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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一零七)如果相识即是有缘的话 ...

  •   流川现在的大学生活,上课,练球,时不时跟樱木打打架,照顾两只小公猫。

      赶上学校里没什么事回来得早或是放假,仙道的外婆在家中教授三味线和插花,他也会安安静静坐于起居室一角观看。

      对于传统雅道,流川过去是不明所以的,现在也称不上感兴趣,外婆家好像新娘教室,这让他觉得挺有趣,尽管说,来学生净是些附近的主妇,对他来讲是大婶的年纪了。

      学生们对他这个意气风发的俊俏大男生也是满心好感,老师家何时住进了这么个小少爷啊!仙道的外婆笑着向她们解释其中原由,流川乃是她外孙在神奈川交的朋友,来东京读大学期间寄住于这里。

      流川早已习惯女人们的注视,每回碰面都默默冲她们点头行礼,然后端坐一旁,偶尔帮外婆端茶或做点手头的事,总比回屋念书来得有意思。

      外婆的课堂当然不像正规教学,气氛轻松,喝茶休息期间,外婆也招他亲自上手试试。抱着琴的时候身体不要那么僵硬,背不必挺得那么直,肩膀放松些,表情柔和些,这就是个消遣,愉快一点。

      比起需要弹唱出声的三味线流川更喜欢插花多一些,这是可以一个人安静完成的活计,一边动手一边揣摩,或者说冥想更为妥当,类似独自练球,他自是尚不能参悟“一花一世界”的意境,却在观察花枝的过程中体会到了过去从未有过的感受,看似有生命的植物营造出一块与周遭隔绝的空间,空间的大小就好像自身的器量,无论盛放还是衰败都是自己的事——任你世事变迁又与我何干,能够完全不受外界干扰真好,他也想达到这样的心境。

      就连行为举止一向大大咧咧的樱木,来玩的时候赶上仙道的外婆在授课也会非常识趣,立马抹一把脸,蹑手蹑脚退出去,独自到院儿里看那些花花草草。

      到了六月中旬,本年度全国大赛县区预赛的决赛陆续拉开帷幕,樱木的好哥们儿洋平他们来东京看望他,问他会不会去看湘北今年的比赛?

      樱木当然是想去,大一的课程安排是不紧张啦,但每天都要训练,也不知有没有时间来回折腾,大伙难得聚一聚,要不看看东京高中的决赛?

      流川自打初中时有空就会去看看比赛,只要比赛在他认得的场馆举行他就想办法前去,其实以前在初中赛场上他就见识过仙道的表现,对他这个人留有印象却不知道名字,没想到升上高中竟又遇上了还成了对手。想想也算是有缘吧,这事他没和仙道提过,自觉不值一提,并不是多稀罕的事吧。

      在他看来,当今的高中球赛,水准是越来越高了,尽管他升入大学也不过半年。能进入地区决赛的已是各区域的顶尖队伍了,换句话说,是具有全国强队水平的球队,因为要进军全国的必然从中选拔出来。纵观他高中三年篮球生涯,个人收获可圈可点,但打全国级比赛的经验可不多,坐在看台上注视着东京赛区的这拨学弟们,惊讶的同时感到些许妒忌,他从不会沉湎过去为之懊恼叹息,他只是深深渴望这样激烈的竞技,和强者打才过瘾,才能平息胸中的火焰,他想要变强,想变得更强,登上巅峰!

      ——巅峰之后是什么呢,想过没?《平家物语》开篇语有言道,呃,你自己去翻翻吧。

      谈及目标的时候,仙道曾这般说道。

      巅峰字面上的意思可简单解释为山顶,一座山只能有一个最高顶点,达到之后无论走哪侧都是下坡。他又不是没爬过山,这点尝试怕是无人不知,一山还有一山高,攻克一个高峰之后不是要向更高峰发起进攻才对吗,以为已经站在了最高点才是只会滑落,他可不然,永远不会轻易满足于当下取得的成就。

      ——高山或许没有尽头,但人却有极限。我认为在攀岩的途中死去虽幸福却也遗憾,寻求理想之路永无止境,那么可不可以平衡一点呢?

