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身演员与女程序猿》叶韧之

4、第四章

　　林溪是负责游戏主程的，每天一上班就坐在那里写代码，半天都不动一下。黄丽真的把面膜带来了，每天晚上8点过后，去卫生间洗把脸，出来就把面膜敷上来了。

　　绕是林溪有心里准备，猛一看，煞白煞白的，很吓人。有一次，王东买饭回来给吓的哇哇叫，直往电梯里钻；薛岭的也被吓的摔过一次杯子，还好他没迁怒黄丽。

　　再后来，黄丽天天晚上敷，大家也都习惯了，把这当黄丽的第二脸，看着也没那么可怕。

　　程青真的每天晚上都来接林溪，有时林溪加班到凌晨一点，伸头往楼看，程青的摩托车还停在那里。

　　林溪倒有些不好意思，跟他说超过12点没接到电话，就不用来了。她在公司将就一晚。

　　“那我岂不是少赚一晚。”

　　“......”说的这么有道理，林溪竟无言以对。只好由着他了。

　　黄丽他们误以为是程青是林溪的追求者，每晚必来，风雨无阻。

　　刚才黄丽去茶水间冲杯咖啡，特意伸头往楼下看了一眼。回来时，捣捣林溪，小声跟她说：“你家帅哥又来了。”

　　“那帅哥不是我家的。”林溪头都没抬，眼看屏幕，双手飞快地在键盘上飞舞。

　　“长那么帅，你真没动心。”黄丽不死心，仍追求，这人来了有半个月了，下雨都来，从未断过。

　　何况她写了一天代码了，太累不想写了，就想找人聊聊天。

　　林溪没理她，低头专心写代码。薛阎王下午甩了个模块给她，要她今天写完，明天他要看。她还差一点就可以结束了。

　　黄丽还赖在她位子上，一副‘我要八卦到底’的样子，王东也在偷偷打游戏。

　　“好了，终于写完了。”林溪站起来，在黄丽不可思议的表情中，活动一下僵硬的身体，坐了一天，背很痛。

　　“我的乖乖，你这速度，完全不像新手啊。”

　　正好薛阎王从里间出来了，黄丽赶紧回到自已位子上，王东也第一时间关了游戏。

　　看到林溪收拾东西，薛岭问她，“写完了。”

　　“恩，写完了。要我现在发给你吗？”林溪对薛岭很尊敬。

　　薛岭的知识渊博，除了脾气不好，很愿意教她们这些新人。林溪跟他后面学了不少东西。

　　“明早发吧，我手上还有几项工作没结束。”薛岭淡淡地说，眼框下的黑眼圈显得他更加疲惫。

　　薛岭说的几项工作，是公司原来的软件开发业务。他白天在游戏组带新人，那边的工作都堆在那里，他利用晚上的时间处理。

　　林溪有在他的办公室看到一张简易折叠床，估计他以前也经常睡办公室。

　　“那我先走了。”

　　“嗯，注意安全。”

　　林溪回头看他一眼，这么温柔的话，感觉这种话不像薛阎王说出来的，听起来怪怪的。

　　黄丽缩在椅子里，用手指着窗外，别有用意的偷笑。林溪用眼神威胁她，她笑的更厉害了，肩膀一直在抖。

　　林溪直接无视她，背包走向电梯。

　　看林溪背包走了，王东哀嚎一声：我想我妈了。

　　他妈以前是啰嗦，但只要他想睡觉，他妈会立即闭嘴，好歹能让他睡个好觉。现在他已经连续两天没睡好觉了。

　　原来还庆幸负责项目周边没那么累，现在也逃脱不了加班的厄运。看两位美女都能在椅子上对付一夜，第二天起来洗把脸照样接着干。他一个老爷们也不好意甩手干站着。

　　还有薛岭，工作起来简直吓人，仿佛有用不完的精力与热情，对工作的认真到苛刻。这些都在不知不觉中影响着王东，连他爸最近都夸他不纨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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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溪刚走到楼下。程青看见，灭了烟，一言不发走向摩托车。林溪跟在后面，上了车，发自内心地对程青说：

　　“谢谢你每天来接我。”

　　程青不屑地看她一眼，嫌她自作多情。

　　快到小区门口时，有一段比较偏僻，马路紧连着小区的围墙，拐过去走几分钟就是小区大门。

　　前面路灯下围着几个人，程青认出其中一个是曹哥，另外二个不认识。他把摩托车停下，让林溪自已走回去。

　　林溪担心地问：“他们是找你的吗？”

　　“应该是。”

　　“你又欠他们钱了？”

　　林溪口气不善，不自觉有些火冒上来，自已都有些莫名其妙。

　　“不是钱的事。”程青有些烦燥。

　　“那是什么事？”

　　“与你无关，......下去。”程青已经忍耐到顶点，再次命令林溪下车。

　　林溪下来贴着墙边走，很快经过他们站的路灯，拐过墙角看不见了。

　　但她在小区大门停了一会儿，又折回来，还顺手捡了一块砖头拿在手里。

　　与上次不同，除了曹哥，另外那两人看起来就不是善类，很不好惹。林溪没敢走过去，趴在拐弯处的墙边，偷偷看着。

　　程青摩托还停在原处没动。

　　曹哥远远喊了一声：“程青！”

　　他才骑过去。

　　曹哥使劲拍着程青的肩，笑道：“兄弟最近躲着哥呢，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曹哥找我有事？”

　　“给你介绍一下，这两人是海爷的手下，上次我跟你提过......”

