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屠》乖乖猫

3、黄雀

　　听到公寓内有枪声响起，不远处，一个身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嘲弄、得意的笑着，“真是愚蠢啊，不过是个小小的心理暗示，嘿嘿哼哼……哈哈哈哈……结束了，全都结束了。”

　　他掏出打火机，准备给自己点支烟，火光中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汤姆。与平时开朗精明的他不同的是，火光中，他的眼中闪着残忍的光，随着火光熄灭，这抹凶光又隐入的黑暗之中。

　　“好了，差不多也该离开这里了。这枪声也该把警察引来了，我得回去，过会儿再来。”汤姆转身离开。没走几步，猛然挨了黑暗中一记老拳，拳头正中面门，他向后仰倒。

　　“XX，是谁在那儿？”（XX是粗话，已经马赛克处理）

　　“是我！”贝克从树后闪出，抡起拳头，准备再揍他几下，“你躲在这里干什么？罗杰的公寓传来枪声，是你干的？XXX！你有什么阴谋？！”

　　汤姆没有能避开，又挨了两拳，鼻血直流，眼睛也肿了起来。但他不怒反笑，坐在地上指着贝克，笑得接不上气来。

　　“哈哈哈哈……你这老粗，你来晚了，罗杰他是自杀的，我没有碰过他一根毫毛……哈哈哈哈……你在这里遇到我又能说明什么呢？你不也在这个时候—正—好—经过这里吗？”汤姆故意把“正好”两个字拖长，贝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XX，胡说！罗杰今天很反常，我是专程过来看看他的。而你，不是！你躲在这里，刚才说的话我都听见了，快说，你有什么阴谋？我不信罗杰他会自杀，他为什么自杀？！”

　　“喂，对你的这个老搭档，你了解他多少？嗯？他可怕的童年经历你知道吗？他对‘门’有着深藏不露的怨念，你明白吗？”汤姆不慌不忙，几个问题砸了过去，让贝克有些发懵。

　　“这些与他要自杀有什么关系？”

　　“愚蠢！你比他还愚蠢！”汤姆用袖子擦了擦鼻血，瞥着眼看了看袖口，骂了一句。看到贝克又要用拳头招呼他，他忙抬手制止，“你要听我说吗？那就不要再对我动手动脚的，XXX！”

　　贝克只得放下拳头，忍住怒火，“你说！”

　　“咱们先离开这里，找个地方喝点酒，再慢慢的说。”汤姆又得意起来。

　　“不行，就在这说，你不说出来，哪也别想去！”贝克一步不让。

　　汤姆回头看了看公寓那头，静悄悄的，仿佛枪声从来没有响过。好吧，暂时还没人发现这里，今晚也许不会有其他警察来了。倒霉，偏偏碰上了贝克，让事情变得不够完美了。算了，告诉他又怎样，他没有证据能够抓我。嘿嘿嘿嘿……

　　“遵命，长官。抬头看你，真的很累啊，你也坐下来吧，故事有点长。”汤姆惫赖地坐在地上，背靠树干，侧头斜眼挑衅着。贝克拿他没辙，只好依言坐了下来。

　　“喂，贝克，你真是没诚意，把那个东西给我吧。”汤姆伸出手，在贝克面前掂了掂，贝克无奈，只得把揣在屁兜里的妙语笔掏了出来，递给汤姆。录语笔果然是开着的，那是他出于职业习惯，在坐下时顺手在屁股上一拍，打开了它。可是这并瞒不了汤姆。

　　汤姆接过录音笔，得意的笑了一笑，将已录的内容删去，但似乎仍不满意，又伸出了手，“还有一个，我知道，你们身上都有两支录音笔的。”

　　贝克的脸涨得通红，从上衣口袋里抓出另一个录音笔，狠狠地扔了过去。汤姆捡起来一看，还没有开启。

　　没收了会对谈话结果产生威胁的东西，汤姆这才靠在树上，慢慢地讲叙起来——

　　“我曾在辛迪斯大学医学部就读，专业是心理分析学。嘿嘿，很意外是吗？是的，本来毕业后，我应该从事心理医学，我在学校里的成绩非常好，帮助教授完成过很多论文。我为毕业论文选定了一个非常有挑战性的题目，如果成功获得认可，那么我将可以被学校留任聘用，并极有可能得到学界的最高荣誉——普诺桑奖。

　　“为了这个课题，我需要寻找很多相关病例作为研究对象，这项工作费时费力，而且不可忽略，单凭我一人是很难完成的，女友主动提出来帮助我。她有自己的毕业论文，但相比较起来，简单得多，有大把的时间可以帮助我。我欣然同意了，却万万没想到她最后竟然会背叛我。在提交论文的前一天，她用几本装订好的论文麻痹了我，盗走了我所有的资料数据，让我手里的论文成为空本。我被取消了论文答辩的资格，并受到了学校处分，因为她与另外三名同室室友共同提交了这份论文，我反而成了无耻的盗文者。