      那个人很在意平衡,这是流川不大懂的,有意也好无意也罢,反正就是凡事有度吧,坐以待毙不对,但过犹不及也是相当糟糕的。仙道并非不认同他去拼搏,而是——不会说了,蓦然想到插花枝,展现自己的极致却并不是为着展示给世人看,达到自己心中的巅峰而非世人眼中的高山,是这么个理儿么?他搔搔头,觉得是有点道理,可还是不大明白。

      其实仙道也没想着说明多么深奥的人生哲理,就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就说什么,大概乃兴之所致便展示下口才吧,呵呵,他只是有些担心流川太过拼命而受伤,运动伤害可是很难痊愈的,尤其是随着年龄一点点增长,不可小视啊。

      经营学这门学科,说是学经济的吧,实则不然,但又有所关联,各种理论简直快赶上哲学了,也不知将来能有多少能用到实际中,仙道目前很头大啊,之前放松过头了,往下不能再混日子了,低空飞过还能炫耀炫耀,挂科不但要自己掏钱重修,还非常没面子哎,他可不乐意!这不,一连一周半都闷在图书馆用功呢。

      考取小学教师资格是硬性规定,藤真认为自己一次过关没有问题。他和辅导员谈起将来的就业问题,教育业在国内是比较稳定的行业,找工作是不难,至于是否能够满意,这就需要自我调整了,毕业后到某所学校就职并不是一定会在这所学校教到退休,私立校和公立校制度有所不同,具有教学资格的补习学校也可作为一项选择。

      现在讨论这些为时尚早,不过凡事早作打算没错,可以及时调整未来的规划。他肯定要比牧早走入社会,当然要多谋划一点啦,工作了就别再赖在家里了是吧,嗯,在靠近车站的地段租一间小公寓,方便那家伙过来,嘿嘿。不管在哪儿,刚刚就业的菜鸟还是处处低调为好,如果离家不远就还先和父母住吧,姐姐一结婚肯定是要搬出去的吧,妹妹还小,家里始终得留个人照应才好。

      喏,不管前路如何,心中都有满怀希望,要朝着好的方向着想啊!他时常这般鼓舞自己,和对的人谈场很棒的恋爱,人是会有所改变的,哎,因为太过在乎也难免会患得患失,想到失落处独自黯然伤神,不过这也是恋爱的一部分体验吧!

      高中球队这边,决赛当口,反而没有他用武之地,不能对球队的方针和教练的决策置喙,在现场只能适当提醒、给上场队员打气,不过心态已放平多了,到了这节骨眼,相信他们,放手去打吧!

      不禁作想如高一高二时该多好,最后出线的是翔阳和海南。那会儿他们没在一起,可那段时光真是值得追忆,有时夜里梦到都会笑呢。

      不过是四五年前的光景吧,没想到后来如愿以偿和那家伙走到了一起,也不是完全没有苦闷喔,发呆时不自觉回想牧在场上精彩表现,联想他场外的生活,为他和自己说的某些话以及行为举动,窃喜或怄气,偶听得风吹草动他有意中人了或交女朋友了,内心远不是外表那么无动于衷的,可就算妒火中烧又能怎样呢,根本无人可说也不能说出口,无以宣泄的情绪在胸中翻滚,这正是折磨人的地方,还好啊!好在他后来又是一个人了,终于松了口气呢。

      他抓住了时机,若是继续蹉跎下去,非要等牧主动表白,哼哼,也不知如今是怎个光景,男人哪能坐以待毙,机会就该自己创造!嗳,就是想和他的小一生活在一起,想为那个人遮风挡雨,小一也许并不需要,他俩确都不是追求儿女情长的人,可是人终归需要情爱,终要择一人相伴——

      咦,怎么失手了?!藤真刷地从场外座椅上站了起来。

      今年的陵南队里出了个球风像牧的家伙,看着这位学弟使得他想起了往日,然而只是打法相似,对方不是牧也赶不上他,己方的队员一个大意让对手抢断成功了,真糟心啊!上个暂停还鼓励他们表现得不错呢,这不烂土豆不禁夸么!

      冷静,冷静一点,他吸了口气抱着胳膊重新坐下来,自己怎么又沉不住气了,场上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赶紧别再分心才是正经,等比赛结束再说!

      *
      潮湿的雨季,练完球一身汗可真难受,回到更衣室看到有人公然把臭球鞋晾在窗台上,牧瞬间无语了。

      好歹考虑下其他人的感受嘛,刷干净再晾也就罢了!他拉开自己的柜门,脱下来一天不洗的T恤就有股抹布味儿,速速将柜里的衣服全取出来,回去的时候扔进投币洗衣,等到公寓用吹风机吹吹再挂上一夜,天亮差不多干透了。

      每年都直呼受不了,可雨季过后却也觉得没什么,当时糟心的感觉全然不记得了。等不到回去了,先在淋浴间冲个澡爽快一下吧!

