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位面日常》蓑衣饼

28、陆小凤传奇

　　此次江衍穿越的位面世界，实际上是一部名为《陆小凤传奇》武侠小说。
　　而江衍在这部武侠小说里，成了花满江，花满楼的弟弟。
　　但，不是亲的。
　　花满江原名陆江，最近被江南首富花家老爷收养，改名为花满江，成了花家第八子。
　　而此时，花满楼七岁，因病失明，正卧床养病。
　　因而江衍刚到花家的时候，以为自己要很长一段时间之后，才能见到花满楼。
　　为此他还有点可惜。
　　虽然这个武侠世界中原有的剧情，都以陆小凤为核心展开，花满楼在其出场次数并不多。
　　然而甚少的笔墨，却轻巧地勾勒出了，一个温文尔雅的翩翩佳公子形象。
　　武功高强却并不滥杀无辜，身处险恶江湖却常愿与人为善。
　　喜欢美丽芬芳的鲜花，热爱一切美的事物。珍惜生命，也更珍待他人。
　　善良，优雅，有风度，谦逊……好像一切美好的词汇，都能和他挂钩。
　　但江衍却感到一丝违和。
　　似乎花满楼永远都是那么的阳光，那么的积极向上，从没有颓废，沮丧的时候。
　　好像他总是与黑暗，阴冷绝缘，而和光明，温暖相伴。
　　江衍不相信，他不相信感受到世界恶意的人，还能这么的心怀大爱。
　　健全人可都不一定能做到。
　　当然这并不是否定乐观，否定热爱生活。只是这种十足完美的人，江衍在以前的位面里，还未曾遇见过。
　　因此他很想见见花满楼，迫不及待的那种。
　　江衍想，花满楼，我未来的哥哥啊，不知道七岁时的你，刚刚失去视觉的你，现在，会是什么样子
　　是一如成年后的坚强，淡然自若还是脆弱，强装镇定
　　真是好奇。
　　但既然花满楼正在养病，不愿见人。江衍也只得按捺住自己的心情。
　　他打算先熟悉下环境，然后努力搞好和府里人的关系，了解这个武侠世界的运行规则……
　　总之还有得是事情要忙，虽然现在的江衍，不过是一个五岁的小孩子。但有些东西，晚不得。
　　不过当然也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事情得有秩序地一个个解决，才有效率，不至于手忙脚乱。
　　那么，首先，熟悉花家府邸。
　　最基础，也最容易的一项任务。
　　然而出乎江衍意料的是，本应出现房间里、领着自己去参观的管家，却不知所踪。取而代之的，是一个身着华服，看起来有些孱弱的小孩。
　　说是小孩，其实有些不准确。因为他比还江衍高一个头。
　　除此之外，他的神情还很严肃，活脱脱一个小大人。见此，江衍也不由得收敛了嘴边的笑意，抿起了嘴角。
　　“你是谁？怎么会在这里？”江衍下意识地发问。
　　“你就是父亲说的那个花满江吗？”
　　两个人几乎同时开口，话语撞在了一块。
　　片刻的沉默，似乎两人都在等着对方先回答。
　　“我是花满楼，想来见见你，所以……。”
　　“对，我就是花满江，那你是……。”
　　嗯，又撞在了一块。
　　几秒后，两个都板着面孔的小孩终于破功，灿烂的笑容在他们的脸上绽开。
　　“我们可真默契啊，不过你现在的身子还弱，怎么没有人在旁边照顾？”笑够了之后，江衍有些担心地问道。
　　“嘘，我是偷溜出来的，而且我可没有那么娇弱。”花满楼说这话时，眼睛亮亮的，黑色的瞳孔专注地朝着江衍的方向。
　　“一个人出来？那怎么能行，你不是……”江衍发现自己失了言，连忙打住话头说：“找不到你，他们会担心的，我还是送你回去吧。”
　　不料花满楼却没有答应，他问：“我看起来像盲人吗？”
　　“不像，一点也不像。”如果不是事先就知道花满楼因病失明，江衍自问，他还真不一定能看出来。花满楼不仅一点儿也没有盲人可能会有的慌乱，摸索，不安。还无时无刻不展现出他得体的举止，淡然的态度。
　　而对话时专注的眼神，更让人无法将他与失明联系在一起。
　　为了增强说服力，江衍否定的时候，还用力地摇了摇头。
　　花满楼看不见江衍的动作，但他却能感觉到似的，轻轻地微笑了。
　　“但我的确是个瞎子。”
　　江衍知道花满楼的话还没有说完，并没有接话，只静静地看他，聆听着。
　　“明明是个瞎子，看起来却一点也不像瞎子，很奇怪吧。但仔细想一想，又是谁规定了失明的人，一定得看起来就很需要帮助呢？难道他们不能自己倒茶，不能自己走路，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虽然失去了视力，生活中的确有许多不便，但即便看不见了，却还可以听得到，感觉得到，或许能享受到比健全人更多、更美好的乐趣。”
　　顿了顿，花满楼复又开口：“我是个瞎子，这是无法否认和改变的事实，所以不必在我面前避讳失明这个话题，也无需为我惋惜。我并不会因此垂头丧气、愁眉苦脸的，看不见也照样能活得很开心。不是吗？”
　　听了这一番话，江衍沉默了许久。
　　时间久到花满楼有些不安，想要再说点什么的时候。江衍动了。
　　他突然扑到花满楼的身上，双手将其环抱住，紧紧地。
　　花满楼先是吓了一跳，不自觉地退后了几步，反应过来后便任由江衍抱着。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他仍很温柔地拍着江衍的背，关心地安抚。
　　然而很快，花满楼突兀地停止了动作。
　　他听见，江衍在耳边一遍又一遍地说：
　　“辛苦了，你真是辛苦了。”虽然现在看起来开朗而无畏，但刚开始却也很彷徨、无助吧。正常人简简单单的动作，你私底下却一定练习了无数次，失败了无数次吧。明明还是个七岁的小孩子，怎么能如此豁达、洒脱？懂事得让人心疼。
　　花满楼什么都看不见，但此时他却能清晰地想象出来，江衍脸上的神情，真挚而令人堂皇。这让他觉得似乎有一股暖流流入自己的四肢百骸，左胸口那里也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强有力的跳动，急促而有节奏。
　　很久都没有人关心自己辛不辛苦了。因为是花满楼，所以应该优秀，必须优秀。
　　小小地愣了一下，花满楼便也回抱了江衍，很用力。不那么的温文尔雅。
　　他想：“原来有弟弟是这种感觉啊。”幸福而令人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