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寻处》关耳之末

17、第十三章

　　摘了果子，天色尚早，英招带着四月一路漫步下了山，待他俩进了城，刚好赶上夜市。
　　英招二人进了市，向市丞讨了一个位置，开始售卖起自己的果子，旁边一银发老太正在卖花，满脸慈祥跟英招搭话。
　　“你们卖的是什么果子啊？看起来很新鲜啊！”
　　“当然啦，这是我们刚从山上摘下来的!”英招将篮子凑近老人，让她看个清楚。
　　“原来是龙晴子啊，这个已经下季了，你们还能采来，肯定会卖出一个好价钱的。”
　　“嗯，那些府中的贵妇人们爱吃，不愁卖的。”英招蹲在地上，认真的看着来往的路人，“你看，生意来了。”
　　顺着英招指尖的方向，前后来了两个奴仆，走近一看，原来是两家人啊。好在，两家奴仆并没有争执，平静的分了英招的果子，默契却有无视对方，前后走了。英招共得了一贯钱，确实卖了个好价钱。
　　“这两个分别是宝卷王家和鄂君王家的奴仆，喏，就住在那儿的十六王宅。这宝卷王家的王妃从未露过面，啧，宝卷王藏的紧呀。”
　　虽然这话说的有点突然，英招还是顺着老人指的方向，看向了东北方向的十六王宅，宅上的一缕黑气若隐若现，英招舔了舔下嘴唇。
　　一直作隐形人的四月，眼神奇怪的望着老人。从他们进入夜市以来，她就觉得她俩与这里的人格格不入，英招与她都穿着褒衣博带，而路人多是立领胡服，英招与她们说话的方式也有不同，英招说的话平舌，且音调多变，而这老妇人的话常有卷舌，音调单调。可英招却习以为常，很快就学着老人，说起了卷舌话，四月看在心中，也不多话，只是默默的也学起了卷舌话。
　　察觉到四月对她的注视，老人回头报以微笑，转头问英招，
　　“小子，给你家小娘子买朵花带吧！”老人家递给了英招一朵白色的芙蓉花，纤细纯洁，很是招人喜爱。
　　“她不是我娘子，不过我们是一家人。”英招接过了花，递给了四月，问道，“你喜欢吗？”
　　“你这小子说话真是逗乐，都成夫妻了能不是一家人吗？”老人家眯着眼打趣。
　　四月捻着花茎转了几圈，笑了笑，跟英招点点头。英招见状递给了老人一文钱和一个果子，不再反驳老人的打趣，背着竹篓，拉着四月的手走开了。
　　老人接过了果子，在衣裳上拭了拭，咬了一口，恩～，酸甜可口，鲜嫩多汁，很是美味。老人享受的眯深了眼睛，露出了牙床。
　　路过的一英俊青年回头看了一眼老人，双手一拘行了礼，见老人并未有回应，转身离去，摇摇头，心里嘀咕着，
　　“碧霞元君又出来玩角色扮演了，真是沉迷呀！”
　　青年噗嗤一声儿把自己逗乐了，眉间的红痣越发的熠熠生辉。已经走远了的英招二人并未察觉身后的动静，往成衣铺去了。
　　到了成衣铺，英招跟着四月身后挑选衣物，四月挑选了两套麻制裙，衫，帔，分为黑白二色。正当她们结账时，旁边的一俊俏女子讽刺道，
　　“长的本来就不怎样，还选了这样寡淡的颜色，穿得跟守节的寡妇一样。”
　　英招停下了结账的手，侧眼望了望身侧的四月，只见四月紧紧拽着选好的衣物，就不再理会旁边的女子，结了账，所得银钱已去一半。
　　紧接着，英招二人又进了胡姬酒肆，妩媚的碧眼胡姬为二人的端来了羊肉汤，附着一杯竹叶桃花清酒。四月吃的放肆，大快朵颐间，用眼神示意英招一块吃，英招只是微笑摇头，看着四月吃。
　　“你吃，我不吃这个。”
　　夜深了，路上的已经见不到行人了，英招才背着四月出了酒肆，腰间挂着买来的各种零嘴，沉沉的，晃悠悠。背上的四月睡得很沉，手里还拽着一个胡饼，嘴巴也无意识的嚼动，英招手臂使了使劲儿，把背上的四月往上提了提，和着月色，走出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