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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第 4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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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只臭烘烘的花狸猫（一只鼻青脸肿一只显然哭过）一起回到家的时候，顾妈妈的眼泪差点就掉了下来。
唐晓晨扭头看了眼顾晓霖，心想感情爱哭是你妈遗传的。
妈妈一点都没有嫌弃地一把把顾晓霖抱在怀里，也没问她这幅样子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是让她把头靠在她怀里：“让你受苦了。”
不，她不苦，苦的是妈妈。
唐晓晨局促地站在一边，他见顾妈妈还是非常忐忑的，毕竟他们之间的关系还挺尴尬。顾妈妈会讨厌他会责骂他，他都做好了这样的心理准备。
然而没想到，顾妈妈居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看着比她自己高了一个半头的少年：“晨晨是吧？你也受苦了，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出乎唐晓晨意料之外。
灼热从顾妈妈的手心传来，唐晓晨被烫到了，条件反射想挣脱逃跑，但是又贪恋这份温暖，就像扑火的飞蛾。唐晓晨向来是一个只考虑当下的人，由心走，心不想离开，那人就不会落荒而逃。
他留下了。
不管今后的日子如何，即便之后这个家庭依旧容不下他，大不了到时候再滚蛋；反正现在，他选择留下。
妈妈打发顾晓霖去洗澡，自己则牵着唐晓晨来到书房。在他们出去找人的时候，妈妈也没有闲着，已经把书房清理出来了：“书房有点小，今天只有床垫，你暂时先委屈一下，过几天帮你买张床重新整顿。”
见唐晓晨愣在门口不动，妈妈拉着他的手，难得轻声细语道：“这次事出突然，我知道不管对我们来说，还是对你来说，要接受这样的改变都有点困难。你可以慢慢适应，不要着急，霖霖那丫头从小脾气不好，家里突然多出一个不熟悉的人她肯定也不适应，如果她针对你欺负你，你都可以来告诉我。”
顾晓霖都没这么享受过妈妈如此温柔的对待，唐晓晨不知作何反应，只得轻轻点了点头，什么话都没有说，他总不好说我跟您闺女熟得不能再熟了吧？
妈妈以为唐晓晨突遭如此变故还无法接受，便留给他一点自己的空间。
待顾晓霖洗完澡出来，妈妈就赶着唐晓晨去洗澡。
顾晓霖擦着头发目光直直地从他身边擦肩而过，仿佛他是个不存在的陌生人一般；唐晓晨看着她卷走一袭橙花香，看着她的背影愣了愣。
妈妈催促道：“霖霖这孩子就这臭脾气，你别管，先去洗澡。你过来，这个水龙头的热水这样开……”
“嗯。”唐晓晨表示，他知道怎么开热水，他还知道黄色的那瓶是洗发水，橙色的那瓶是沐浴露。
他都知道的。
……
…………
洗完澡出来，顾爸爸也回到家了，他正在沙发上抽烟，看到他出来，一边吐出一口烟，一边用夹着烟的手指指指自己对面：“坐。”
唐晓晨怕吗？
他怕个鸟！
他很随意地坐到这个自称是他父亲的男人对面。他不恨他也不喜欢他，反正他从出生开始，生命里就没有“父亲”两个字。今天才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而已，对待别人，唐晓晨向来冷漠得可怕。
“你受苦了。”
“……”你们家人什么毛病，怎么上来都爱说这句话？！哦抱歉顾晓霖我没说你。
“你身上的伤……”
“没事。”这点小伤他早就习惯了。
“……”又是沉默的吞云吐雾。
唐晓晨手有点痒，他瞄了一眼桌上的烟，得，烟瘾来了。
顾爸爸看着唐晓晨的眼神：“你要是不喜欢烟味，我以后不在家里抽了。”
“……”别啊，哥，咱一块抽不行吗！拉您女儿一块儿抽！
