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处》关耳之末

72、容戎10

　　容戎努力控制不哭出声来，可泪水还是打湿了渠渠的头顶，他小心翼翼的问：“娘亲，你怎么哭了，姥爷在信里说了什么？”
　　容戎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才开口道：“姥爷说他愿意像疼爱娘亲一样疼爱你，希望你好好长大，不要误会他所做的事。”
　　“姥爷对我很好，教我读书认字，我很开心，也很喜欢姥姥姥爷。”
　　稚子温暖的语言让容戎宽慰的笑了，她抱了抱渠渠，小声在他耳边说：“娘亲也会读书认字，等我们到了，娘亲就给你买纸笔，让你去读书。”
　　渠渠惊喜的抬头望着娘亲，正欲开口说什么，车外传来呼唤声。
　　“戎戎～”
　　容戎掀开帘子探头出去望，原来是竹马哥哥，正在城门外等她。容戎稍做整理，独自下了马车。毕竟二人曾经定过亲，与之独处，容戎还是有片刻尴尬，好在竹马哥哥率先开了口：
　　“戎戎，知你远去，我特地来送送你，”说着将手中的包袱递给她，见她不接又慌忙解释道，“包袱里装了些衣裳药品，还有若干银票。你出门在外多有不便，我特地命人为你做了几套男装，中规中矩也不会惹人怀疑。这些金疮药是我夫人给的，她生在医药世家，独家所有，对消疤去痕很有用处。”
　　容戎敏感的将右手腕缩进袖中，掩了起来，低着头木着声音：“时间不早了，我要走了。”
　　竹马哥哥见她转身要走，慌忙抓住她的衣袖：“戎戎，你先不要走，听我把话说完。今生我们可能再无缘相见，若是不把心里的话说出来，我会难受一辈子的。活了二十多年，我向来都是对父母之命言听计从。当初我们两家门当户对，在父母默许之下，我便与你培养感情，只待水到渠成之时，迎你进门生儿育女，按部就班的平稳过完下半生。在你出事儿不久，母亲便为我寻了新的亲事，我此时才明白父母需要的只是一个温良贤淑的好儿媳，并不在乎是谁。可我早就习惯了听从父母的话，便迎娶了现在的妻子，也没有帮助伯父伯母寻你。现在想想，我又何尝不是只是需要一个妻子呢？并不在乎是谁，只要陪我浑浑噩噩的过完我这一生。可是对你我始终是愧疚的，我们相识多年，感情却是别人比不了的，即使我们成不了夫妻，也可以当做兄妹。你出了那么多事，受了那么多苦，我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我没有你们勇敢，受不了流言蜚语，特别是你嫂嫂现在还怀有身孕，万一听到一些流言，万一动了胎气……，唉！她是个好女人，我不能对不起她，我也就只敢躲在城门外来送你了。”
　　“我不怪你，”容戎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我不怕跟你老实讲，我小的时候确实满心满眼都是你，每天想的也都是与你成亲以后的日子，你占据了我人生的全部。可自从经历了这些是是非非之后，你在我的生命里占据的位置越来越小，并逐渐消失。我相信或许某日你从我门前经过，我也只会把你当成一位讨水喝的过路人。我心里装的事情很多，何不原谅你，换的一身轻松，也让你解脱，所以我不怪你。东西我收下了，多谢你和嫂子的好意，再会吧。”
　　竹马哥哥站在原地讷讷道：“这样说来，女子到底是比男子纯粹，爱的时候深情，离开的时候利落，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