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chapter 1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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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素贞？”风水轮流转，这次换何云杉一脸懵圈。
“白蛇呀，成天要报小药童救命之恩的那条。对了，素贞，我早就有个疑问想请教你，你化身成人，也会定期来月事吗？”
自家二哥认真到两个鼻孔都停止了抖动，何云杉抽搐着嘴角夸赞:“……词用得倒挺准，姨妈说成月事。”
“哇塞！素贞你真是棒棒的，这么快就会说流行词汇啦！那你现在应该会用姨妈巾了吧？很方便对不对？所以说，你和普通人类一样有姨妈，那如果你恰好在姨妈期变回蛇身，血会从哪里就出来呢？毕竟你这么长——”
“二哥，我把你滔滔不绝的十万个为什么，当做你希望我尽快把你初中时的自我断定是攻是受告诉然姐的请求。实不相瞒，我还用你的攻受结果组了个赌局——”
旧事重提，何云梓忙拽住妹妹细白的手腕，沉声道: “回家吧！爸妈一定等急了。”
佯装不知道小白兔别有用心，谭嘉言一口答应让何氏兄妹搭自己的顺风车回家。
正好，有关生兔子的提议，他也想表达态度。
抢先一步坐上副驾驶位，何云杉羞答答地低着头，任凭余光里默默走向后座的谭懿行不时投来冰冷的注视。
这丫头精分未免太严重，帮她出气，又阻拦她报恩，实在是、太不可爱了！
埋怨到撇嘴，何云杉好不容易才整理好心情，开始踏上漫漫报恩路。
“谭总，除了工作，你平时都有什么爱好呢？”
小白兔突然尬聊，谭嘉言一边稳稳掌控方向盘，一边随口应道:“没什么爱好。”
“那也就是说，”何云杉进一步确定时间段，“你不在公司，就在家喽？”
“差不多。”
“那你每天大概什么时间在公司呢？”
“不一定。”谭嘉言转过头看了正低头翻手机日历的小白兔，“为什么会问这个？”
“我是想——”
“她要报恩，时间、地点、人物都必须尽在掌握。”
回头看向扒在副驾驶座后面暗中观察并且不时插嘴的二哥，何云杉强忍住把他丢下车的冲动，越发后悔自己居然做出带上猪一样的家属靠近目标人物的愚蠢决定。
不过也能理解，血缘关系如同天命，哥哥是头猪，她总不可能基因突变成只兔子吧！蠢也是情理之中。
自己带的猪，跪着也要拉回家。
深吸一口气，何云杉扬起嘴角，开口欲把话题转回正轨，却被后座的另一个人再次抢先——
“报什么恩？”
闻声，何云梓十分友好地向身旁疑惑的谭懿行解释:“具体不太清楚，但是类似于白娘子对许仙报恩的桥段，无非是什么以身相许啊，夫唱妇随啊，再生个小许仙啊，你懂的。哎！古往今来，报恩无非就是送终身，还是买一送一跳楼甩卖的那种。”
后者听完，望向斜前方惴惴不安到有些轻微晃动的背影的眼神更加冷淡。
然而，何云杉并不是不安，而是因体内愤怒与绝望交织混杂导致真气紊乱，身形微动。
天呐！快把这个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的家伙带走吧！
想是一回事，说出来又是另一回事。难道她不要面子的啊？
原本想要先约谭嘉言出来吃饭看电影去游乐场喝咖啡再“曲线救国”的迂回战术彻底被搅和得乱七八糟。
心如乱麻，顾自沮丧的何云杉连车子缓缓停下都没有察觉到。
“何医生，你没事吧？何医生？”
恍恍惚惚地抬起头，何云杉涣散的目光重新聚焦到发问的人身上，强撑着微笑道:“没事，
只是，突然有点想吃猪肉。”
而且必须是从何云梓身上切下来的。
当然，最后半句话是在心里暗暗说的，没人听见。
依旧扒在靠背后面的何云梓不遗余力地抢话。
“小五，你吃了这么多东西还饿啊？啧啧，以后谁想娶你，家底不殷实，二哥坚决不同意，否则不得把我妹妹饿着了！”
“谢、谢！”咬牙切齿地道了谢，何云杉又把脑袋垂下，压抑即将从心底喷薄而出的火焰。
刚低头，身边的男人又开了口。
“何医生，你家到了。”
“啊？这么快就到了？不可能吧？”不敢置信地透过车窗看向不远处的自家大门，何云杉不得不面对残酷的现实。
黑色林肯驶出老远，何云杉还恋恋不舍地在路边眺望。
已经走进何家大宅的何云梓良久都没有感觉到自家妹妹追上来，又转身来寻，惊觉何云杉呈“望夫石”的姿态傻站着一动不动。
“别看了，有什么好看的？回家，乖！”
任凭何云梓连拉带拽，何云杉都如铁柱一般立在原地纹丝未动，只是喃喃自语道：“二哥，你曾经绝望过吗？”
“绝望？还真有过一次，初三时，我发现隔壁班一男的总是偷看我，升旗仪式上看，体育课上看，我上个厕所都能感觉到他从对面的坑上传过来的凝视，吓得我不敢使劲，一连便秘了好几天。”
总算得以收回自己的视线，何云杉把注意力全部贯注在二哥年轻时格外精彩的往事：“使劲，和便秘有什么关系？”
“小笨蛋！本来我正努力拉粑粑呢，他一看，我肯定紧张啊，连使劲拉粑粑都忘记了，只进不出跟貔貅似的，从而导致积食，最后是便秘。”
