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百战不殆》太平猴魁

45、并战计 04

　　并战计 04 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快一点了。
　　他睡了吗？
　　那个工作狂。
　　身体好些了么？
　　想着，就拨了个电话过去。
　　响了几声没人接，陆森也怕打扰对方休息，就挂了电话。
　　心无旁骛地开始看书。
　　翻完了下一章，有些犯困，索性关灯睡觉。

　　恍惚间又听见手机的震动声，陆森半眯着眼瞟了下，接起来贴耳边。
　　那边低哑的声音传过来，“有事？”
　　这头眼皮子打架，迷迷糊糊地应了一声，便没了下文。
　　“好玩儿吗？”
　　在陆森快要昏睡的时候，忽地来这么一声。
　　“陆森你觉得有意思吗？”
　　特别醒瞌睡，惊得手机都没拿稳，哐当一下落地上。
　　陆森伸手捡起来，又把台灯打开，问道：“霍书记这么晚还没睡？”
　　“刚刚怎么了？”
　　“睡晕了，手机没拿稳。”
　　陆森起床倒了杯水，“你还在工作？”
　　霍膺轻咳了一声，“恩，在弄最后一个季度的规划报告，刚刚写完才看见你打了电话。”
　　喝了水，陆森又回床上躺下，说道：“就是突然想到你了，又没吃早餐，又开长途，剧烈运动过后体力不好…”电话里的声音听着不大正常，“…感冒了？”
　　“没，就是有点咳。别说些有的没的，明早我还要去承庆开会，准备睡了。”
　　陆森一扫钟盘，三点一刻，“恩，快去吧，回首都联系我。”
　　良久的空白之后，“手上事情太多，最近可能没时间回去。”
　　陆森回复，“好，注意休息，照顾好自己。”
　　“恩。”
　　半晌，陆森轻声说道，“我等你挂电话呢，晚安。”
　　“晚安。”

　　挂断电话后，霍膺盯着手机屏幕上‘陆森’两个字呆滞良久。
　　陆森醉心哲学，崇拜德国哲学家。
　　为了更懂他，霍膺之前的十年几乎读遍所有西哲大家的著作。
　　尽管生涩难懂，倒也看出几分共鸣，真心喜欢上尼采。
　　这位西方现代哲学的开创者不倦地行进在他通向‘对自身认识’的道路上，‘认识你自己’就是全部的科学。只有在对一切事物的认识的终点上，人才会认识自己，因为事物只是人的界限。
　　He who has a strong enough, why can bear almost any how.
　　一个人知道自己为什么而活，就可以忍受任何一种生活。
　　一句话，道出此时心声。

　　等待是件很痛苦的事。
　　当他得尝夙愿，会发现一切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但他要的仅仅是这样？
　　还不够。
　　他必须更强大，无坚不摧。
　　深知自己此时此刻没有能力一次拥有那么多。
　　也没有权利要求那么多。
　　这是他的选择。

　　几个月前他来到滦平县报道。
　　开始了他仕途上的历练作为，领悟着官场的酸甜苦辣，诸味杂陈。
　　霍膺的前任冯书记在滦平县的时间总共不到三年，他能够一下子升迁去市委，沾的就是发展当地经济建设的光。
　　滦平这个地方能够如此快地发展乡镇企业，是有一定内在原因的。
　　首先是这里的群众并不保守，从他们的衣着、打扮上就可以看得出来。冷风呼啸的大雪天，放牛羊的小姑娘也有穿着裙子、抹着口红在山上跑的。所以，人们常说，滦平人要比邻近乡镇村民的观念提前二十年以上。
　　这里山清水秀，养育出了一批批、一茬茬水灵灵的姑娘，一个个都飞到了大山以外。无论到首都或者沿海的大城市，在一些饭店、酒店里，就会经常不期而遇地碰上滦平小老乡，人长得都很秀气，打扮得也很洋气，有的做服务工作，有的还当上了领班。当然，据说也有一些当包房公主的。这些人除了往家里大把大把寄钞票以外，还不断地向大山里传递新的信息、新的理念。
　　改革开放以后，滦平人确实率先火了一把。
　　外边流行了什么，这里很快就能够流行起来。譬如这卡拉OK，在承庆市里刚刚出现，滦平县城就有了五六家。一到入夜时分，大街上、胡同里，有几处电视、VCD机和音响就开始营业。
　　在若明若暗的灯光下，有人整夜地嗷嗷着，什么“小城故事真不错，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小城来做客”啦，什么“一张手去轻轻抚你的脸，轻轻的接触柔软若绵”啦，什么“往事不要再提，人生已多风雨”啦等等，仔细听听，唱得捏腔拿调，有模有样，与当红歌星们一般无二。
　　县城里有一个礼堂，被文化站站长，一位土艺术家承包着，居然养活了五六个小工。
　　县武装部部长的老婆就安排在那里卖票。
　　那位大嫂的文化水浅，一回家就对部长说：“他爹，深川又来歌舞团啦。”
　　这些歌舞团经常来滦平演出，一张票十来块钱，就当地水平来说虽不便宜也照样有人买，并且场场爆满。
　　文化站站长非常尊重领导，每次都留上好座位，送票给县领导看。

　　有一次，霍膺晚上正好没事，去看了一回。
　　从掌声的情况不仅看出观众很有秩序，也很有水平。
　　唱得好的，掌声热烈；唱得不好的，要也不给，叫他着实感到惊奇。
　　报幕的漂亮女孩走上前台，她的本意是报下一个节目，让演员唱《女人不是月亮》这支当时热播的电视连续剧里的插曲，仪态万方地问观众：“滦平县的父老乡亲们哪，我向大家提一个问题，女人是什么呢？”
　　她可能是想叫底下回答“不是月亮”吧？
　　谁知台下一齐喊道：“是老虎！”
　　搞得这个小妞当场笑得弯腰岔气。
　　霍膺也笑得不行，领会到滦平人思想相当的超前开放。

