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法逃脱之追妻》尔*

62、给你一个孩子

　　雪一直在下，下得几乎每个人都在叫苦，一出门雪就盖住了腿，怎么走？真是一步都走不了。

　　去年这个时候，凌家的大姑奶奶已经收拾好准备回华国了，但今年却半点消息都没有。凌志浩两兄弟也不在京市，于是整个老宅出其地冷清。好在这一日，凌云跑了来，一来就见着凌烈一个人坐在小阳台边喝茶。

　　“大冷天的不在屋里待着，往这冰天雪地里坐着，干嘛呢？”演戏呢？凌云心里还有一句，没敢说出口。

　　凌烈瞧了他一眼，没说话。

　　凌云噎了下，然后摸着鼻子说道，“这没两个月就是情人节了，我打算先跟真真订个婚。你知道的，我难得遇上这么个人，虽然……”凌云悄悄瞅了瞅，踌躇道，“虽然她是白家的人，但我和她就只是我们两个人的事儿，山王，我可以给你保证，绝对没其他人的事。”

　　凌烈笑，笑得很轻，“你跟我在这放什么屁！”

　　那语气已经带了些警告的意思，凌云有点慌，赶紧解释道，“真的，山王，我和真真是两情相悦，我和她是要走一辈子的。这样子，你要是不放心，我明天就离开京市，带人一起，我保证，绝对不搅和两家的事。”

　　凌烈是难得惊讶了一番，他单知道凌家绝大多数人都是傻逼，但没想到家里还有这么个老傻逼。顿时有些头疼，他抬手敲了敲茶几，轻吐一个字，“滚！”

　　凌云脸色白了一分，又窘又气恼，“滚滚滚！家里人都滚完了，你还让我滚！是，你不食人间烟火，也不需要情啊爱的，但我是凡夫俗子啊，我需要啊！你有个小柠檬掏心掏肺地跟着，我有谁啊？他妈|的都是图我钱！我不是也觉得寂寞，也觉得冷吗？想找个人依靠下，慰藉下，怎么了？就怎么了啊？！”

　　说完，凌云就跑了，跑的滑稽又不免让人唏嘘。

　　凌家的老宅实在是太「冷」了，像是没有了人气，曾经的热闹就像是被人击落的繁星，在某一个夜里，轰鸣一声之后，骤然消失不见了。

　　凌烈起身走向了二楼，除了长廊特质的木地板发出沉闷的声响外，再也没有其他声音了。最后，他停在了一扇门外，那是一扇他从小就无比熟悉的一扇门。

　　只是，他总是在门内，从不曾在门外。

　　*

　　得不到的回应从来不该是在宁柠身上，凌烈想着，顺手推开了房门。

　　房间里充斥着浓烈的男欢女爱的气味，这实在是让人不耐，又让人心痒。床上没人，凌烈走到床边，随后，坐了下来。

　　宁柠正藏在床下，她不是个聪明的姑娘，甚至笨得要命。她浑身止不住地微微发颤，也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一想到凌烈，她就害怕得想要把自己藏起来。

　　——看不到她，也就抓不到她，抓不到她，也就伤害不到她。

　　正如此想着，一道阴影落下，那是男人的双脚。

　　宁柠避开眼，往床头缩了缩。

　　“宁柠，我说过了，别惹我生气。”凌烈发声了。

　　宁柠吓得眼泪哗地流了出来。

　　“是你先爬上我的床的，是你说要当我的狗的！”

　　说着话，凌烈起身，弯腰，长臂一伸，狠狠抓住了女人纤细的小腿。

　　“你以前很听话的。”

　　下一秒，凌烈用力一拽，将那可怜的女人从床下拽了出来。

　　“唔……”

　　宁柠吓得又想往床下跑，手脚并用，但右腿被人给紧紧拽着，她跑不了，只能像个傻瓜一样做着无用功。

　　直到——

　　有力的一只脚像是一座山落到她的小腿上，宁柠吓得再不敢动了。可她不动，身上的那只脚却在慢慢加力，宁柠有些疼了，她疼得唔唔地唤了两声，紧接着，疼痛来得更加猛烈了。

　　“好疼！好疼！放开我吧，好疼的……”

　　宁柠缩着身体从床下蹿出来，然后急切地想要推开凌烈「使坏」的脚，但她的手又在半途中收了回来，她实在是个再胆小不过的人。叫唤疼痛的声音也慢慢压低，她仰起头朝着凌烈露出一个求饶讨好的表情来，可凌烈依旧是冷冰冰的，宁柠立马就怯了。

