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白假面》风弄尘香

2、新家，哥哥

　　梅婷看了看抱着他的大哥哥，低下了头。
　　李耀南看着低着不语的梅婷，嘴角微微的往上翘，“婷婷，大哥哥叫李耀南，以后就直接叫我哥哥！今年你多大？以后就咱俩一起生活”他伸手点了点梅婷的鼻子。
　　梅婷一扫刚才的阴霾，闪动着灵气的大眼，眼珠子转了几圈看着李耀南，很认真的点头道“婷婷会很听话懂事，虽然现在才八岁，但是我会努力长大来照顾哥哥的。”她举起了双手，很快乐。
　　李耀南看了一眼梅婷那人小鬼大的样子，温柔的笑了。
　　月光下清冷阴暗的街道也被染上了一丝暖意，风好似不再那么冷了。
　　梅婷有些不解的看着哥哥…她也笑了，不是刻意讨人喜欢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笑。梅婷不知道这样的感觉就是一种叫幸福的东西……
　　李耀南抱着梅婷走出了那片贫民区。
　　w市，这座城市如这里的人一样视力，与贫民区相反，这里的路灯将道路照射的亮如白昼，大街两旁商店的店招霓虹灯不知疲惫的通宵闪烁着，绿化修剪的整齐有型很漂亮，地面上干干净净的一张废纸巾也没有，更别说塑料袋之类的垃圾。这真是一座悲哀的城市……
　　李耀南对迎面而来出租招了招手，放下梅婷，拉开了出租车的后门和梅婷坐了进去，给司机报了地方，李耀南闭上了眼睛开始养神…
　　梅婷第一次坐车，对车上的一切都感到很新奇，盯着跳动的计费器，不时的摸摸这个看看那个。很快她又被窗外因车速过快而产生的流光所吸引，张大了嘴巴――“哇～！好漂亮喔～！”听见梅婷惊叹声的李耀南嘴角轻轻的勾了起来。
　　司机皱着眉，看着白色的座套，鄙视的盯着在车里到处乱摸的梅婷……
　　半小时后车停在一处小区的门口，梅婷看见面前有好多好高的大楼，眼中有惊奇，这不是她见过最高的三楼能比的。右边有个大门，上面写着几个大字，梅婷用手指着念道“阳，光，苑。哥哥，婷婷念的对不对？”
　　李耀南付了车钱，理了理被风吹乱的头发，看着梅婷点了点头“婷婷，你会认字？”
　　梅婷摇了摇头“认得的不多，都是以前爸爸教的”
　　阳光苑是那种最初修建的小区住宅，高高的砖砌白色院墙上方粘立着碎玻璃一直延伸至路口，不是很大的门只能进一辆大货车，里面种着很多高大的银杏树，树下一片青青的草坪，偶尔几片发黄的树叶落下和地上的相融，茶花树和桂花树傲然的立于风中，只有几株月季给这苍凉的庭院添上了些许色彩。冷风中，小区的路灯独立风中，朦胧的灯光，给人多少带了一丝暖意…
　　走到一幢房子的楼梯口李耀南停住了，梅婷不解的望着他。
　　李耀南指着楼梯口蓝色的牌子“婷婷，记着这里是五幢六单元一号，我们的家就在三楼，看清牌子没有…”
　　梅婷点了点头。
　　李耀南掏出钥匙打开了305的门，他按开灯后，将外衣挂在衣架上，转身看见梅婷还站在门口，唇角有丝笑意“婷婷，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了，难道你不想进来？”
　　屋里好漂亮，明亮的灯光下，光洁的地砖反射出柔和的光，窗帘垂直立于整面墙上，还有梅婷只在杂货店婆婆的电视里才能看到的那些家具。那蓝色长长的看起来软软的就是电视里说的沙发吧，那个大大的不是很高的桌子就是茶机，哥哥家里的电视好大，比杂货店婆婆家的大好多，而且还有电视上说的音响，还有许多她没有见过的摆设……梅婷张大嘴巴呆愣了一会，然后低下了头看着自己光着的脏脚…
　　这是李耀南的爸爸给他买的，为的是给儿子一个好的学习环境。二室一厅一厨一卫，一间做了他的卧室，另一间作为书房，房里的装修比较简单，只是东西比较齐全，他是个有洁癖的人。
　　李耀南把低头没动的梅婷牵了进来。
　　嘭～铁门关上了，门响声把梅婷吓得抖了一下。
　　李耀南安抚的摸了摸她的头“婷婷，哥哥去放水，你先洗澡”
　　“……”梅婷低着的头摇了摇，她很少洗澡而且也是妈妈给洗的。
　　李耀南无奈的揉了揉额头，转身进了卫生间。
　　听见哗哗的水声响起的梅婷，抬起头好奇的向里面张望，见李耀南出来又不好意思有些慌乱的低下了头。
　　李耀南进卧室找了一件短一点的毛衣和一条短裤，回到客厅见梅婷缩手缩脚还站在那里没动，他走过去拍了拍她的头，示意一起进卫生间。卫生间并不小，，白色的瓷砖铺在墙壁上，地上用的是防滑地砖，进去的左墙角放着一台洗衣机，一个冲水马桶，最里面是一个用帘子隔起来的浴缸。