      学校里已有不少人在谈论今年的修学旅行,盛传目的地是远离本土的地方九州或北海道,也有可能是到周边国家游学,牧没怎么表态,心想期末考试更为要紧吧,考不好哪还有心思玩呢,整个暑假就在补习中度过算了。

      发现淋浴间此时无人使用,牧心里直呼好运,利索脱掉衣服。

      喷头中的水流淋到脸上身上,瞬间联想到外面下个不停歇的雨。藤真这半个月又要完成专业考核又要回高中带队,想是忙得没空喘气,天气还不好,他都没空来找自己了,想问问他们的修学旅行计划,希望腾得出时间两人一起去京都看祗园祭。

      换好衣服回到更衣室,这会儿两个学弟刚好进来,嘴里也在抱怨今天的鬼天气,来学校的路上没留神一脚踩进水坑,鞋子全弄湿了哎!牧和他们打过招呼,准备拿上东西走人了,忽然发现雨伞呢,左右看了一圈没有。回想来体育馆之前,没借给别人啊,那就是没带过来,也许中午落在食堂了,去找找看吧,自己也够丢三落四的,真没找到只能在学校的商店重新买一把了。

      关上柜门,习惯性看一眼手机,发现一通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牧啧了一声,边往外走边把电话拨回去。

      对方很快接听了,牧先客套道,“喂,您好,请问——”咦,居然是仙道的声音?噢,他买手机了啊,自己的号码估计是从越野或藤真那儿问出来的。

      “我好不容易从藤真学长那里要到了前辈的电话,呵呵,学长简直如临大敌啊,审问了我半天咧。”

      “呃这……”那家伙又犯醋劲儿了,“哎,你长话短说吧,我手机快没电了。”来的时候就低电提示了。

      “噢,是这样的,流川现在大概到前辈公寓楼下了——前辈上完课了吧,学校里还有其他事吗?”

      “我正要回去,流川怎么了,为什么跑到我那边了?”

      “那太好了,前辈一会儿招待他一下吧,我外婆她——”

      牧的手机没电自动关机了,他啥意思啊?反正现在就知道流川去了他的公寓,得赶快回去看看,他匆匆重新买了把伞就赶往车站了。

      今天一早仙道的外婆就去参加街区组织的老年人文化活动了,估计怎么都要去一天很晚才能到家。流川就半天课,回来发现信箱里没有备用钥匙,门口的花盆下面也没有,不知是自己昨天给弄丢了还是外婆带走了,他琢磨着不如先到樱木那儿避避雨,然而又从来没问过樱木具体住哪儿,到附近找了家快餐店吃了点东西打发了会儿时间,坐烦了站起来走人,外面雨势依然很大,外婆也没回来,他担心屋里的小猫猫们,只好打电话给仙道了,问他外婆家还有没有其他钥匙,一般放在哪儿,这仙道也不清楚啊,就劝他干脆从一楼爬窗户进屋啦,看来也只能如此,流川围着房子转了一圈,窗子都关着并锁上了,这下子没办法了,他说别麻烦了自己在外面站着等就得了,仙道灵光一闪,我还记得牧前辈住哪儿,中野吧,离得不远,我这就问问前辈,可以的话你去他那边坐坐!说完他就挂断了。流川开动脑筋在在记忆中搜索,那是仙道高中毕业时候的事,确实去打过一晃,还见到了大猩猩,过了一会儿仙道用短信发来了地址,还告诉他已经和前辈说好了。啧,他这人想一出是一出,既然已经知会阿叔了,那就只好过去了,反正现在电车里人也不多。

      藤真得知了原委,依然颇有些不忿,不带这么麻烦人的吧,真是服了他们!给牧电话吧,那家伙又关机,仙道说什么他手机没电了,嘁!

      “学长,”仙道有些为难地皱了皱眉,用一种可怜巴巴的口气说,“今天东京的雨很大啊,一直在下呢。”

      藤真不由得扭头朝自习室窗外望了望,横滨这边今天是一阵一阵的太阳雨,他叹口气合上英文辞典,“算了。反正你们都说定了。”

      “其实找个家庭餐厅,一边看看书一边等雨停有什么不好,坐不住的话,那就去逛逛商店呗,话说银座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吧。”

      “我那亲爱的外婆呀,”仙道这才拉住与藤真正对椅子坐下,“一说去戏院什么的,肯定要晃到傍晚才回来,这雨天,就算找到露天球场也没法打球啊。逛街什么的,流川都是想买什么到了商店直奔专柜买完就走,要让他漫无目的逛商场恐怕他情愿淋雨咧。”

      “喔?那就回学校体育馆练习嘛。”流川也老大不小了,不是个小孩子了,这点事还用别人操心啊?