　　其次，滦平县这里也出了一批经营人才。
　　这些人中，三教九流，五花八门，鱼龙混杂，泥沙俱下。有开矿的，有做生意的，也有开工厂的。他们都是抱着发财致富的理想信念，坚定不移地闯荡江湖，在经济建设的主战场上混成了主角。
　　由于历史的原因，浀北省的工商业历来比较发达，在人民公社时期，就走在全国前列。当地老百姓编了一个顺口溜：“干部好去处，厂矿和店铺，不吃商品粮，照样是富户”，说的是改革开放前后，一些比较精明的生产大队干部，如果不愿在生产大队里干了，就到公社革委会要求给调调工作。
　　革委会领导如果认为他是个经营人才，就有可能把他调整进社办厂矿当头头。这些泥腿子当上了厂（矿）长，免不了要向市场交不少的学费，几年下来，虽然把金融部门坑苦了、坑怕了，但这支能够穿西装、打领带的队伍却巩固了下来。后来，这些人感到给公家干不过瘾的时候，就依靠自己在集体企业时形成的原始积累，另起炉灶，干起了个体私营经济，滦平县的个体私营经济就这样蓬蓬勃勃地发展起来。

　　还有就是，滦平周边山区的矿产资源丰富。
　　主要是铝土矿、硅灰岩、水泥灰岩、重晶石和滑石矿，以及一道岭上出稀土。
　　水泥灰岩矿主要集中在滦平临近的几个村，早在上世纪六十年代就开始开采了。开采的时间，与地下的资源成反比，时间越长，地下的矿藏越来越贫乏，几个村的群众越来越富裕，当然最富的还是少数人。

　　霍膺来到滦平，脑子、路子自是比他的前任好使得多。
　　于是，也不管乡情如何，只管压下指标，大力发展乡镇企业。就是在这个前提下，乘风破浪，抢抓机遇，真的干了几件轰轰烈烈的大事。
　　霍膺这厮，姓氏带给他很多便利。
　　上任滦平不久，就走上了经济发展政绩和个人进步业绩同步迅速提升的轨道，一举跃到了县委书记的主要领导岗位上，由一名空降副县级变成了实打实的地方官员。

　　每个月末，一般都是各级干部开会最多的时间段。
　　市级以下这一块儿，没有很长时间的‘两会’，主要是开一些工作型的会议。先是各种总结表彰会，后是一些业务工作会，或者是二合一会议。这些陆续召开的会议，有些是重要的，有些是多余的，有些是加压的，有些则是轻松的。
　　滦平县的党委书记、县长，最喜欢开的是一些总结表彰会，大多数都是县里职能部门参与召开的，往往有一定数额的奖金。不管乡镇书记、镇长参加与否，只要奖到了你这个乡镇头上，镇委书记、乡镇长肯定有份，因为“这些成绩的取得，都是各级党委、政府领导的结果”嘛，所谓党委、政府领导，得看谁在领导党委、政府结出的果子，党委、政府的头头就自然而然地先吃、多吃。所以每个月末，从表彰会上，各级领导就可以捞到不少零花钱。
　　正因为如此，这种风气给霍膺这个下任留下了很刺儿的工作暗桩。
　　在审定承庆市人代会的报告时，霍膺专门把滦平县长的工作报告上关于成绩部分的数字抹去，因为上面赫然写道：截至20xx年x月x日，滦平县乡镇企业产值达到二十亿四千多万元。
　　滦平县总共才不到十万二千人，这个产值意味着，仅乡镇企业一项，滦平的人均产值两万多元。除非不懂，谁要是信这个数字，那他肯定是个大傻子。
　　收支不平衡，成为霍膺转正后的心头大患。

　　霍膺的其他政绩不再多说，仅在当地经济建设方面，他就干了几件大事。
　　本来只是上任后形式化的把所有滦平下属矿脉重新做了金属储藏量和安全检测，没想到一块大饼砸在了霍膺头上，北岭金矿已开采尽的五十一千克的金储量下面藏着一千一百千克锂矿。
　　锂广泛应用于电池、核工业以及光电等行业。
　　入仕之前，霍膺经商，重心又在电子科技产品上。
　　这锂矿对他来说就如同金元宝，只是现目前国家并没有特别重视此种矿石。
　　但随着电脑、数码相机、手机、移动电动工具等电子产品的不断发展，电池行业会成为锂最大的消费领域。并且，锂在新能源、新材料等领域应用的发展会越来越快，锂作为战略性矿产的重要地位日益凸显。
　　此外，碳酸锂是陶瓷产业减能耗、环保的有效途径之一，对锂的需求量也将会提高。与此同时，锂在玻璃中的各种新作用也在不断被发现，玻璃行业对锂的需求仍将保持增长。
　　因而，玻璃和陶瓷行业成为了锂的第二大消费领域。
　　霍膺的第一个念头当然是自产自销，但碍于宋家是外资，对于能源这块，上面把控太严，他又坐在这么敏感的位置上，不能有差池。

　　拿到报告的当天霍膺就叫人拟好开采许可文件递了上去，加上驻在承庆市的国家武警五矿部队又在这里，知道是霍家人的项目，第二天文件便批了下来。
　　带着这份资料，霍膺亲自到东三省去招商引资，那是个全国著名的矿业贸易地，开采的历史悠久，公司多，设备好，资金雄厚。
　　很快就叼来了一个民营大企业，寰宇矿业。
　　集团董事会当即投入一个亿，在北岭上盖起了选矿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