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攻的位面日常》蓑衣饼

22、海的女儿

　　时光荏苒，如白驹过隙。而在这飞逝着的时间洪流里，许多事会发生改变，许多人也会悄然产生变化。
　　就比如当年那个饿起来连自己都吃的小胖嘟，在长久的王室氛围的熏陶中，礼仪的训练下，已然成为了一名仪表堂堂、风度翩翩的王子——哈里。
　　哈里王子身份高贵，人又俊美，自然会有许多贵族少女芳心暗许。何况，当他用那双澄澈的湖蓝色眼睛怔怔地望着你时，更是显得无比的多情而温柔，你很难不被他迷惑。尤其是对于渴望爱情、沉浸在甜蜜幻想中的女孩们来说。
　　但只有熟悉哈里的人才知道，这货压根就不是那些少女粉口中的王子殿下，高贵优雅啦，清俊脱俗喽。其实他就是个画风不同的逗比，常常犯傻犯二。
　　关于这一点，与哈里走得最近的江衍，也就是现在的安德烈王子，最有话语权。毕竟他可是最直接的受害者，时不时地就要帮着哈里收拾烂摊子。
　　这天晚上，江衍正安静地在房内看书，哈里又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对这种情况早就习以为常的江衍，头也不抬，仍旧专注于手中的书页，静静等待着他的下文。
　　“烈烈，外面好可怕啊，大风不停地吹，嘶吼着、怒喊着，大片大片的乌云把整个天空都遮蔽住了，这天气可真是糟糕透了，可把人家吓坏了。也不知道现在花花怎么样了。”
　　“你莫不是个傻子吧？”
　　江衍放下书，狐疑地看了哈里一眼。
　　“烈烈，你怎么可以这样对待我和花花，简直太没有同情心了，人家不要理你啦！”
　　“首先，不要叫我烈烈；其次，不要自称为人家；最后花花是谁。”
　　“啊，我的上帝呀，你竟然不记得花花了，那还是我们俩一起栽种的呢。你个负心汉。”
　　江衍揉了揉眉心，尽力回忆，终于想起哈里口中的花花是在说他们8岁的时候在庭院里种下的鸢尾花。
　　“那你可以去把它们移到室内。”
　　“天哪，外面这么大的风雨，我可不能去，花花会心疼我的。”哈里王子咬着嘴唇，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
　　“说吧，你最近又看了什么奇奇怪怪的话本了？”江衍并不接哈里王子的茬，他知道一旦顺着哈里的意思说下去，铁定又要陪他演一出情景剧，便索性点破了。
　　“冤枉啊，我最近都忙于正事，都没时间看话本的。”
　　“忙着撩妹？”江衍挑眉。
　　“唉，说起这个，也不知道是怎么了，最近那些贵族少女全装腔作式的，一个个都无比的矫情做作。我都懒得应付，免得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谁让你快到适婚年龄了呢，王子殿下。”江衍调侃道。
　　“你就会看我笑话，不说这个了，今年在海上开我们俩的生日聚会怎么样？每年都在陆地上庆祝，来来回回也都是那么些个人，太没意思了。”
　　“哈里，你可是个旱鸭子，确定？万一……”
　　“那我明天就去海边游泳，你教我。”
　　哈里王子扬起无辜的笑脸。
　　“好吧，迁就你一次。”
　　“嘻嘻，弟弟最好了”
　　别叫我弟，除了比我早出生一分钟，你哪点像个哥哥啊，怒摔。

　　翌日，天出奇地好，和煦的阳光均柔地洒向微起波澜的大海，为翻滚着的雪白浪花们镀上了一层浅浅的金色。
　　今天，江衍不是安德烈王子而是安德烈渔夫。
　　这都要拜哈里所赐，本来说要学游泳，却一时兴起，非要和江衍比赛捕鱼。
　　于是两人便脱下华丽的服饰，换上渔民的衣服，驾船分头去各自看好的海域，约定黄昏回来后以捕鱼的数量决胜。
　　由于哈里经验为零且不会游泳，就破例准许他带一名当地的渔夫指导。而江衍则一人独行。
　　微醺的海风吹来，拂过江衍的面庞，凉凉的，也吹得小船摇摇晃晃的，就仿佛是不小心落入水中的一小片褐色叶子，随着波浪起起伏伏，飘飘荡荡。
　　在这种舒缓的节奏中，江衍并不着急打鱼，而是悠闲地躺在船中小憩着。不料半梦半醒间，小船竟突然向下沉了一大截，好像有一股巨大的力在水下狠狠地扯着小船，把它不停地往深海处拉，整个船身都为之震颤。
　　如此大的力道，这渔网莫不是把所有游动的鱼全都网住了，又或者是什么可怕的海怪？
　　但愿是前者。
　　江衍的心思百转，但手上的动作一点也没有放松。
　　他用尽全身的劲紧紧地拉着拴着渔网的粗绳，连手臂上的青筋也都爆了起来，长长的血管就好像是勾勒在青花瓷上面的淡蓝色釉彩条纹。
　　江衍整个人趴在船边用力，不时就会被激起的水花打湿脸颊，但即便如此，也只能和网里的东西将将持平。在这场角逐战中，小船剧烈摇晃，甚至差点翻过来。
　　就在江衍即将脱力的时候，渔网里的东西却渐渐不再挣扎。于是，他便使出最后的力气死命地拽着绳子，沉重的渔网终于慢慢地浮出了水面，可是这网里既没有一条鱼，也没有什么可怕的海怪，只有一个美人鱼乖乖地躺在其中。看起来好像人畜无害，几乎要让人怀疑刚才在水里凶猛发力的东西不是他。
　　江衍有些发愣，他没有想到只是静静地躺在海面上，就能捕到一只美人鱼，话说这个物种不是一直生活在深海中，罕有人见，为什么会到浅海来？明明有机会逃走，又为什么会放弃抵抗，束手就擒？
　　这一切都不得而知，想知道答案的最直接的办法就只有盘问当事鱼。
　　江衍看了看自被拉到船板上，就一直局促不安的这条美人鱼，他有着一头银灰色的长发，浅灰而略带银光，每根头发都如同渐变的月色。草绿色的眼睛很是漂亮，上半身如象牙一样白，下半身则是有力的鱼尾，不时会拍打一下水面。其上的鳞片层层叠叠地铺开来，在阳光的照耀下发出清幽的波光。
　　还是算了，经历了一场堪称激烈的拉锯战，江衍现在只想回去休息，一点也没有说话的心情。何况他也不愿去为难这条人鱼。
　　“你可以走了。”
　　江衍也不管人鱼理不理解，自顾自地说了一句后，就伸手托住了对方的腰身。
　　人鱼惊大了双眼，还没来得及反抗，下一瞬，便被江衍一个公主抱扔了下去。噗通一声，海面上溅起不小的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