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其夏》陆小芸

16、温度

　　他也不要我了，是吗？
　　范希说的这句话。
　　莫言夏回家的一路上都在想着。
　　回到家，灯还亮着。
　　“怎么还没去休息？你也刚回来吗？”
　　“回来不久。”
　　其实他早就回来了。不知道怎么的，他觉得今年的派对很吵，很没意思。就直接回家了。可是家里和外面一样冷。
　　莫言夏进门的时候，他觉得好像有些暖风也被吹进来了。
　　她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直接坐在地上，还好铺着毛毯，一点都不觉得冷。
　　把头靠在莫言秋的腿上，整个人都放松了。
　　“为什么选他？”
　　莫言秋摸着她的脑袋，她的头发很软，手感很好。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莫言秋温柔的问着，她满眼疑惑的看他，忘记了什么吗～
　　“那天你说，如果你有钱，你会投资他，包装他，让他红透透。”
　　他似乎正在回忆那天的情景，已经过去快一年了，可还是觉得那些场景历历在目，似乎还记得莫言夏那时的笑声。
　　“范希？…… 我说的？”
　　他没说话，看着她微笑着点头，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
　　“所以……，你选了范希。是因为我？”
　　莫言夏还是不太敢相信。
　　范希，原来是自己选的。
　　更不敢相信因为自己的一句玩笑话，莫言秋居然把它变成了现实。
　　她有点想起来了，那是来b市的飞机上。
　　“我只是，随便说的。”
　　她有些哽咽，有些感动。整个脸看起来都变成了粉色。
　　“我以为你是认真的。”
　　莫言秋张大眼睛靠近她，她可以看到他眼睛里的自己。
　　她伸手搂住了他的脖子，嘴唇抵在他的肩膀上。
　　“你知道，我其实不是莫言夏。”
　　不是你的妹妹，不是你的家人，你可以不用在意的。
　　“我知道。你是谁。”
　　莫言秋没有推开她，就这样任她抱着，尽管这个姿势很不舒服。
　　他觉得一点都不冷了。
　　可是她放开了。两个眼睛通红，那些液体就这样出现在她脸上。
　　莫言秋抚上她的脸：“你又哭了。”
　　莫言秋真想弄掉这些该死的泪水，脑子里在一遍遍的说不行。
　　但是，身体却不肯听话，不自觉间他的嘴唇已经贴上她的脸颊。
　　轻细的吻落在她的脸上，一个又一个。
　　除了自己的心跳，他们什么都听不见了。
　　莫言秋看着她呆滞的表情，才反应过来刚才做了什么。
　　虽然喝了酒，但是已经清醒的差不多了。就是说，没有了借口。
　　“我先去睡了。”
　　他就这样走了，留下还没回神的莫言夏。
　　莫言秋的温度，味道似乎还都留在她的脸上。
　　她掐了一下大腿，是真的。
　　那能不能，一辈子不洗脸。
　　她不明白为什么莫言秋会突然这样，也许是气氛，也许是他还醉着。
　　真是个奇妙的夜晚。

