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不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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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那夜被撞破以后，湛茜妤便觉得院子里的两个丫鬟要翻了天了。
每日望着她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揶揄，让湛茜妤觉得很是不适，谢铮倒好，走了便成，她可是要整日面对两个丫头八卦的眼神，好似就等着她什么时候坦白从宽。
“你们就别瞧了，我已经说了无数遍了，那真是他第一次来寻我！”
二人对看一眼道，“我俩也未道不信小姐，小姐不必强调此事了。”杏儿捂着嘴偷笑着，说出来的话却让湛茜妤气闷。
这般倒是她自己有一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小姐，你也别生气，我俩这是为您高兴呢？”翠柳斟了一杯茶，倒是说了句好听话。
“是啊，小姐同小侯爷两情相悦，我俩自然是欢喜。”杏儿笑言道。
湛茜妤撇过头去，这二人最会哄人，如今也是愈发会讲话了。
“小姐，武平侯府来人了！”门外的丫鬟激动的唤到。
“来人？”
“是啊，来人下聘了，那聘礼真是多！奴婢从未见过这么多的聘礼！”
湛茜妤站起身往外走。
“小侯爷来了么？”
“来了，就在前院呢，小姐要去么？”
湛茜妤见众人都望着她，便缩了回去，“我便……不去了吧。”
这本就没有出去瞧的道理，她若是去了像什么样子。
“我瞧小姐在这等着，也是心痒的很，不如奴婢替小姐去瞅瞅？”杏儿出言道。
“我看你是自己想去瞧。”湛茜妤言毕，杏儿便痴笑起来，也未曾否认。
湛茜妤挥了挥手，示意她们过去看看吧。
想来前厅也是热闹的紧。谢铮的身份本就特殊，他此番这样大的手笔，想来这帝城，大街小巷都已知晓武平侯府的小侯爷，带了大堆的聘礼往湛家来了。
这小院中也因着凑热闹的心态，不少人都去前厅张望，唯留翠柳站在一侧。
“你怎么不去瞧瞧？”
“奴婢还是留下服侍小姐吧，不想跑这一趟去瞧了，左右也不过是很多大箱子，还有……英俊的小侯爷。”翠柳言毕又笑出了声。
湛茜妤：“……”
真是爬到头上来了，说好的不嘲弄的，这话里可没想饶了她的意思。
“小侯爷！”翠柳突然惊讶出声。
湛茜妤扶额，“翠柳，不带你这般调侃人的！如今都这般明目张胆了？”
“小姐……是……小侯爷。”翠柳面露尴尬。
湛茜妤慢慢转过头去，便见谢铮站在院外，面露微笑，望着她。
“我可以进来么？”谢铮倒是不避讳，直言道。
翠柳赶紧将人迎了进来，而后道，“奴婢去沏茶。”
湛茜妤见谢铮便觉得心口小鹿乱撞，也不知为何竟不敢直视他，“你……怎么来了？”
“来下聘！”
“我当然知晓，你是来下聘的，我是问……你怎么来这儿了。”
“来下聘！”
又是一样的回答，湛茜妤便有些恼了，“你怎么……”
只是她的话音未落，便见谢铮拿了一块玉佩出来，“来下聘的，我的聘礼还是要亲自交到你的手上为好。”
湛茜妤盯着那玉佩，竟有几分出神，前生她也拿到过这玉佩，只是……是在大婚之夜。
谢铮道是交换信物，还顺走了她的穿壁石，只是如今穿壁石已碎，她竟没了回礼的东西。
而谢铮这玉佩，是武平侯府的象征，它是权力，是未来谢家军的号令物之一。
如今谢铮将它给了她，这……实在是过于贵重了。
“你的聘礼全在前厅，怎么还带单给我的，那我的嫁妆岂不是还得给你独备上一份？”湛茜妤未曾接过。
她紧张的握着拳头。
“我很高兴……”
湛茜妤抬起头，有些莫名其妙的瞧着他。
“你如今已经想到了你的嫁妆，其实……你把自己当成嫁妆赠与了，便也算是回了这个礼了。”
湛茜妤瞪了他一眼，这人如今竟有些没羞没臊的！
“谁说我要收下这礼，如今这名份前还带着个‘未’字，我可收不了这般贵重的礼物。”
湛茜妤撇过头去，未瞧谢铮的神情，只是良久……都未听到谢铮回话，他一转头，便见谢铮沉思的模样，“看样子，我得尽快将这未字去了，还有一月便是你的生日，不如……你的及笄礼也一道办了？”
湛茜妤眨了眨眼，这及笄礼岂是他说办便能办的！
“这个你便先拿着吧，它和我，都属于你。”
湛茜妤：“……”