　　“我没能顺利毕业，我痛恨心理学，研究了半天人类心理，竟然还会被人欺骗！我成了学校里最大的笑柄，一个愚蠢的小偷，只能屈辱、愤怒的活着。我发誓要报复她们，我要杀了她们，这群贱女人！为了毕业，我转而进修第二专业，临床医学。毕业后考入警局，成了一名法医。这是我复仇前进的第一步，哈哈哈哈……

　　“警官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杀人是犯法的，是要上电椅的。所以我才等了这么多年，我在等一个机会。为这个机会，我等了十二年，但它终于还是被我等来了。机会从来都只给有准备的人，我利用职务之便，调查过警局所有的同事，当然也包括你，贝克。你小时候，家里经常上演‘功夫片’，对你影响很大，所以你性格冲动，喜用暴力。导致了后来你在一次讯问中，差点将嫌疑犯打死，警局以此开除了你。哈，这是障眼法，也是警局给你一次带罪立功的机会，你被派去做毒贩卧底。恭喜你回来，我说得没错吧。虽然我痛恨心理学，但不得不承认，有时候它的确还是挺管用的。我要好好利用它，不能白学浪费了。

　　“上个月，一名心理医生被杀，我知道，机会来了。被派去调查此案的人正是罗杰，他有着更可怕的童年经历，可怕到他从来不敢去回忆，深深地藏在心里，只以为自己就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人的大脑是很有意思的，为了保护自己，它会自动遗忘人们不愿记得的事情，这叫做选择性失忆症。被锁在记忆禁区的人事情，只有通过催眠才能被开启。罗杰平时看起来很开朗，但逃不过格雷丝的眼睛。格雷丝是她们四人中专业最优秀的一个，很有天份，哼，当然也是我推荐给罗杰的心理医生，我将她定为第一个报复的人。格雷丝给罗杰做了催眠，希望可以帮助他获得一个好的睡眠——他太累了，需要休息。哈哈，完全在我的预料之中。她就是那种喜欢多管闲事的人，当初才会被人利用，做出那种让我无法原谅的错事。

　　“罗杰的记忆禁区第一次被打开，这是偶然的，但是是在我安排下必然发生的事。他从深度催眠中疯狂地挣脱出来，打晕了格雷丝，离开了她的诊所。从深度催眠中自动醒来造成的精神错乱，又一次让罗杰选择性的失忆了。不过这就够了，我打破了格雷丝的头，清理了现场，将她的尸体夹在门缝中……瞧，尸检、现场取证，这些都是我的工作，我知道该怎么做，完美的制造犯罪现场。

　　“格雷丝死了，罗杰虽然小心，但事情还是仍然按照我所希望的进行。他需要心理医生帮他进行罪犯心理分析，一摞资料放在那，是我将卓拉的档案放在了头面上。卓拉是她们四人中业界声望最高的一个，她为人圆滑，懂得利用所有一切人或事达到目的，当年盗论文就是她出的主意，说服格雷丝的人也是她，第二个轮到她，她死得不冤。罗杰果然挑中了她前去拜访，我尾随在后，罗杰离开后，我杀了她。可笑，她竟然还会哭，求我饶了她，太天真了……

　　“也许是我太心急了，等了这么多年，我不愿再多等一天，接连两次在罗杰拜访后马上杀人，让他警觉起来。这倒让我感到棘手。如果再表现得积极，罗杰一定会怀疑到我身上的。但我不甘心就这样放弃，就在我一愁莫展的时候，罗杰的一个新案件让事情有了转机，哈哈哈，天意，天意……安娜的诊所就开在西区贫民窟，这个虚伪的女人，因为当年偷论文害我身败名裂，自感内疚，开始低调行善，真是让人觉得恶心。所有人都被她的外表所欺骗了，罗杰这个傻瓜，与我一样独身了这么多年，居然会为她动心。

　　“杀死安娜，我知道这事情不能再拖了，必须马上完结它。我分别给简，就是我之前提到的女友，还有罗杰寄了信。这年头，信息交换如此方便，信件成了稀缺物，但也使它更有可信度。当然落款不是署我，而是冒了他们俩的名。简知道她们三人的死，聪明如她，怎会不知道这是我在报复，接到‘罗杰’的信，迫不急待地就跑来警局了，她要举报我，我这是在行险招。

　　“罗杰去了酒吧，那是我拉他去的，我要他喝醉，他也一定会配合我的。简出现在酒吧时，我已经提前去了她的诊所。她把酩酊大醉的罗杰带了回去，在里面待了很久，罗杰才出来，还小心冀冀地为她锁好了门。简的门很容易就骗开了，罗杰是她喜欢的类型，我自称是罗杰，回来找她，这个贱人就为我开了门……

