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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不算番外的番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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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泽一身黑色的礼服,胸口一朵白花,站在黑色的墓碑前,墓碑上的黑白照片是一个穿着赛车服笑容灿烂的年轻人。
他身后站着的封润和封乐也都穿着一身黑,站在封泽身后,有些担心的样子。
封泽抚着那张照片,神情说不出的愧疚,“是我太自私了,我知道你喜欢我,知道你从不会反对我,让你帮我做了很多事,甚至是追别人,也让你帮着,结果……”
“结果到最后,我费尽心思得来的人把我推出去,你却傻乎乎地送上来救我,就算是报应,也该是我,为什么要报到你身上?”
“我从来没给过你好脸色,你为什么要来救我?”
封泽时隔多日,想起那天钱谦谦脸色苍白没有呼吸地倒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也还是忍不住身体变得冰凉,觉得血液倒行。
这恐怕会成为他一辈子的梦魇!
封润上前走了一步,眼神里有惋惜,更多的是感激,“你救了封泽的命,是我们封家的恩人,是封家对不起你,以后封乐就姓高,算是你的孩子。”
“以后高哥哥就是我的爸爸吗?”封乐抿着嘴看着已经变成一张照片的钱谦谦,不是很明白生死界限的他只是隐隐约约知道这个哥哥以后不会再出现,他有点失望,其实他还是很喜欢这个哥哥的。
“不,他是你婶婶。”封泽眼神深邃地看着钱谦谦,然后俯下身吻了吻冰冷的墓碑,用只有自己听见的声音小声开口,“你喜欢我,我在你活着的时候没能对你好,我之后和你冥婚,你就是我的妻子,你会不会在那边很高兴?”
封润没有反驳,在他看来,这个位置本就是钱谦谦的,何况钱谦谦救了封泽一命。
封润拍拍封泽的肩膀,带着封乐离开了,封泽就站在那里,低头看着那张定格了的黑白照,仿佛他已经站了千年万年。
太阳渐渐移到了正中央,封泽这才扯开嘶哑的嗓子告别,又吻了吻那张不会再发生变化的照片,“我走了。”
中午的阳光很强烈,但是却照不亮封泽周围的阴郁。
他没有看到,在他离开墓地之后,一个熟悉的人从一旁的树林中走了出来。
郑骐骞没有穿着黑色或是白色的衣服,反而比平时还要穿的花枝招展,粉色的衬衫配上多情的桃花眼丝毫不显得奇异,他伸出手使劲擦抹封泽吻过的地方,随后想了想俯下身印上同样的地方。
他脸上的笑容很大,根本不像是来祭奠的人,但是仔细去看就会发现他眼底尘封的死水。
“你还没和我道歉,居然就想这样跑了?”郑骐骞的拇指轻轻抚过钱谦谦照片上的眉眼,突然一拳砸上去,“你怎么敢就这么跑了?”
他才感受到正常的生活,他才知道温暖是什么感觉,可是怎么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把人弄丢了?
“早知道……”早知道什么?剩下的话湮灭在他的口中,早知道他才离开一天,这个人就把自己玩死了,自己就不会离开了?还是早知道自己会被他吸引,自己那天就不会留下来?
“你说,你怎么对谁都掏心掏肺的好呢?”他又重新抚摸上钱谦谦那张脸,“现在好了吧?你都把自己弄进这里了!”
“就这样吧,我天生就是冷心冷情的人,大概以后不会再来看你了。”郑骐骞把衬衫上的一只袖扣摘下来,放在钱谦谦墓前的一处缝隙中,唇角勾了勾,“不过也许我可以先在你旁边预定一个位置。”
他背过身去,挥了挥手,就好像身后的仍然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直到很久之后,郑骐骞和封泽在谈判桌上仍然是针锋相对。
“呵,你把他害死了,自己倒是过的很好,你觉得你能得意多久?”郑骐骞看着封泽的脸就会想到某人正躺在那冰冷的墓地。
“……与你无关。”封泽依然会想起钱谦谦合上眼的那一幕,不过他已经再也不会梦到钱谦谦了,也许这就是他给自己的报应。
“你爱上他了!”郑骐骞看着封泽的神情,大笑起来,他也看到过那些书,“他喜欢你的时候,你追着那么一个女人,现在他死了,你反倒是陷进去了!”
封泽一直冷冷地等着郑骐骞的笑声停下来,“难道你不是?”
“我?我对他……大概也是有几分喜欢的吧!”郑骐骞也不清楚自己内心的想法,更多的,可能是一种家人的感觉吧。
“你知道为什么那段时间只要是你们公司参与的,我们公司绝不会竞争吗?”郑骐骞想到什么,恶劣的笑起来,“哦,我忘了,那段时间你恐怕在别的女人身边呆的乐不思蜀!怎么会知道他把自己送到我床上的事情呢?”
既然他喜欢你,我就让你这一辈子都忘不了他,我等着看你愧疚一辈子!
封泽的拳头紧紧攥了起来,但是最后却突然松开,眼睛闭上,人都已经没了,还有什么用呢?
猛地睁开眼睛,封泽恶狠狠地瞪着郑骐骞,一字一句说出,“我们走着看,不死不休!”
郑骐骞想着未来会看到的家里那个老头子气急败坏的样子,又看到封泽眼中血丝满布的模样,终于满意了,椅子在地上摩擦出声音,他把签署好的文件合上,“我等着。”
五年后
郑骐骞逐字逐句看过杂志上头条里被曝光吸毒的林市长的亲女和义女,以及后面紧紧跟着的郑家破产的消息,来到了那块墓地,墓碑依旧光洁,他把那本杂志放下,笑得像是落下的红色枫叶,妖娆却失去了勃勃的生机。
“啧,说好以后不会再来,结果我没忍住。真好啊,现在一切都结束了,是他亲手帮你报仇的,你高兴吗?只可惜以后会是我陪你,因为你附近一周的屋子都已经是我的了,他说我也爱你,其实我没有,我只是不能放过你,毕竟是遇到的唯一一道光,像我这种在黑暗里看不清楚方向的人根本离不开。”
“说这么多做什么?兴许是今天太高兴了,我以后是真的不会再来了,因为我大概很快就能长住了……”话尾随风飘散的空气里,连空气中的尘埃都没有惊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