“……后来呢？你为什么会绝望？”
“我害怕呀！他总这么死死地盯着我，我严重怀疑他是老找我寻仇的，准备找准时机，一击致命。恐惧像空气一样随时随地围绕在我身边，我经常做噩梦，梦见我被那个男的用各种方法一遍一遍地杀死，半夜惊醒时一身冷汗。”
“这事儿咱爸咱妈知道吗？”
“我没敢告诉他们。我一个人死也就算了，千万不能连累家人，当时我连遗书都写好了，现在还珍藏着呢。那种绝望，我今生今世都无法忘却。”
头一回觉得自家二哥高大威猛堪比史泰龙，何云杉仰望着他的一双杏眼里满是亮晶晶的星星：“哥，你的遗书里有提到我吗？”
“那当然！咱们家每个人我都提到了，包括在部.队里的老四。”
“真的？你要把什么宝贝留给我？”何云杉万分期待。
“宝贝？我哪有什么宝贝啊！”
“那你提我干嘛？”
忽略五妹眸子里骤然熄灭的神采，何云梓边回想往昔，边说：“我在遗书里写的是，让咱妈务必要把你早点儿嫁出去，别回头剩下了，她和咱爸一把年纪还要操心你的终身大事。”
憋足一口血，何云杉默默等候着下文，却迟迟不见何云梓合上的嘴再次轻启。
“完了？”
“不完还能——哦对了，还有一句提到你来着。”
瞳孔里的光亮死灰复燃，何云杉急问：“快说，是什么？”
“最后告别的时候，我写的是‘愿所有亲朋好友平安喜乐’，你属于‘亲朋’之一。”
“……”
再也懒得看身边的男人一眼，何云杉捂着嘴快步走向家门，打算回房间里边吐血边无语问苍天。
疑惑不解地踱步跟上去，何云梓自言自语道：“跑这么快……可能是实在太饿，找猪肉吃去了。这傻丫头，真贪吃！”
沉迷宅家修仙补血，何云杉每天解决一袋新疆蜜枣，平日里除了吃，就是睡，丝毫不问世事。
都怪自家二哥杀伤力太大，几乎可以媲美核武器。
她刚休养好，宸华就来电话了。
恩师温珊教授亲自打来的。自从被宸华开除，温教授虽然没有言语上的关切，但是一直都在用邮件给她发来最新的手术视频。何云杉明白，恩师是在督促她勤学多练，无论以后是否能回宸华，都不至于丢了这些年积累的知识与技能。
毕竟，除了医生，她不会再有第二个职业。
“云儿，明天早上八点，准时来宸华食堂报到，我等着你啊。”
温教授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又慈祥，如同温水滋润着何云杉的心田，感动得满目晶莹，并且不由自主地联想到造就这一切的最大功臣。
谭嘉言的恩，她是一定要报的。
食堂依旧洁净如昨，菜式简单，但都具备不错的品相和香味。来吃早饭的医生并不多，一身粉色运动套装的何云杉只一眼就发现了满头华发的恩师，连蹦带跳地冲了过去，腰间系着的外套随她的步伐甩动衣摆。
然而，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别动！”
突然被一个双手大张的人影拦在面前，何云杉吓了一跳，刹闸急停，才在撞进陌生怀抱的前一秒顿住。刚想顺从愤怒的驱使动手再动口，却在抬眼看清来人的真面目时止住悬空的手——
“苏扬你早上没吃药就跑出来了？要不你现在去神内找苏叔叔开点儿？”
“患者”苏扬并未及时回怼，精致的眼睛严肃地俯视着有些愤怒的何云杉，提高音量问：
“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怎么来的？给你打电话怎么不接？”
“我跟温教授约了早饭，所以晨跑之后，直接走路来的。你打电话了吗？我昨晚睡觉前开了静音，可能忘记关掉了。有什么急事吗？”
将发小额上的泪珠和无辜的表情尽收眼底，苏扬适才还满心的怒火霎时消了一大半。
昨天就从父亲那里得知，何云杉今天可以回宸华继续实习，将由妇产科温主任来通知她。他强自按捺住内心的激动，打算按照之前的计划，一大早就去接何云杉，带她去何家附近的田记吃港式早餐，然后再骑路边的绿色自行车载她去宸华上班。
他甚至想好，如果她非要单独骑一辆车，他就谎称自己的车卡不小心落在了白大褂的口袋里，只能用她的卡刷一辆。又或者，她不愿坐在后座，那他就主动申请被她载。
反正，不是她环着他的腰，就是她的腰被他环着。
除此之外，不可能会有第三种可能。
可是计划刚刚开始启动，他就注定是失败的。
“小五不到六点就出门了。”
听到何管家的回答，苏扬的心里是绝望的。一遍一遍地拨出号码，没人接，他又不知道去哪儿找，地铁、公交、自行车、步行，他猜不出她会选择哪种。
只能先去宸华妇产科等，还顺道给她买了今早第一份栗子酥。
然而先等来了温珊主任，才直到她跟何云杉约在食堂见，于是转移了守株待兔的地点。
谁料她去晨跑了？
无奈地垂眸苦笑了一声，苏扬从刚才在食堂大妈那儿借来的保温箱里取出专门为她准备的食物，拎着纸袋口悬在空中，看向她净澈如天空的双眼，柔声问：“栗子酥要不要？”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chapter 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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