　　程青打断他，“曹哥，要还是上次那件事，我干不了。”

　　曹哥不以为然，“找你，就肯定你能干的了。”

　　又劝他，“听哥的没错。那玩意儿来钱快，有了钱，你就是爷；没钱，别人是你爷。像我们这些有案底的人，出去找工作像过街老鼠似的，人人都赶你，甩脸子给你看。可我们也要吃饭，也要生活，也想讨老婆。不去搞这些，一辈子都翻不了身......”

　　程青打断他，“曹哥，谢谢你的好意。但我发过誓不碰那玩意儿，你还是另找人吧。”

　　程青油盐不进，让曹哥的火腾地窜起来了，边上还站着两个海爷的人，顿时让他觉得很没面子。

　　他使劲推了程青一把，骂道：“和老子装什么清高，不碰怎么进去待三年的。看不起老子，是不是？”

　　程青被推的往后一跄，还没站稳，后面两人就上来，一左一右挟住了程青的胳膊。照肚子就掏了几拳，程青的脸瞬间就扭曲了，嘴里依然坚持说：“我以前也没做过。”

　　“装，还在装。你没坐过，警察闲的蛋疼，把你抓进去。”说着曹哥又走上去，狠狠揣了几脚。

　　程青立不稳，跪倒在地上。旁边那两边像铁塔一样，抓着他的胳膊，让他一动都不能动，任人捶打。

　　雨点似的拳头击打在肉上，发出一声声沉闷的声音。林溪浑身都在发抖，她哆嗦着拿出手机，悄悄报了警。

　　然后，她把手机放进包里，拿起砖头，咬咬牙冲了出去。

　　“住手！”

　　她的样子有些滑稽，举着砖头，双腿微微发抖，眼里全是恐惧。站在那里，不像是出来逞英雄，倒像随时要撂挑子逃跑。

　　“嘿！又是你。”曹哥认出林溪，又回头看看程青，“你小子能耐，还真泡上了。”

　　“滚！”程青这句是对林溪吼的。

　　林溪脸白了白，依然坚定地站在那里。“我报警了，你们快放了他。”

　　“操，又来这一套。上次就被你给骗了。”曹哥显然不信。

　　那两人却很谨慎，对曹哥说：“还是小心为好，先把这小子带到海爷那里，看海爷要怎么处理。”

　　林溪极力让自已看起来不慌乱，对他们说：“你们快放下他！我真的报警了，警察马上就到。”

　　又转头求曹哥说：“曹哥，程青和你们不是一路，放了他吧。”

　　这话刺激到曹哥了，讥笑道：“咋不是一路的，都是碰毒坐牢的。”

　　“他没碰过毒品！”林溪这话几乎是咆哮出来的，声调拔高了好几个音阶，在夜晚更显的刺耳。

　　曹哥被吼的愣了愣。程青也抬起头看着她，由于背对着灯光，林溪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那两人笑着对程青说，“这女人很护你啊，哈哈哈......”

　　程青没理他们，只是冷冷地看着林溪，那表情很可怖，带着压抑的愤怒。

　　那两人对曹哥说：“要不，把这妞一起带回去。”

　　曹哥笑嘻嘻地说：“好啊。”说着就向林溪靠过去。

　　林溪往后退，心里焦急万分，110怎么还不来。

　　“我操！”那两人中有一人被程青重重揣了一脚，差点让他挣脱了。

　　“快跑！”程青被揍的弯腰抱头，还是找机会伸着脖子对林溪吼。

　　林溪傻了一下，才把砖头扔向曹哥，趁他躲避之际，转身向小区狂奔。后面的曹哥紧追不放。

　　身后那两人也没轻易放过程青。一边揍一边把程青往路边一辆面包车上拖。刚才被拽那人下手更狠一些，每一拳都对准要害打，痛的程青一次次弯下腰，又一次次被拖起来。

　　林溪一下冲进小区保安室，吓的正在喝茶的保安大爷一跳。

　　与此同时，东边一辆110警车开过来。林溪松了一口气。

　　曹哥返身就往车上跑，那两人一看，也丢了程青往车里钻，很快跑的没影了。

　　林溪跑过去扶起程青。

　　两个警察从车里下来问：“刚才谁报的警？”

　　“我。”林溪站起来。

　　警察看到程青的脸，就知道又一场打架斗殴事件，皱着眉头问：“怎么回事？”

　　林溪大致说了一下。

　　警察听了后说：“回所里作个笔录吧。”又问程青：“要不要先去医院检查一下？”

　　程青摇头说不用。一行人上了警车去派出所。

　　林溪对警车不陌生，但以当事人身份坐进来，还是第一次。

　　派出所里灯火通明，里面有一个人正在做笔录，穿着白色休闲装，大腿跷二腿，很有明星的派头。估计是喝了酒，脸上红红的，跟扫了胭脂一样。说话时而大声，时而小声，给他做笔录的警察眉头一蹙一蹙的。

　　林溪他们被叫到另一台电脑前坐定，把事情详细经过又说了一遍。末了，打印两张纸出来，让他们两人签字就结束了。

　　林溪和程青从派出所出来时，一位微胖的短发女人急匆匆冲进派出所。不一会儿，扶着那个喝酒的出来。嘴里还在抱怨：“真不省心，明天一早就要去片场，喝成这样怎么坐飞机。”

　　“那就不去呗。”那人说的轻描淡写。

　　“哎呦，祖宗，合同都约了，不去要赔钱的。”那短发女人都快急哭了。

　　那白衣服男人根本不在乎短发女人的情绪，又或许是看过多次了，早免疫了，生出些厌烦来。

　　“那就让别人去。”

　　“白烨！”短发女人有些微怒，也不扶着他了，走到前面，对他说：“合同签的是你，现在你让我找谁去？”

　　白烨一点也不怕她，好不容易站稳住身子，四处看了看，目光扫到程青时，随手一指，“让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