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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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晓晨越过人墙，和他对上了视线。
“你知道？”
“嗯。”虽然被三个人围堵，甚至连裤子都被扒了一半，但是他现在却依旧一脸淡定地伸手推了推眼镜。
唐晓晨突然有些欣赏这家伙。
他偏了偏头：“带路。”
本来其实他只要问出韩路川是哪个班的就行，但是他也不妨举手之劳顺便替这家伙解个围。
“喂！”那三人不干了。这太不把他们放在眼里了！
唐晓晨表情一沉，活动了一下指关节，手臂轻轻一抬，还没用力，胳膊上的肌肉就凸起了。头一歪，一双下三白眼狠狠地瞪向他们，他掀起嘴角笑得不怀好意：“乖儿子你喊谁？”
那三人虽然平时总是爱欺负同学，但谁都没真打过架，段位和专业小混混唐晓晨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脸上还带新伤的唐晓晨那副狠劲顿时就吓到这群小绵羊了。
唐晓晨可不怕搞事情，但是他们三个好学生却怕极了。万一闹大了，他们可是要吃处分的！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就是这个理儿。
“楚瑜我告诉你！躲得了初一躲不过十五！”带头的那男生怂了，却不忘甩狠话，“有本事你别来上学，否则迟早有你好果子吃的！”
说完，就带着人遛了——晚自习快开始了，再不回教室就要被点名了！
楚瑜？
唐晓晨多打量了一下这个个头只到他肩膀的男生，这名字好像哪里听过？
“你真知道韩路川是哪个班的？没讹我吧？”唐晓晨怀疑道。
那个叫楚瑜的家伙淡定地提起裤子：“走吧，他是初三11班的。”
他虽说不算过目不忘，但是在公告栏被通校批评过的人，他还是记得的。
“没事，我自己去就行了。”唐晓晨也不是真要他带路。既然那三个人已经走了，他也算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结束了，不愿意继续掺和了。
“我现在也不想回教室。”他低着头说道。
“好吧，随你。”唐晓晨无所谓。
以为都是他唐晓晨带人堵别人的那一方，倒是很少能这么心平气和地和被欺负的那一方一块走。他又不喜欢沉默，便问道：“他们跟你一个班的？”
一个班的话，就真的天天抬头不见低头见了，跑了今天，明天会更惨。作为施暴者，他太了解了。
“嗯。”楚瑜发出一个鼻音。
这就是为什么他不想住校不想上晚自习，一有机会就恨不得离开学校回家的原因。只是爸妈不了解，觉得在学校才是正经学习的场所。
可是在学校，真的能让人好好学习吗？
“他们经常这样欺负你？”
“嗯。”他依旧没什么话要说。
“他们也是牛逼了，”唐晓晨看边上这位一拳下去闷不出一个屁的家伙也是佩服那三位的好毅力，“小心翼翼地逗你这种没点反馈的人，有乐子吗？”
又不像他，正大光明地欺负人的时候还有围观的路人观众，让他觉得被万众瞩目的感觉非常不错，被欺负的家伙从此以后还会害怕他，乖乖替他做牛做马。
而这群人就让唐晓晨看不懂了，既因为爱惜自己羽毛所以要偷偷摸摸的，又从楚瑜这儿得不到任何反馈，为什么还可以如此坚持不懈地欺负他？
“他们让我帮他们考试作弊。”楚瑜终于说了一句长一点的话，但说这话的时候，他也依旧没什么情绪起伏。
“作弊？”交白卷交习惯了的唐晓晨无法理解，为什么为了作弊就要干这无聊的事，“你读书很厉害？”
“还行吧。”他倒是很谦虚。
“我一哥们儿读书也很厉害啊，我也没见她被人欺负过啊。”唐晓晨心想，顾晓霖不欺负别人就该烧高香了。
楚瑜没有言语，有些事情的成因是很复杂的。
“你怎么都不反抗一下？把他们惯得那么胆大包天？”唐晓晨太明白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这个道理了，他从小就是在各种恃强凌弱的圈子里打滚摸爬大的。越是看你懦弱，想欺负你的时候绝对比放个屁考虑得还少。
好在，他一直都是欺负人的那个。
“我不想把精力浪费在这种没有意义的事情上面。”楚瑜推了一下眼镜。
“没有意义？”唐晓晨重复了一下，停下脚步扭头问他，“那什么事是有意义的事？”
天色擦黑只是一瞬，一中的校园已经彻底安静下来，进入了晚自习时间，除了比墓地更亮点，氛围好像也没什么差别。