　　李耀南把衣服顺手放在挂衣勾上，伸手试了下水温，转身温柔的对着梅婷说道“婷婷，哥哥只给你洗这一次，下一次要自己洗了，先把衣服脱了”
　　梅婷有些不好意思的红了脸，慢慢的把衣服脱了，抓住哥哥伸过来的手翻身进了浴缸，被水包围着的身体好暖和。
　　李耀南用毛巾轻轻为梅婷擦干净小脸，梅婷咯咯的笑了。
　　“谢谢哥哥，除了爸爸外，还没有谁对我这么好过，就算是妈妈也没有过，婷婷好开心”
　　李耀南的手顿了顿，看着梅婷良久，眼神有些飘忽直到梅婷的叫唤他才回过神来。
　　洗干净脸的梅婷像洋娃娃一样，好漂亮的一双大眼睛，灵动眼里有光芒闪动，又弯又长的睫毛像小蝴蝶，粉粉的脸上还有两个小梨涡。
　　李耀南呆愣了一下，皱起了眉头，她的头发和身上都好脏。他的眉头越皱越紧，紧抿着薄薄的嘴唇，从梅婷身上的污垢能搓出好多黑色的小条……
　　半小时后李耀南终于帮梅婷洗干净了，他的眉头也终于舒展开了，嘴角挂上了一丝微笑。
　　让梅婷抹上了沐浴露，她天真的笑着，捧起水里的泡沫把玩，眼睛闪闪发亮，兴奋的直叫嚷“婷婷身上好香喔！谢谢哥哥…”
　　李耀南将梅婷身上的水珠擦干，轻轻捏了下她的鼻子“婷婷以后可要自己洗了”
　　李耀南转身拿过衣物给梅婷穿上，他的短裤根本没法让她穿上，裤腰太大了，只要松手就会掉，他无语只好放弃了，直接给梅婷穿上毛衣，这下不会掉了。李耀南的心有一处地方变得柔软了，看着梅婷笑意爬上了他的嘴角，那衣领太大斜着露出了梅婷的左肩，毛衣盖过了她的脚踝，衣袖大半节全是空的，这根本就是唱大戏的妆扮嘛，他咳了几声掩住了笑。
　　梅婷咯咯的笑了，还不时的挥挥长长的袖子。
　　李耀南抱起梅婷走向卧室。
　　梅婷站在软软的床上，从没有见过更别说睡过这样的席梦斯，她高兴的在床上又蹦又跳…
　　李耀南叮嘱梅婷先睡，他也要去泡个澡除去今天的疲累……
　　李耀南洗完后回到卧室，梅婷已经睡着了，用被子将她盖好，他看着她，想起了自己的小妹陷入的回忆……
　　“妈妈，妈妈…”梅婷低声哭叫的声音打断了李耀南的思绪，“婷婷…”原来她是在做梦。
　　李耀南用手轻轻拍打着梅婷“婷婷，别怕哥哥在你身边，好好睡吧”她的哭声渐渐的停止了，不知是梦到了什么好事，还是他的话起了作用，那粉嫩的小嘴勾起了弯弯的弧度。
　　李耀南拿过床头的烟点燃抽了起来，今天那些个不知死活的二中学生竟然敢打他的朋友，他眼底的冷光如刀子般一闪而过，灭掉没有抽完的烟，关了床头的灯……
　　从窗帘缝射进来的光梅婷知道天亮了，在旁边的哥哥还没有醒。她从来不知道觉可以睡得这么舒服，这床好暖好软，被子又软又轻而且好暖，被子里也有着哥哥身上淡淡的烟草味，她知道能睡上这样的床，这都是眼前的哥哥给的……
　　梅婷轻轻的下了床，见哥哥只是翻了个身并没有醒来，这才松了口气。她穿着很大的拖鞋，走起路来啪嗒、啪嗒，声音很响，没走两步梅婷将鞋子脱下提在手里，轻手轻脚的带上房门走了出去，直到客厅才又穿上。她来到了卫生间上完厕所，看见哥哥的衣服泡在盆里，挽了很久才将毛衣的袖子挽起来，她揉搓着衣服…
　　李耀南睁开了眼，看见身边空了，他皱了皱眉，听见外面有细微的声响，起身寻声而去…
　　卫生间里梅婷不是很灵活的搓揉他昨晚换下的衣服，洗衣粉在旁边她没用？
　　李耀南紧皱着眉头，嘴角抽动着，她身上的毛衣被打湿了一大片，不时的挽着滑下的衣袖…
　　梅婷有被注视的感觉，抬起头来见哥哥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在门口了，她埋下了头，手放在盆里不敢动“哥哥，对不起是不是婷婷吵着你了？”
　　李耀南脸色阴沉，走到梅婷面前端起盆子放到了洗衣机上，见她被吓的抖了起来，他懊恼的揉了下自己的额头，温柔的对她说“婷婷，等你长大了再帮哥哥洗衣服好吗？你把衣服脱了到床上去，哥哥出去下，等会就回来”
　　梅婷认真的点了点头，像是接到了神圣的命令一样。
　　李耀南看着梅婷进屋上床睡下，见她乖乖的闭上了眼睛他才转身离开…
　　梅婷听见关门的声音后睁开了眼睛，望着空荡的天花板，她想爸爸，也想妈妈了。她嘤嘤的哭了起来，虽然妈妈常打骂她，可是她还是想她了，梅婷哭累了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