如今的谢铮讲起情话来，一套套的，她怎么都是多活了一世，对他的一切都是熟悉的，只是如今……她却因为她的每一个举动，心尖儿颤。
“我先走了。”谢铮站起身，便见湛茜妤抬起头来望着他。
他竟有种想要捏一捏她精巧的下巴，他瞧了会，最后还是没有下手。
湛茜妤直到他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中，这才低头望向桌上的玉佩。
上辈子谢铮虽宠她，却也没表现出对她有多在意，她知晓谢铮在乎她，还是在他战胜归来的时候，那时候他紧紧的抱着她道，“我多怕，我再也见不到你，所以……我回来了。”
那话如今想来，竟是这般的重要。
湛茜妤抿了抿唇，拿起那玉佩，既是真心相待，只求不负彼此。她勾起唇角，握紧了那块瞧着小巧的玉佩。
待杏儿等人回来，便听到她们热闹的交谈声，“这聘礼真是多，想来这国公府，也是分外看中小姐，小姐真是好福气。”
“那可不，只是小侯爷也不知去了何处，许久未见到人，只是临了匆匆望了眼。”
“你们可别说，那小侯爷可是十分看重我们小姐的，上次我可是跟在他身后，瞧着他将小姐抱回来的！”杏儿有些自得道。
湛茜妤脸上的笑容却凝固了。
是啊，她怎么能忘了，若是……北楚王不给解药，那么她能不能活下来都是问题。
上次同杏儿一道偶遇万显，那般凶险，杏儿更是未进屋，都不曾知晓里面发生了何事，此刻才会这般高兴。
若是她知晓……
湛茜妤盯着自己的手掌，这些日子来，她分明没有任何异样，也好似忘了自己中了毒，如今……猛然提起，她便觉得胸口闷得难受。
如果她不在了，谢铮当如何？
她好不容易确定了自己喜欢谢铮，也好不容易喜欢如今这个谢铮，但上天总是喜欢跟她开玩笑。
杏儿推门便见低头思索的湛茜妤，“小姐，你可别说这武平侯……”
湛茜妤抬起头道，“我累了，你出去吧。”
杏儿眨了眨眼，“好。”
她好似很奇怪，湛茜妤为何有这般表现，瞧着好似不大高兴。
这两日小姐的情绪可真是越发难以捉摸了。
*
湛茜妤同谢铮订亲的消息，本就不是秘密，经过谢铮这般高调下聘，整个帝城更是无人不晓此事。
众人皆道这湛家姑娘的命这般苦，先是没了以为好夫婿，如今更是要嫁到侯爷府当活寡妇。
惋惜的同时，便又艳羡了一番已经出嫁的湛二姑娘。
那可真是个命好的主，嫁给了萧公子不说，如今这妯娌关系更是融洽，前两日还让人瞧见一同逛店。人人皆道这萧姑娘先前因湛二姑娘的身份，极为瞧不起她。想来也是因着她性子好，这才改了观。
连带着便提起了几十年如一日的温霞，谈论起她来更是人人称赞，这般大街小巷的言论，若说无人操控，那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湛峰本想着睁一眼闭一只眼，她要宣传，便由她去，同他何干。旁人传的再好，也同他们瞧见的不同。
温霞行为有失，轻待嫡女在他心中已留下痕迹，岂是几句流言便可以忽略的。
只是这事却被早已发配的小桃给坏了。
小桃早已入了青楼，原本的主子，虽说是念着她，但直到她进了尚书府，也未曾说过要将她给解救出来。
起先她还盼着，她毕竟是为温姨娘和二小姐做事，她们怎么都不会将她置之不理的，只是……这些都只是她以为罢了。
她们彻底将她给遗忘了，再未去寻过她。
那日偶然间听闻众人皆赞其二人美名，她便心有不甘，吐露了一句，“谋害嫡女的人也能被称为贤良淑德？这世间怕是连青楼妓女也是身家清白的好姑娘。”
这本不是她会说的话，但自入了青楼，见过了形形色色的人，她的见识自然是多了不少。这嘴上的门，便也不似原先那般纯良。
听了此言之人，便也是玩笑般，说给了朋友听，这一传十传着传着，就传到了湛峰的耳朵里。
湛峰黑下脸，当初小桃力保她二人，这次到底是有意中伤，还是实话实说他一定要问个清楚！
小桃本已经不是湛府的人，虽说是个妓，但也摆了姿态。
湛府人前去时，硬是给了五十两才让她从望凤楼里出来。
温霞听闻此事，便双腿发软，倒在了地上。
本想借着那些话，让老爷将她扶正，不曾想……竟坏了事！这可如何是好！还可是牵连到早已出嫁的淑儿，若是让尚书家知晓这事，他们会如何瞧她！
温霞慌忙往湛峰的房里赶，却被一行人拦在了门口。
“温姨娘，老爷道还未到你进去的时候，待会自然会有人送温姨娘进去。”
温霞的脚开始发抖，得亏有人扶着，这才没摔了！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不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