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处》关耳之末

40、束心6

　　束心得到了一个不好的消息，她的哥哥因牵涉宣州刺史贪腐案被查处，被判流放崖州。
　　崖州本事蛮荒之地，被流放过去的大都九死一生，不是死在于长途跋涉，就是死于恶疾。束心去求鄂君王，答复却不如意。
　　“朝廷对贪腐向来严查，一经查处，牵连甚广。如今圣上虽缠绵病榻，却不是个软性子的人。你兄长偏要顶风作案，牵连家人妻女。你是入了牒的王妃，才免受牵连。你兄长命该如此，我也只能托人在路上好好照料他，如此而已。王妃或会因此没了兄长，我会好好照顾你的，王妃不必过忧。”
　　束心失魂落魄的走出鄂君王的书房，右手扶着门框，望着夕阳，不知何去何从。一个人影逆着光走来，束心虚着眼睛看不清楚。那人从她身边经过时，小声儿嘀咕一句“我能帮你”，此时束心才看清玉瓒的面孔，想想他们已经有一个月没见面了，大难面前，已经顾不得尴尬了。束心眼中带泪的回望他一眼，顿了顿心神，往自己府院去了。
　　夜色初显，束心的侍女跟她讲玉瓒约她到王府后门的柳树下相见，并带来了她那个丢失的璎珞。她这才明白身边这个服侍她很久的丫头跟玉瓒怕是相识已久，此时已无暇顾及，只能赴约，为自己兄长求得一线生机。
　　到了子时，束心乔装打扮好准时赴约，玉瓒已经在那里等候。
　　玉瓒见到束心，渡步上前轻抚她的左鬓眉梢处。
　　“还疼吗？”
　　束心摇摇头，都快十八年了，怎么会疼呢？她幼年从树上掉下来，摔伤的位置只有家人知晓，如今家人都不在了，还能知晓的怕只有当初在树下的邻家小弟了。他今日送来的璎珞也不是自己原来的璎珞，虽然样子相似，但自己白玉后面刻着“瑾”字，他送来的刻着“瑜”字，不细看根本看不出来，可束心有沉思就摸项上璎珞的习惯，文理走向早已烂熟于心，自能即刻辨晓。可如今哪有相认的意义呢？物是人非最为歹毒。
　　“你有何法可救我哥哥？”
　　“我有一兄弟，此次正是由他负责押送哥哥。我会让哥哥半路假装暴病而死，那兄弟便可顺水推舟弃他于原地，只要哥哥走到附近城镇那里便有马车等他，可将他安置妥当。”
　　束心将随身带的包裹递给玉瓒，打开一看里面算是金银珠宝。
　　“这些珠玉，劳烦你拿去当了，一半给你上下打点用，另一半给哥哥安家用，不知这些够不够？”
　　“这些绰绰有余，一大半都可用做哥哥安置用，不过要想哥哥信任我所言，还得一件信物。”
　　“不如写封信给哥哥，给他解清楚来龙去脉。”
　　“不妥，书信容易留下把柄，最好是他能一眼认出的信物。”
　　束心想了想，拔下了头上的青玉簪，青丝盖满肩头，这是哥哥送给她的及笄礼，肯定能一眼认出。
　　“这个到时候也给他当做盘缠吧！”
　　玉瓒把青玉簪拢入袖中，没做声，忍了一会儿，还是上前拥住了束心。
　　“见不到你的时候想你，见到你的时候想着下一次何时才能见到你，唉，让我好好抱抱你。”
　　玉瓒闻着束心的发香有些意动，立马咬紧牙关，绷直身体，越是如此，越是无法抗拒束心无意识的吸引，哪怕只是一次呼吸，忍无可忍之时，他试探性的轻吻束心脖颈，没有反抗。
　　他一把把束心抱到柳树上，珠玉挂在旁边的枝干上，月光柳梢，幕天席地，深夜野合，每次枝干的晃动，都引得珠玉叮当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