐心情不好会掐她,会用簪子在看不见的地方划,一道一道,疼得要命,还会用开水烫她。只有一个人,那个刚来要寻死觅活的李婉儿,那个一身高雅和这纸醉金迷之地格格不入的李婉儿,只有她会对丑猴子笑,还偷偷塞点吃的给她,会超级可爱的眨眨眼睛,转身又高冷清雅。那是管弦一个人能看到的婉儿姐,那么好的婉儿姐。”
      声音越来越低,越来越低,一会儿朵儿又听到她哽咽的说:“那么好的婉儿姐,丑猴子怎么敢说出真相,那个贱男人骗了婉儿姐,可是猴子也想婉儿姐活着啊,婉儿姐是楼里唯一会对猴子好的人呐。”
      “那个冬天,媚儿姐刚刚用开水烫了丑猴子,还笑着问丑猴子是不是很烫,她让丑猴子去雪地里跪着降降温。丑猴子又冷又痛,鼻涕眼泪结成一块,丑猴子冷得缩成一团倒在雪地里,别人看见,指指点点就走了,只有你看见,把丑猴子抱到屋里,请来大夫,还让老鸨子把猴子安排到厨房。”
      管弦闭上眼,幽幽的说:“丑猴子跟了媚儿姐俩年,偷偷学了很多,当她自己发现自己越长越漂亮,旁人对自己越来越好时,她知道,时机到了,那张脸,只要让老鸨子看见就行,其它的,靠自己。后来,丑猴子成了管弦,她想见婉儿姐。可是当别人都对她笑时,为什么婉儿姐不再对她笑了,婉儿姐讨厌管弦。婉儿姐,别人说是因为你怕管弦抢你花魁的位置,可是花魁什么的,谁在乎,你不在乎,管弦也不在乎,管弦只在乎你。”
      “那个张毅,勾勾手指就来了,没头没脑,管弦问他不怕婉儿姐伤心吗?他说,他不爱你,做了这么多年的戏,只是为了报仇,现在他遇到了管弦,他喜欢管弦,不想再继续演下去了。婉儿姐,他那般对你,管弦只想让他死,让他痛苦的死。”
      “可是,婉儿姐,为什么,为什么你不好好待自己,我后悔了,我后悔了,我不该勾引他,我只想让你活着。没了,一切都没了,丑猴子没了,媚儿姐没了,张毅没了,李婉儿没了,那管弦也没有必要存在了。”
      管弦喘着出气,一手揪着自己的胸襟,一手抬向天空,粗嘎着声音,大声吼着:“我后悔了,后悔了!你回来,回来。”
      俩颗硕大的眼泪滴在了草地上,与此同时张朵儿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从此之后,洛阳城里少了一个孟管弦,多了一个谁都可以欺负的乞丐――孟疯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章 世二.梦管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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