　　“要杀的人都杀了，但是，凶手的问题还没解决，这是我一开始就算计好了的，现在，只需要提点一下罗杰，让他以为这些都是他做的，以他的性格，自杀是惟一的出路。□□、□□这些东西是我骗他的，引导让他往自身去想……哈哈哈，我是天才，太完美了。贝克，你的出现是在我意料之外的。但即使现在你知道了真相，又能怎么样呢？罗杰已经畏罪自杀了，哈哈哈哈……”

　　汤姆狂妄的大笑着，贝克则平静下来，冷眼看着面前这个疯狂的恶魔，掏出手铐迅速地将两人铐在了一起，轻轻地说了一句：“罗杰还活着，你被捕了。”

　　“你胡说，我听到枪声了！你也没有证据逮捕我！”汤姆被吓了一跳，但他仍然很得意，到目前为止，一切尽在他的掌握中。

　　“是罗杰让我来这蹲守的，意外的是，我遇到的人是你。他是开了枪，但没有打在自己的头上。你没确认过他尸体，这是你的失策，当然你是不敢去确认的，这一点他算对了。人算不如天算，我们身上一般只有两支录音笔，但今天我带了六支。幸运的是你只拿去了两支，就放过搜我的身了，看来我的演技也不错。嗨，罗杰，你可以出来了，来听听恶魔的自白！”

　　贝克好整以暇，而汤姆面如死灰，不远处，罗杰的门开了，他隔着防盗门微笑着……

---

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看文的各位，你们心里有没有什么见不得光的事情呢？一定要藏好哦，不要被人知道并利用了，嘿嘿嘿……
作者还有话要说：
　　这篇小说真正定义应该是悬疑小说，而不是传统的侦探推理小说。对悬疑小说没概念的朋友，可以看一看悬疑大师希区柯克写的故事。
　　有读者反复提出一个问题：罗杰是怎样发现这个阴谋，并成功反击的？关于这个问题，文中虽然没有详细交待，但其实在第二章结尾处，我是有伏笔的。
　　原文是：
　　毫无疑问了，杀手就是他，罗伯斯特痛哭不已，为什么为什么明明已经忘记了的事，非要让他想起来呢？做警探这么多年，自己的这双手将多少不法分子、亡命之徒送进过监狱，送上电椅，今天居然会发生这样戏剧性的角色转换——自己将自己缉拿归案。
　　这是自己这一生最后破的一桩案件了吧，有始得有终。罗伯斯特找来纸和笔，写下结案报告，分别在执行警员和嫌疑人处填上自己的名字……打了几个电话……做完这一切，他举起手枪，对准了自己的头部……
　　请注意两个关健词，“痛哭”和“打了几个电话”。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时，哭是一种发泄方式，特别是男人的痛哭。那么，痛哭过之后呢？如果罗杰是个意志力坚强的人，那么，我们完全有理由相信，他能静下心来再次分析一遍案情。于是，他也会得出和网友音-小七、123等相同的结论来。这是其一。
　　其二，打电话。我没有详写他给谁打了电话，电话里都说了些什么。这是为了制造悬念而故意略写的，当然这也就给了读者们一个发挥想像力的机会。愿意动脑筋的读者完全可以从第三章发生的事推想出，罗杰的电话都打给谁，先后顺序是什么，而这些电话又分别起了些什么作用。
　　好吧，我再说细一点，当是抛砖引玉。比如，罗杰与贝克关系最好，我们可以先推测，他一定有打电话给贝克。贝克这个局外人，凭着对好友的了解，他一定能够给他相当有用的分析和帮助；汤姆，也是罗杰的朋友，在这个案件上，给了他很多提示和建议，罗杰也一定会打电话给他。这也是汤姆会出现在罗杰家附近的一个可能，不过，说了多少我们不得而知，只凭最后谁也没有料到凶手是他，而且他深信罗杰已经掉进自己的设下的圈套而自杀来看，罗杰并没有告诉他自杀是假的这件事，也许第一个电话就是打给他的，在自己心情仍然没有完全平复下来时。那么，这通电话，是不是让罗杰得到了一些新的提示呢？大家可以尽情猜测一下；还有，枪声响，邻居无动静、没有警察到来，我们又可以推测，罗杰在决定用假自杀引出凶手时，一定也给邻居们打了电话。除了这些电话，他还会给什么人打电话，目的是什么？我还是希望留下些悬念，大家一起来猜一猜，不也很有意思？
作者最后说一句：
　　谢谢大家的留言和鼓励，我会继续努力写出更多精彩的故事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