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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说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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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夏十六岁之前的生活,是在临安城西的坊市中度过。
她父母早殁,弟弟夭折,一人经营父亲留下的客栈。客栈不大,但胜在舒适干净,生活虽不是大富大贵,但也安稳。
故事的源头在一日清晨,厨房的曹大叔还在张罗早餐,张媒婆突然找上门来。
杜夏没有做主的长辈,没有条件拿娇害羞,只强作大方,一人招待起来。
待张媒婆开口说明来意,杜夏一张俏脸阴沉了下来。她拿起柜台上的算盘就朝地上砸去,珠子滚落一地。
原来张媒婆是来给王家第三个儿子说亲,要纳杜夏为妾!那王家的儿子一个比一个好色,这最小的儿子未及弱冠之年,已经纳了四房小妾!
杜夏将张媒婆推搡出去,站在门口掐腰骂道:“今日竟还欺负上门了!王家小子是什么秉性,坊市之内谁人不知?昨个刚用大红花轿将花满楼的花魁抬进府内,今日就招惹上我了!张婶你竟说王家小子忠厚老实,不怕笑掉大牙,小心晚上被夜游神拔了舌头!快拿着这堆东西走开,别影响我的生意!”
店内小二阿九与帮厨曹大叔听着前边动静,立马出来立在杜夏两侧,一人手执笤帚,一人拿着把菜刀,满脸怒容。
客栈前渐渐聚起了人,众人指指点点,更有年长的婶子出来仗义执言:“张家的,临安城内谁不知道王家小子不是良配,你这不是欺负杜夏吗?”
杜夏眼睛一转,坐在门槛上,用袖口轻揩眼角,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
周围街坊邻居更看不过眼,你一句我一句,将张媒婆挤兑得拂袖而去,临走丢下一句威胁:“你这小娘子,嘴上无德,留神嫁不出去!”
杜夏浑然不在意,驱散了众人便扭头回客栈。
当晚,众人歇下,杜夏洗完衣裳,刚准备回屋,便被曹大叔叫住。
两人在堂内靠厨房的一张桌子坐下。
“夏儿,我是看着你长大的,这几年,你不容易!”曹大叔眼圈微微发红,半晌挤出这一句话。
杜夏想起这几年遇到的刁难,不禁默默垂了泪。
“现在好了,你也长大成人了。以前是我疏忽,今天张家婆娘找上门来,我才想起,夏儿该嫁人了。”曹大叔硬挤出一丝微笑:“你有什么打算?”
杜夏听了这话红了脸,绞着手中的帕子,默默无语。
曹大叔见状,轻声道:“老掌柜的在世时,属意阿九做上门女婿。你可愿意?”
杜夏抬起头,望着曹大叔,缓缓道:“我不愿意。我与阿九哥虽无血缘关系,但情同手足,我一直当他是我哥哥。”
曹大叔叹了口气:“老掌柜还指望着你将客栈经营下去。将来嫁人,必要改姓啊。”
“宁愿终身不嫁。”杜夏拧起一双柳叶眉,郑重其事地答道。
曹大叔见状,叹了口气,便回了厨房。
杜夏呆坐在桌旁,千头万绪,只觉自己是一叶浮萍漂泊于浩荡江面之上,不知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