但这话唐晓晨当然不敢说出来，否则明天他就会被顾晓霖扒了皮。
顾爸爸看着他的脸，目光深沉了，低低地喊了他的名字：“晓晨。”
“……”干嘛干嘛，别随随便便叫人名字，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
“别紧张，”爸爸看他紧绷的身体，终于放松了表情，“我只是有些感慨，你的名字还是我起的……都是命啊……”
唐晓晨看他欲言又止，听半天又没明白他想表达什么，而他又对“爸爸”这种角色一点都不感兴趣，也并不想质问他为什么把他们母子抛在一边十几年，毕竟他见多了唐歆换男人的速度，也明白自家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伦理、道德、规范这些东西，他从来不在乎，他只在乎他在乎的人罢了。对顾爸爸……他实在没话可说。
见唐晓晨一副冷(jing)漠(shen)疏(chu)离(zou)的态度，顾爸爸好歹终于等来一句：
“我知道你没那么快能接受我们，慢慢来，不着急。你……早点去休息吧。”
解！放！
唐晓晨迅速利索地起身，头也不回地快步往书房走去——今晚不用睡车库也不用睡马路了简直太幸福了！
顾爸爸看着唐晓晨孤傲（？）的背影，叹了口气：道阻且长啊……
回到房间的唐晓晨立刻活过来了，他迅速熟悉了一下自己的新地盘，啪叽一下直挺挺地倒在这个刚从车库里拿出来其实他已经睡过很多晚的床垫上。
天花板上的日光灯有点刺目，唐晓晨伸手用手背贴在额头上挡住光线。今天发生了好多事，从班主任的训话，到休学三天的处分，再到回家被讨债人围殴，然后被十几年素未谋面的亲生父亲带回家，以及发现自己最在乎的好朋友突然变成了自己的妹妹，又因不被欢迎而被赶出家门，最后被重新带回家……那对于普通人来说，可能每一件事都刺激得要命了，但是对于唐晓晨来说——又不是第一次了，怕他个鸟啊！
说不难受是假的，说无所谓也是骗人的，但是那又如何呢？唐晓晨从小很小的时候就明白了，就算再绝望，也不会有人来救他的。这种懦弱的负面情绪帮不了让他多吃一口饭，有怨天尤人的时间，不如想想下一根烟的钱从哪里搞来好。渐渐地，他就不需要别人来救他了。
但是，遇见顾晓霖是个意外，也是他生命中的意外。
那是初二的开学典礼，他站在队列最后边低头玩小霸王游戏机。
“老大，快抬头看！”江涛在他背后戳他脊梁骨。
“滚滚滚！”正打到关键时刻，江涛个狗胆包天的居然敢戳他！
直到一局Game Over，他才抬头伸个懒腰，便看到司令台上那个刚刚说完“此致，敬礼”鞠躬完毕的初一新生代表。
“老大，你看那个讲话的新生是不是挺漂亮的！”江涛在他身后猥琐地笑着。
新生代表直起身板，抬手把碎发撩到耳后，微笑着站到一边，从容淡定。
九月一日的太阳依旧毒辣，就算是上午，也叫人止不住地淌汗。唐晓晨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看着司令台上站在遮阳棚下的领导和代表们，他多看了那个江涛让他看的初一新生代表一眼，只觉得自己在这儿晒太阳，人家一副清清爽爽的样子，好不平衡。遂把游戏机扔给江涛，极不给面子地抬腿就走：“老子不受这罪了，撤了！”
好学生，跟他唐晓晨，可扯不上任何关系。
“哎——老大！”
江涛刚想追过去，就收到了来自班主任的死亡视线，怂逼地站回了队伍。
老大毕竟是老大，连老师都耐他何，但他江涛还是得受约束的，万一被退学，他爹可是会打断他腿的！
从司令台上对整个操场可谓是纵览无余，整整齐齐的队列里突然游离出一个自由电子，可以说是非常扎眼了。
然，在这种场合下司令台上的人不可能为了一个自由散漫的学生而影响整场开学典礼，是以台上的人都看到了，却也不能说什么做什么，顶多校长找到初二的班主任那边去秋后算账一番。
顾晓霖站在司令台上，便也远远地看到了那个打破平静湖水的异类。
她望着那个桀骜不驯的背影，轻笑了一声，收回了视线。
唐晓晨没想到，在几个月后，他以这样的姿态再次与她见面——