　　“唔……”

　　小腿被再次用力辗了几下，宁柠只能傻兮兮地抱住自己的腿，又不敢求饶也不敢反抗。

　　最后等凌烈好心情地收回腿的时候，宁柠才悄悄地呼了口气，她还是不想死的，也不想痛，能活着也还是好的。正这么想着，后脖颈就被凌烈一把给钳住，然后她整个人像个玩偶被提了起来。

　　悬在半空，宁柠刚“啊”了一声，立马又闭上了嘴。

　　凌烈先开的口，“做狗就要像一条狗。”

　　说着，他把宁柠扔在了地上，接道，“爬过来。”

　　宁柠右小腿还疼得紧，但也不敢缓，低着头，笨笨地往前爬去。

　　其实做条狗这种事，宁柠真是挺称职的，不然外面的人为什么那么讨厌她？不就是觉得她不要脸，没自尊，不自爱吗？她围着凌烈转圈圈的样子真实像极了一只小狗，偏偏她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一句，“就算是狗，也是凌烈的狗，你们想当也当不了！”

　　如此，实在是令人喜欢不起来，唯一瞧得上的也就是那些上了年纪经历了生生死死情情爱爱的老人，才有那么一两个觉得这样的感情难得。要问难得在哪里？老人也只有一句，“全心全意，就够难得了。”

　　但宁柠命不好，遇上了凌烈，他不喜欢她，这份难得瞬间不难得了，也不值钱了。

　　千人有千面，每个人看每个人每件事都是不同的。宁柠现在再回看以前的自己，也觉得后悔，她想找个靠山，让她遮风挡雨，管她三餐温饱，给她一生幸福。她早早地定下那个人是凌烈，他护着所有人，也能护着她。他能给所有人三餐温饱，她吃得不多也不讲究，也能养着她。

　　但现在不了，或许在逃离凌家那一刻她就已经再清楚不过了。她的靠山永远不会也不可能是凌烈，他是那样的厌恶她，厌恶到恨不得直接掐死她。她做了不少事，也不知道是哪件事，还是这么多一层层叠加起来造成的。她很慌，慌不择路，不知如何。

　　她逃了，又被抓回来了。她道歉了，认错了，却又得到更残忍的对待。她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办了？谁能告诉她，救救她啊……

　　*

　　宁柠刚爬到人脚边，凌烈又让她叫，闻言，宁柠小声叫了两声，“汪汪！”

　　凌烈笑了，然后，又让她像狗一样抬脚。

　　宁柠照办。

　　*

　　“见过外面怀孕的母狗吗？”

　　“它们的肚子能鼓成一个球，到这……”

　　“你不是想给我生儿子吗？”

　　“我说过，宁柠，你要听话！只有听话了，你想要的我都会考虑的！”

　　不一定会给，也不一定不给，凌烈实在是可恶。

　　干女人其实对凌烈来说，其实还好，干也行，不干也行。他有欲 望，且很强，但也可以通过杀戮、争抢、运动或是其他的发 泄，并不定是性。

　　但性也有性的好处，不用费太多的功夫，也不用特定的时间地点人物，实在是方便。唯一不好的是，他以前因为安全问题选择了最方便的「人」，后来，不存在这些问题的时候又因为「方便」继续选择了——宁柠。

　　这显然是做错了。

　　他似乎有了类似性 爱洁癖，类似「非她不可」的情绪，这让他十分不爽。对此，凌烈也做出过反击，在宁柠逃离的一整年里，他选择了放弃扔丢这个「女人」。

　　结果，并不如他所愿。

　　既然扔不掉，那就收回来继续用着。凌烈倒是想得简单，直到出了凌志浩那事儿，他才察觉到不简单。

　　因为那一刻，凌烈想到了——毁灭。

　　后来冷静下来，他甚至想过杀了宁柠，只要看见她，他内心的怒火就像是火星撞上了地球，摧古拉朽之势，摧毁着他的理智防线。

　　他不可能娶宁柠，不是因为家世，到他这一步了，做什么事也都得依着他的心情来，这就是到了权利顶端的回报。不过，如果是苏莞，是可以的。宁柠于他更像是个玩物，丢不了，但也没有太大的必要。