      “肯定是体育馆有其他人用啊,”仙道耸耸肩,“不知他们学校怎个规定的。”

      “呦!”藤真哼出了声,语带挖苦道,“你对流川,还真上心哈。”

      仙道爽快点头,“那是!嗨,我知道啦,是有点强人所难,惹得学长不高兴了,但是想想看,偶尔联络下感情,这不是坏事吧,谁让咱们几个同命相连呢。”

      同命相连——呵,他竟然用了这个词,尽管也没错吧,藤真撇撇嘴角,不耐烦地冲仙道挥挥手,“行吧,行吧,没事了吧,你可以走了,啊?”

      “OK,那我就趁着雨还没下起来先回咯,明天学校见。”

      藤真有种预感,怕是日后也得跟这两个家伙纠缠不清吧。

      牧亟亟赶到公寓楼下,果然看到流川手撑黑色雨伞纹丝不动地站在入口左侧。

      他快步走过去招呼道,“不好意思,等很久了吧,赶紧上去吧。”

      “没关系。”流川冲他点点头低声说。

      流川当年就是出了名的酷,牧可领教过,一直不知怎么跟这个学弟搭话才好。

      进了屋,流川收起雨伞,换下鞋子,站在玄关环视。

      “嗨,别客气,来都来了,进去坐吧!”

      流川无言地点点头,走进去之后端坐在折叠桌前。牧从冰箱里取出一罐乌龙茶递给他,忙动手规整起桌上的书本,而后将脏衣服泡进卫生间的盆里,路上没能放进投币洗衣机,只能晚上自己动手洗了。

      “……”

      牧循着他的目光瞧去,发现他看的是电视机前的小熊座椅,表情似笑非笑。

      “那个啊,不是我买的……”牧搓搓鼻子下面解释说,“坐着挺舒服的,哈哈。”

      “比那家伙的屋子强。”

      流川吐出这么一句,拧开饮料瓶盖子。

      那家伙说的就是仙道吧,牧是没去做过客,租来的廉价公寓什么样儿可想而知吧。

      牧把手机接上充电器,开机后看到了未读短信,是藤真发来的,说的也是今儿这事,一一回复忒麻烦,等充好电给他打过去说。

      屋里陷入了沉默,流川坐在那儿眯缝着眼睛,一副要打瞌睡的样子。

      这气氛有点尴尬啊,得、得说点什么吧!比较而言,牧觉得面对有田或P那样轻浮玩闹的家伙,说起话来倒还轻松自在些呢。

      正当他琢磨就说说篮球这个共同话题时,流川先出声了,问他:“大猩猩呢?”

      大猩猩……牧恍悟过来,是赤木的外号!

      “赤木他,今年学业忙了,他都没空上我这儿闲聊了,以前常来的,呵呵。”

      流川稍稍歪头,不知作何感想,反正没言语。屋里的两个人这就又陷入了沉默。

      手机铃声适时响起,牧条件反射般拿起自己的手机,流川那边已经接听了,手机挂链一晃一晃的,牧瞧仔细了,挂坠是小小的卡通人物哆啦A梦。

      “……嗯,我已经在屋里了……我吃饭了你别啰嗦……阿叔这儿没什么特别……我想睡觉了,可是……”

      从这番对话听来,肯定是仙道打给他的,仙道那家伙好歹会称呼他前辈,这小子说话一点不带避讳啊“阿叔、阿叔”叫个不停了!牧心里可不大是滋味哩,可见流川不是多正经的人嘛,内心并不像外表那么酷,想想也是,和仙道在一起——呵,算起来也有三年了吧,牧心里盘算着,忽感一阵轻松,和他俩情况相似的恋人,身边一直有一对嘛!因缘这东西,还真有点奇妙。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才停歇啊。

  • 作者有话要说:  仙道学姐生了第一个小流流时在日记中这样写道,丑,太丑了,就算不是奇丑无比也不想看第二眼o( ̄ヘ ̄o#)她长得很好看对吧,流川咪咪也很好看捏,难道不该生出比光源氏还可爱的水晶般的婴儿吗,怎知这小家伙灰了吧唧(o_ _)?护士和医生还一个劲儿说长得清秀,双眼皮这么明显,一看就是客套话敷衍人的,这也相信是不是傻啊(⊙_⊙)?明明没长牙咬人还挺疼,完全不想喂养╭(╯^╰)╮算了算了,还是躺下睡觉吧,她肯定是在做梦,儿子这种古怪的生物她没生过┭┮﹏┭┮(不知日后长子看到作何感想==不过现在因为流川咪咪把她日记翻出来看了她跟流川咪咪闹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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