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梁祝位面 ...
-
清晨，阳光透过婆娑的树枝洒下斑驳的叶影，不知名的小鸟在空中飞舞歌唱，一切都显得那样平和而美好。
这时，从远处却响起了哒哒的马蹄声，急促而激越。惊起一众林间鸟兽，打破了原本的和谐安然。
只见一个面色凝重的兵卒，身背一面染血的旗帜，驾着快马疾驰在小道上。
军情紧急，这名侦察兵一路奔波劳累，刚到军营，顾不得休息，便直奔主帅之帐，掀开帘子，向前走了几步，就径自单膝跪下，准备汇报军事情况。
“报、报，前线战事吃紧。”
侦察兵的突然到来，打断了帐内的议事，那些前来缴军粮的世家大族们，刚刚还在讨价还价吵得热火朝天，现在无一不噤了声，若深秋不作声的寒蝉，胆小顾虑，全无了方才的嚣张气焰。
江衍瞥了一眼那些老狐狸们，没有多说什么，毕竟现在军情为首，没有必要与其做无谓的周旋。于是他扶起了满脸血污的侦察兵，拍了拍肩膀，聊表抚慰，温声道。
“莫慌，你且将详情细细说来。”
“是，江军师。原本军情已经有所稳定，不日便可平定乱贼。岂料士族孙恩趁着民心躁动，从海岛率众攻破了上虞县、会稽郡，其余诸郡也相继响应其号召，同时起事，不过短短几天，便拥兵数十万。如今与我军仅隔一条险江，敌众我寡，战况危急。”
“好，我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是。”
“江军师，如今战事连连，天下苍生急需休养生息，穷兵黩武恐会使得百姓们沦为刍狗啊。不如暂且议和，想那孙恩也是士族出身，不会怎么为难我们的。”
从刚才起就没了声响的吝啬鬼们，一见江衍把视线投在了自己的身上，便知军粮一事不仅推脱不掉，更有加倍的征兆。一个个不禁暗暗在心里叫苦，早知道就先答应了原本的数量，也不必赶上这个尴尬的局面。但到底是不甘心乖乖奉上钱帛，竟想劝和，把希望寄托于敌方。
看来称这群世家大族为老狐狸还是高估了他们，能说出这种话来，莫说算不上精明了，简直就是愚蠢至极。
“懦弱畏战，自甘败亡，才会沦为刍狗！”
一人身着戎装，利落地掀开帘子，带着肃杀之气逆光进入帐内，坐在了主座上。
“马、马将军巡视回来了啊。”
“怎么，你们不希望我回来？一个个看起来可都不怎么高兴呐。”
马文才逐一扫视在场的世家大族们，锐利的眼神仿佛能洞穿人心，视线锁定之处更是震人心魄，使得他们心虚不已。
“这，这怎么会呢？马将军误会了，我们也只是关心一下军政而已。现今，敌我双方军力相差悬殊，马将军您却主张出战，想必是有什么妙计可以出奇制胜了？”
面对这群家伙的故意刁难，马文才并没有丝毫慌乱，淡定地回答道：“昔日苻坚以投鞭断流之势，渡江南侵，谢玄将军淝水一战，虽然以寡击众，以少胜多，却也赢得辛苦。如今的情势无比相似，而我也确实另有战略。”
“愿闻其详、愿闻其详。”
“北方军伍长于弓马骑射，南方之师应借地利之便，在水战策略上下工夫，我将在江岸设下大量的拍车拍船，乘敌军渡江而来，进退两难之际。以拍车拍船用巨石攻击，敌方自然尸沉江底，溃不成军。”
“这主意妙是妙，不过是不是过于狠厉了？”
“不是我过于狠厉，而是你们妇人之仁。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战争中要么输要么赢，可从没有留情面的荒唐说法。觉得我狠毒也罢，不服气也好，总之限五天内将军粮钱帛交齐，再有鼓动议和、拖延不配合者，立斩。注意，现在我并没有向你们征求意见，只是单方面的通知。”
“这未免也过分了吧，江军师，你也帮忙劝劝呐。”
“我倒觉得这挺合情理的，况且孙恩向来行事疯狂，他利用民众长期以来对士族的积怨和怒火，在各郡烧仓库，毁房屋，塞水井，砍林木，掳掠妇女财物，屠杀破坏不遗余力。诸位以为议和就万事大吉了吗？非也，我军倘撤，首当其冲的就是你们这些世家大族，高官厚禄者。不过嘛，有一点倒是的确有些过分了。军情紧急，三天就能做好的事怎可推到五天来完成？岂不小瞧了你们经营的本领？”
“我，这。我们……”
“却是我思虑不周了，就照阿衍所说的，期限定到三天，诸位，我这还有事要议，就不多留了。来人呐，送客！”
“是，将军。”
几个执戟士兵应声将还不情愿离开的士族们强硬地送走了。
“文才兄，巡视的结果怎么样？”
“士兵们的训练成果都还不错，可以一战。”
“嗯，那就好。”
偌大的主帐里，马文才坐在主座上处理军政，江衍也在一旁忙活着自己手头上的事情。一时间，除却翻阅声，执笔声，以及帐外来回走动巡逻的兵士们的脚步声，再无其他的响动。
帐内如此安静，仿佛人的心跳也慢了下来。
江衍忽然抬头，目光一寸寸地在马文才的身上漫过。自三年前，与其定情至今，二人走过不少风雨路，无论是突然领命镇压暴乱时的艰辛，还是彼此家庭不认同的压力，虽然开头难，中间难，结尾也难。但到底是互相扶持、撑了过来。
在常年的征战中，文才兄的蜕变极为巨大，原本就精通各种理论战术知识的他，经过了残酷战场的磨砺，就仿佛是精心打磨过的璞玉，灼人眼球。
他杀伐果断，常有奇谋，带领的马家军无往不胜，几度扭转战局，常使外敌闻风丧胆。正应了谢道韫先生的那句话：乱世枭雄也。
而原本就行事狠厉的文才兄，在血战数次、生死边缘走过几遭后，周身的气势更是不同，不怒自威。比起之前在尼山书院求学时，愈发地令人难以接近。
“看了这么久，还没看够吗？再这样，我就不能专心做事了。”
常被百姓们当做恐吓小孩利器的煞神马将军，此刻，却不堪视线干扰，挑眉望向江衍，无奈地笑着。
那最为锋利的眸子里，饱含着最为动人的情意。
江衍报之缠绵一吻。
文才兄，昔日同窗都说你变了，当了马将军后，变得更加残暴，变得更加不近人情。
可在我心中，你仍是原先的那个模样，是我爱着的此间少年，桀骜不驯，骄傲如斯。
不是什么煞神马将军，
而是我的文才兄啊。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梁祝位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