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阿司匿了

6、第 6 章

　　6.
　　乔伊躺在旧街的垃圾堆里，失去了双手，他没办法再继续过去的生活。
　　他没有存款，也没有家，旧街的人，生在街头，死在巷尾，不需要存款，也不需要家。
　　下水沟的耗子又肥又大，睁着猩红的眼睛看着他。他手腕处的伤口已经化脓，腐坏的断面散发着烂肉的臭气，这让他高烧不止。
　　他很渴，好在这几天总是阴雨连连，雨水打在他脸上，只要张张嘴就可以喝到。当然泡在臭水沟里也加重了他的病情，将他推向了死亡的边缘。
　　现在我可以去当个男娼了，他自嘲着，起码我还有一张好看的脸。
　　迷糊中他听见远处传来的谈话声，有人撑起了雨伞，雨滴落在伞面上噼啪作响。
　　“让我看看那页报纸，不是这页，刚才那页。亲王历险失去右眼破相，幸而全身而归。哈哈哈哈，所以你取走的报酬是他的右眼对吗？我还以为你会对他副怪物一般的身子感兴趣。”一个充满了幸灾乐祸的声音恶意的笑着。
　　“埃蒙德，我又不是傻子…”另一个声音无奈的答道。
　　“你比傻子还要蠢，只会做赔本生意的垃圾。他的一只眼睛竟然能抵得过我整个身体！”那个声音不依不饶的叫嚣着。
　　“埃德蒙，如果我是个只会做赔本生意的垃圾，我会考虑中止和你交易，现在就让你变成这垃圾堆里一员！”另一个声音气呼呼的说。
　　“提好你的箱子吧蠢货。”显然，这样的威胁对他毫无影响。
　　乔伊知道他们是谁，虽然已经过去了两周之久，但他这一生都不会忘记这两个声音。
　　唐先生抱着埃德蒙，艰难的撑着黑色的雨伞，拖着大木箱慢慢前行。他瞧见了倒在垃圾堆里的乔伊，走旧街这条路也是无奈之举，埃德蒙不肯和头发待在一个箱子里，只能由他抱着。步行街上到处都是人，只有旧街里藏污纳垢，少有人光临。
　　“你瞧，那好像是乔伊？”唐先生将埃德蒙的头颅转向垃圾堆。
　　“谁？”像乔伊这种草芥，埃德蒙从不会费心去记忆。
　　“就是那双手的主人啦。”唐先生小声的和他解释。
　　“怎么，你也要把他捡回来？”
　　“那倒不是，我没兴趣养个贼，这没有用。”唐先生笑着说，“不过养一条帮我提箱子的狗倒是正合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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