　　年会已经结束，正式的春假开始了。
　　虽然不用去公司了，但是她依然要早起。
　　她以为今天会和莫言秋有些尴尬。
　　看来是想太多。
　　“早，明天就是除夕了呀。”
　　“早啊。是的。可是范希的事…”
　　“昨天你报警了吗？”
　　“嗯，警察来过了，跟警察也详细说了。”
　　“看过网上的动态了没？”
　　莫言夏拿出手机，看过微博，还是一片倒的指责范希，很少有帮他说话的。
　　“这件事情，必须今天就处理好。看客是很容易遗忘的。”
　　如果没有人关注，那就是失去了转机。
　　“可是，哪会有这么快……”
　　“事情就是那个女孩做的，她几年前曾经是范希的女朋友。可是分手这几年一直过的不好，整容了好几次。她看了综艺，知道范希现在有些起色了，就想着报复他，雇了一帮人。”
　　“你，你什么时候……？”
　　“她对范希有一些了解，知道他喜欢管闲事，就来了这么一出。但是，在网上踩范希的，是另外的人，太分散了，查不查也无所谓。”
　　“那你已经找到她了？”
　　“嗯，现在应该已经在派出所了。”
　　莫言夏愕然。
　　“大神，请收下小女子的膝盖！”
　　实在是太崇拜他了，这男人，简直了。
　　“你去派出所吗？”
　　莫言夏已经在穿鞋了：“是啊。”
　　“你不用去。那边有警察处理。你去呆着也是浪费资源。”
　　“那我……”
　　那我要做什么。
　　“你现在发一条微博就写，这个时代连声张正义都是要过脑子的，一不小心就被算计并且@范希，然后上传这张照片。让水军全军出动，过不了多久，他就会重回话题。”
　　“然后让水军扒一丢丢那女孩子的事情。要注意分寸。”
　　“不用开记者招待会什么的吗？”
　　“你连续剧看多了。”
　　“可是现在范希其他的工作都取消了，他们经纪公司...”
　　“工作取消好啊，可以安心过个好年。”
　　“知道了。”
　　等她把大军都集结整装好，正准备给范希打电话。
　　手机就响了，是范希。
　　“莫言夏，这次谢谢你。”
　　“你好些了吗？”
　　“嗯，这点不算什么。”
　　“年假期间，你就好好休息。放空自己。好嘛～”
　　范希笑了起来：“好。那我们明年见。”
　　“好啊，明年见。”
　　刚挂了电话，莫言夏就打给了丁当。
　　“丁先生，我们是这样说，还是见一面聊呢？”
　　“这样说吧。我现在单着，说话方便。”
　　莫言夏还是顾及着范希。
　　“好。那我直接说了。你们公司对范希怎么个打算。”
　　说话，还是直接点好，她不喜欢绕弯子。
　　“明年有通告还是会让他接的，不会封他。”
　　“呵呵，这么说差别也不大。我想知道，昨天是你的意思还是你们公司的意思。”
　　“莫小姐，我也就一个小小的经纪人。”
　　“如果你们经纪公司不需要他的话，也别耽误大家的时间，赶紧解约。”
　　“双方都不能单方面解约。合同里写好的。”
　　“丁先生，您觉得您对范希负责吗？”
　　莫言夏没有真的要他回答的意思，而丁当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首先在心里也问了一遍自己，有对范希负责吗。
　　“您考虑公司和自身的利益都没有错，但是您既然是范希的经纪人，他就是您的责任，您自问，是不是一直觉的范希没机会了，没出头之日了，就那样随之任之呢。你知道吗，你差点毁了他。”
　　“莫小姐，我劝您也放手吧，他不行。莫氏这么大的企业，何必在这种人身上花时间，花精力呢。”
　　“哪种人？丁先生，你是不想让他耽误你的前途吧？！既然这样，我们也没什么好说的。”
　　莫言夏总是那么容易一击即中，说到点子上。可他还厚着脸皮，继续狡辩。
　　“他的个性脾气你也都见过了，做事又冲动不顾后果……”
　　他们都突然沉默。
　　“就算他有万般的缺点，但至少，他很正直。祝您过个好年，再见。”

　　“啪踏啪踏，啪踏啪踏……”
　　莫言秋在书房吗？
　　“你知道范希多少事情？都告诉我。”
　　莫言秋在阳台看闲书。也是难得清闲。
　　“书房的书桌右边最下面的抽屉里有资料，你去看看吧。”
　　她现在心里烦着呢，哪还看得下去字。
　　“不要去看，现在烦着呢，你说给我听！”
　　他无奈，放下书。
　　“范希20岁就出道，因为长得不错，出演了几部剧，都是重要角色。其中只有一部剧是在当时比较红的，但是剧红人不红。”
　　“然后呢？”
　　“后来又转战去做模特做了2年，也没弄出什么名堂来。”
　　“他这么容易就放弃啊？”
　　“嗯，他有他的小傲娇吧。”
　　“哈哈哈，还傲娇呢。不学点本事，拿什么傲娇啊～”
　　“后来也一直都演一些不算重要的角色。但是他的脾气真不太好，动不动就得罪导演，编剧的，所以这两年已经不太有人找他配戏了。”
　　“这可真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的现实版。”
　　“明天，你要回家吗？”
　　话峰转的太快。
　　“嗯？”
　　她脑回路一下子没转过来。
　　“现在订票还来得及。”
　　回家……算了，还在等这里的工作结束了再说吧。
　　“不了。”
　　莫言夏摇头，这么大的事，她就用两个字，轻描淡写的说出来。
　　“那，你现在不看看网上的消息？”
　　“嗯，要看看。”
　　果然，在热门了。
　　“太好了。”
　　“你呀，就别指望别人会给范希什么本子。我们明年会有几个剧，等工作了，你安排吧。”
　　“他经纪公司那边，我想年后和他们领导聊一下。”
　　“嗯。没事的，都是小事。”
　　工作都说完了。
　　“那一起去买菜吧，明天我们做年夜饭。”
　　莫言秋没有说话。她以为……
　　“你明天有安排？是约好了和…一起过年吗？是去她家里吗？”
　　浓重的失望压着她。是啊，过年，他怎么会没有安排呢…
　　“没有，走吧。去买年菜。”
　　有的时候，幸福就是那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