　　但这个时候，或许是因为凌云的话，他突然有了一个很奇怪的想法，给宁柠一个孩子。或许这样，她就会变回像以前那样听话了。这个想法来势汹汹，第二天，凌烈就人到老宅来，给宁柠检查身体。

　　宁柠一直在打避孕针，这是一种长效避孕措施，距离她上一次打已经将近两年了。只是她打得太多，影响了她雌性激素和孕激素，如果要受孕，得先调理半年身体。

　　叶芑这还是第一次见着宁柠「好好的」样子，她如他想象的一样，像一汪浅湾，柔柔的，让人特别舒服。宁柠给他道谢，叶芑的脸瞬间就涨得绯红。等他刚要抬头回话，凌烈就走了进来。

　　他是一头猛虎，巡视而来。

　　宁柠是他的所有物，所有人都得避开。

　　叶芑没敢说话了，跟着叶老爷子出去了。宁柠坐在床头，她往旁边缩了缩，凌烈坐了她身边，一伸手就把她的手抓在了手心里。

　　“宁柠，我给你一个孩子。”

　　“你以后要听话。”

　　凌烈刚说完，身边的女人就一激灵从跳下了床。她目光惊恐地看着凌烈，声音止不住地慌乱颤抖，但语气坚定道，“我，我不要！”

　　一瞬间，凌烈周身的气息就冷了下来。

　　“我不要！我不要！我不要！！！”

　　宁柠从未像此时此刻这般勇敢，一连对着凌烈说了三遍，我不要。她赤脚站在床边，双眼盈着泪，可再柔弱的人握紧指头的时候，那也成了拳。

　　“我，我，我已经知道错了，我给你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好不好？凌烈，我跟你道歉，我给你下跪，我真的知道错了！呜呜呜……我已经知错了啊，为什么，为什么还要这样欺负我……”

　　宁柠哭着跪在了地上，好不可怜。

　　“我也很后悔的，我也想过的，我不爱你了，凌烈，我说过的，我不撒谎的，你知道的，我真的已经不爱你了，你原谅我吧……不，你不原谅也没关系，你让我走吧！我不要留在这里了，呜呜呜，我不该来这里的，我不来，就不会认识你了……我是真的知道错了啊！”

　　宁柠说话颠三倒四的，她一向胆小，这么哭喊着，还是第一次，她仰着头，像一头可怜巴巴的小兽，祈求着凌烈，“你知道的，凌烈，你知道我不撒谎的……我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我也学乖了，你让我走吧，就，就当从来没有见过我，把我当只小狗扔了吧！我也会听话，我可以发誓，我会离得远远的，我什么也不会说的，你相信我，好不好……”

　　凌烈始终没有出声。

　　“……凌烈，你说过的，我没资格给你生孩子。我记得的，你说的那些，我都记得的……你说不爱我，还让我去死……我都记得的……当然……我没有说你不好的，我没有这个资格我知道的，我就是说，我是说，你不该让我生孩子的，我，我不好，我一点都不好……”

　　“你让我走吧，我不会像以前那样死皮赖脸地缠着你了，你知道的，凌烈，你知道的，我已经很可怜了……我知道过去都是我的错，是我不要脸，是我下贱……”

　　宁柠说着，给了自己两耳光。

　　“我有错，我也给你道歉，我……你以前赶我走，我没走，那是我不要脸！现在我不会了，如果你不放心，我可以立马走，然后找人结婚，你可以放心的！”

　　“找人结婚？！”到此时，凌烈才出声，只是声音很阴沉，沉得让人不寒而栗。

　　宁柠回答得很快，“我怕你不放心我，我不会再来缠着你了，我结婚了，你就不用担心了。当然，你也没什么要担心的，我已经知道错了。”

　　宁柠从小被教得很乖，是那种传统的妻子，以夫为天。她始终认为一个女人活在这世界上是需要一个男人，一份爱情，一个家庭的。她不是女强人，她是菟丝花，温柔软弱，只能依靠男人。

　　她是大胆的，又是胆小的。在凌烈身上，宁柠是大胆的，她不畏一切，就想将这个举世瞩目的神拉下神坛。可她又是胆小的，除此之外，她是半点骨气没有。只是这一次，再笨得她也知道，她不能生凌烈的孩子，他不爱她，也就不会爱她的孩子。没人会同意的，她不想她的孩子像她一样可怜。

　　宁柠从没想此刻一般清醒，她是傻，但还有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