“读书啊。”他自然道。
“嗤——”唐晓晨嗤笑一声，“哪个狗日的告诉你的？”
楚瑜又沉默了一下，他没说，但是，这不是常识吗？于是他反问道：“读书没有意义，难道整天混日子霸凌同学就是有意义的事了吗？”
所以那天看到顾晓霖居然也在阳台上抽烟，并且像班上那些恶霸同学一样威胁他的时候，他瞬间讨厌她了。原本，他以为她跟他一样是那种认真学习的人；原来并不是这样，她和那群每天找他麻烦的人没什么两样，说不定她也在学校逼迫同学帮她作弊吧。
“我有这么说吗？”唐晓晨吊儿郎当地踹开了脚边的石子，“我觉得活着的每一个瞬间都很有意义啊。”
哎呀妈，他简直哲学！
唐晓晨顿时陷入自我陶醉之中。
每次想到，妈妈居然没选择人流掉他，把他完完整整生下来就算了，居然没有把他扔到厕所里冲掉或者送到孤儿院，他就感觉自己能活下来真他妈幸运。
所以他觉得他活着的每一天都贼他妈有意义。
见楚瑜一副并不苟同的模样，唐晓晨换个角度说道：“行行行，就当读书是有意义的事吧……”
楚瑜看了他一眼：什么叫“当”？读书本来就是有意义的事。且不说读书使人明智，要想考上好大学，找到好工作，都必须要读得出书才行啊。
唐晓晨不管楚瑜内心在想什么，继续道：“你想，那群人整天围着你骚扰你，害得你都没办法好好读书这种’有意义‘的事了啊！”
“我知道。”楚瑜又补充了一句，“你不懂。”
他知道，但是又有什么用呢？他拒绝过他们的要求，但是他们只会换着法子来折磨他。
“不懂个屁！”唐晓晨爆粗口，伸出指头戳着楚瑜的胸口，一脸哀其不幸怒其不争道，“揍他丫的啊！你丫还是不是男人啊！揍到他连他妈都不认识啊！哥敢用十八根辣条对天保证，揍完这一回，谁以后想动你，都得掂量掂量自己分量！”
楚瑜被他一指禅戳得直后退，一边咳嗽一边去护自己胸口，皱着眉道：“可是……”
他从来没打过架，打架是坏孩子才会做的事。
唐晓晨伸手一胳膊撘在他肩上，一副老司机的语气说道：“哥跟你讲，这种事，不怕谁比谁爸爸屌，就怕谁比谁下手狠。”
当坏蛋？唐晓晨表示他最擅长了。
他继续支招道：“像他们仨儿孬成那样的，连他们自己学校老大是谁都不知道，我估计背后也没人撑腰。你就往死里揍，闹大了事情就把他们逼你替他们考试作弊的事抖出去！谁怕谁啊！”
楚瑜皱着眉摇了摇头：“影响不好。”
“喂，你是圣父汤姆苏吗？你到底在为谁担心影响不好啊？那仨儿孬逼的前途？还是学校的脸面？”唐晓晨逗乐了，笑得一脸狰狞，就像电影里的反派boss，劝人干下这碗毒鸡汤，“息事宁人，只会惯出更多的贱人。”
“不是，”楚瑜抬头看着他，眼神很认真，“我爸妈要是知道我在学校打架，会伤心的；我不想让他们失望。”
所以他才没有把这件事告诉爸妈。他爸爸是做公务员的，妈妈又是一个典型的小女人，在家不上班，他曾经跟他们委婉地提过班上有几个同学总是骚扰别人，让人没办法专心学习。但是爸妈都只是让他不要理那些人，学自己的就行。
就算把这件事告诉爸妈，他们也解决不了任何事，反而会让他们担心。
“……”唐晓晨郁卒了，他瞬间泄气，嘀咕道，“要是我妈知道我打架会伤心，我一定天天打架，一天换三五个揍，一年轮完一个年级，三年轮完全校。”
“……”楚瑜总感觉他有点跟不上这位大哥格外清奇的脑回路，“——况且我也打不过他们。”
“你猪啊！我都怀疑你这学习成绩到底是不是抄来的啊！打不过不会搬救兵吗？”学学人家顾晓霖，虽然打架不怎么样，但至少会喊人啊！
“救兵？”不知不觉中，楚瑜真的被唐晓晨的思维带跑偏了，居然真的开始考虑起这个可行性。毕竟，谁都不想任人欺负的。
“找人罩你啊！比如你哥哥我！”唐晓晨用大拇指指了指自己的鼻子。
楚瑜狐疑地看着他：“你无缘无故的帮我去揍他们？”
“啊呸！”唐晓晨朝地上吐了口唾沫，“我无缘无故的凭什么帮你揍人啊！”
楚瑜用一种“那你什么意思”的表情看着他。
唐晓晨笑了，笑得市侩极了，才认识这么一会，就已经开始跟楚瑜勾肩搭背了，楚瑜个子比他矮很多，他撘在他肩膀上就像搂着小女朋友。他伸手在楚瑜面前搓了搓食指和大拇指，挑眉道：“好说好说，你出钱我出力，我办事你放心，咱谁也不欠谁。”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嘛。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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