“不要看别人在某一方面比你弱小就欺负别人，也许那个被你用拳头威胁的人的身后，有一群可以用拳头威胁你的人。”她的口气很平淡，就像在聊今天的天气，“昨天被你抢钱的女生是我班上的人，你抢别人我不管，动了我的人我就不能不出来刷一下存在感了。”
唐晓晨趴在地上，宛如一只败犬，他辛苦地支起头看着她，她背后是冬日死气沉沉的落日，由于背光，他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他能看到她的马尾辫梳得整整齐齐，一刀齐刘海让她看起来很乖的样子，她挂着校牌，胸口还别着共青团团徽，校服穿着也是干净整洁，端正地背着挺括低调的双肩书包，右手臂上的红臂章写着刺眼无比的明黄色“值周”两个字。
是她。
思绪回到开学典礼时候，他抬头，也刚好看到她直起身子抬脸，笑得恬淡平和的那一瞬间。
当时模糊的乖巧印象和面前居高临下面无表情的少女重叠，唐晓晨笑了——是个比表面上看起来更加危险的家伙啊……同类的味道。
反正，他对这个家伙产生了兴趣。
然而她似乎对他完全没有好感，嗯，看垃圾的眼神，确认无误。
然而，他怕个鸟！他想要的东西，他都会用命去抢！
大概是他的眼神太过赤.裸，让她感受到了一丝危险，她更加不想与他扯上任何关系。
“傻逼。”她带起一道风转身就走。
肋骨被踢得生疼的唐晓晨咳嗽了一声，死死地盯着她的背影……
回头，江涛心惊胆战地看着一身狼狈的唐晓晨：“老大您怎么了？一中的人攻过来……了？”
唐晓晨甩开他伸过来的咸猪手，直奔主题：“那个初一新生代表叫什么名字？哪个班的？”
话题切换太快，江涛懵了一下：“啥？”
唐晓晨给他后脑勺一个巴掌：“开学典礼时候那个妞！！名字！班级！”
江涛莫名其妙挨了一巴掌，委屈巴巴地转了转脑子，才呆呆地回了句：“哦~您说初一那个发育得挺正的妞啊？她叫顾晓霖，听说是个学霸，老大您问这个干啥啊？”
“顾晓霖？”
唐晓晨咀嚼了一下这个名字，露出了一个令江涛都觉得恐怖的笑容。
江涛期期艾艾道：“老大，您看上她了？”
唐晓晨又给了他后脑勺一记，爆粗口：“看上你妈了！”
江涛哎呦一下捂住自己后脑勺，更加委屈了：“我爸可还在，就算是您也别对我妈动心思！”
“去去去去！”唐晓晨忍着肋骨的疼痛给了江涛这个眼不见心不烦的一脚。
好啊，顾晓霖，你完了，你已经甩不掉我了。
……
…………
但他那时候可没想到，他跟顾晓霖之间，还会有这么深的羁绊。现在，他们居然成了一家人？而顾晓霖现在，就在他房间隔壁吧？她现在在干什么呢？唐晓晨有点好奇，他扭头就看到了这个房间的窗户，回忆了一下这间书房的方位，便探头出去，果不其然看到顾晓霖房间的阳台就在边上！
唐·翻阳台专业户·晓晨，稍微估摸了一下距离，觉得翻过去好像不是很难……顿时想都不想就先翻了个阳台热热身……
于是，刚刚恶补完历史作业的顾晓霖抬头伸个懒腰……
哎哟妈呀卧槽！
一张紧贴着玻璃的脸！
唐！晓！晨！
差点被吓个半死的顾晓霖好歹没喊出声，她赶紧打开玻璃门把唐晓晨拽进屋，反手就是关门拉窗帘一气呵成。
尽管压低了音量也阻止不了顾晓霖气急败坏指着他脑门的数落：“你翻阳台上瘾了是吧有门不走大半夜的过来干什么小心被我爸妈发——！”
“现”字还没出口，就听到妈妈敲门声响起：“霖霖，洗掉的校服干了……”
紧接着就是转动把手的声音！
卧槽！
慌得一逼的顾晓霖和对上一脸无辜还没搞清楚即将发生什么的唐晓晨。
在让唐晓晨翻出阳台滚回去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肯定来不及了只能让妈妈见到唐晓晨爬阳台的大屁股，和面对妈妈如何解释“刚见面的同父异母哥哥为何大半夜会出现在你女儿的卧室里”之间，发现二者都是地狱模式选项！
“我日你爷爷的，唐晓晨！”顾晓霖低声骂了一句，就把唐晓晨往床上一推！
就在唐晓晨思考我爷爷跟你爷爷是不是同一个人的时候，他已经听到了咔嚓一下开门的声音——
紧接着就是顾妈妈震惊的声音：“诶？霖霖你怎么……？！！”
作者有话要说： 顾晓霖【面色铁青】：唐晓晨除了翻阳台你还会干什么啊混蛋！
唐晓晨【纯洁无辜】：睡你……被窝算吗？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