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78、信任予谁

　　有第一次，便会有第二次。封启泽明白，对方自强塞给童嫣画一段记忆后，他不论如何做，都会引人怀疑。

　　如果否决童嫣画的记忆，他便需自证，交出自己的记忆；如果承认这段造假记忆，便是心中有鬼，事出反常必有妖。

　　至于第二次，在他发现之时，事已成定局，童嫣画有一月身孕。

　　至今，他仍不知胎儿生父是谁，不知那个男人是谁。

　　事情发生后，他便明白了童俊伦的打算，对方因怕他再次承认虚假记忆，所幸弄出个胎儿，留下证据。

　　胎儿月份足够时，生命印记成型，便可查出其生父是谁。

　　如童俊伦所料，他承认了这个胎儿，仍不愿交出记忆自证。

　　在胎儿生命印记未成型时，趁童俊伦回异族时，他带着童嫣画、玄月去了仙域。

　　那时，诺依也在，他借故亲近她，果然引童嫣画生妒。他自困于仙域八神将，留下玄月在外，借她之手诛杀胎儿。

　　事后，童俊伦脸色阴沉，因计划失败，又再生一计，打着为童嫣画做主的旗号，要玄月抵命，逼他现原形。

　　为了保玄月，他说出了诺依的身份，言称需留下玄月，以逼诺依就范，同时设下一个计中计，终在今日除掉童俊伦。

　　唯一可惜、不在他预料中的，就是童俊伦废话太多，抓到诺依后，竟不直接搜她记忆，以得到那个秘密，而是先炫耀自己的战果。

　　原本，以他的计划，待清羽那缕残念夺下金铃、破入仙殿时，童俊伦应已得到秘密，并将其传回异族手中。

　　谁能想到，童俊伦那般啰嗦，拖延了时间，以致尚未取得秘密，便被赶来的清羽劈得半死不活。

　　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封启泽几不可察地摇头，微微叹了一下，若想要拿到秘密，还需再想其它办法。

　　颜诺依淡淡道：“你可以死了。”相思幻？她并没有听过，但见是童嫣画与封启泽的定情之物，顿时就没了兴趣。

　　她一指点去，脸色淡漠，指尖射出一缕霞芒，刺入童俊伦的眉心。一击毙命！

　　“拖下去。”清羽微笑道，目光在封启泽身上顿了顿，带着一丝凝重，很快便回到颜诺依那里，拉着她坐下。

　　小金铃发出清越声响，离开他的手心，悬浮在大殿中心，滴溜溜转动，身上震出一圈圈金色涟漪。

　　白雾袅袅而起，一缕又一缕道纹闪灭，如一条条小龙在游动，神秘莫测，反复奥妙，隐约间，似有大道音悠悠而鸣。

　　诸王闭眼，探出神识感悟，用心临摹金铃中的道纹，与自己的道印证。

　　余下其他人，虽境界不够、修行不足，无法感悟帝境，但可强记几缕道纹，描绘在自己的兵器上，能增强神兵品质。

　　颜诺依不同。她为破而后立，也曾为王者，有资格感悟帝境，但因此刻修行境界太低，仅一会，便头晕目眩，口中流下鲜血，再难以支撑。

　　“别强记了，我送你去休息。”身旁，清羽温声劝道，擦去她唇边的血，拉着她一闪而消，进入他的寝殿中。

　　寝殿内布有绝世大阵，能将一切隔绝，让外人探听不到。

　　银月神石，通体流光溢彩，状若圆月盘，非常瑰丽，能助人悟道修行，是最顶级的天材地宝，为清羽的床榻。

　　颜诺依记得，在状告疯妇人生娃一事后，她曾来过这里，还在神石上悟道过，后被第七神将慕悠凌唤醒。

　　“我能问你一事吗？”清羽迟疑，似乎难以启齿，望着她欲言又止。

　　颜诺依回过身来，“什么事？”她觉得，此时的清羽，有点不正常。

　　“你们提到的那个秘密……”清羽停顿了一下，见她变得凝重的脸色，不由得叹了声，补充道：“你能告诉我吗？”

　　颜诺依沉默很久，心中一番天人交战，最后摇头道：“你别问了。”她倒不是不愿信清羽，只是事关重大，不能随意。

　　清羽略一沉思，又问道：“我换一个问题，你只是那个秘密的保管者，而非执行者吗？”

　　这其中涉及一件事，保管者和执行者的区别，前者可以换人，不必是颜诺依；后者无法换人，注定是她。

　　颜诺依正视着他，近乎于严肃道：“清羽，我们之间，能否不谈这个？”实在是，她答应过师尊，死也不会透露。

　　她不想违誓，也不愿再受骗，哪怕，她愿意信任清羽，哪怕他值得她信任。

　　这个答案，显然在意料中。清羽微微叹道：“请你信我，正如我信你一样。”

　　“你为何非要知道？”颜诺依认真问道。

　　清羽想了想，斟酌着答道：“我只是想弄明白，不想你受到伤害。”

　　颜诺依蹙眉问道：“你什么意思？”

　　清羽低声道：“几方争夺，天外异族、远古诸神，其中涉及到你、启王，及一桩桩血案，显然，这秘密非常重要。”

　　自猜到她的身份后，他查过很多事，翻阅了大量古籍，了解到不少异族的事。

　　再结合封启泽的似正似邪，十三年前那桩血案的怪异处，他难以不起疑心。

　　他略有犹豫，似乎有一些不忍，轻声问道：“如果秘密真那么重要，为何要交给你？就不怕你叛变？”

　　便是那个人非常放心，完全信任颜诺依，相信她的品性，相信她死也不会说出，难道就不怕有意外出现？

　　比如，她被敌人抓住，被强行搜索出那个秘密；比如，她受骗上当，将秘密坦白说出。

　　如此重要的秘密，不能被敌方得去的秘密，为什么不直接尘封它，而要交予一人保管？

　　颜诺依紧皱眉头，带着几分疑惑，语气中有所紧张：“你到底想说什么？”连她也不知道，自己此刻为何紧张。

　　清羽忽然上前一步，轻轻地抱着她，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惜，轻语：“若你是秘密执行者，那一切正常，我没有任何疑问；倘若你只是秘密保管者，那你不该知道秘密，除非那人别有目的。”

　　“说明白点！”颜诺依加大了声音，心绪有些不稳，几乎用吼的形式。

　　清羽没有回答，只是抱紧了她，等到她的气息归于平静时，才再次开口：“假如那个人是我，我若怕敌方得去，便会尘封秘密，而非交予一人保管。”

　　他微微偏头，凝视着她的侧脸，目光中带着怜惜与不忍，轻声道：“若交予一人保管，除非，那个秘密是假的，只是在借你之手，交予敌方。”

　　那么，一切都说得通了。十三年前，封启泽与颜诺依生死相向，只是一场戏，一场让异族相信的戏。

　　利用小狐狸曈曈和颜诺依的死、恨、血、怨，来提高秘密的真实性，为了让异族相信，相信那个秘密，是真的。

　　“轰！”颜诺依猛然出手，浑身灵力如火山爆发，亦如汪洋在起伏，浩浩荡荡席卷开来。她脸带煞气，双目赤红一片，冰冷地道：“我不准，你污蔑我师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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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依依，我传入你脑海中的秘密，至关重要，乃战胜天外异族的关键所在，为天下苍生的一线生机，你不可透露出去，明白吗？”师尊的神态非常郑重。

　　“我不会辜负您的信任！”那时的她，在一脸骄傲的同时，也极为认真地答：“师尊放心，这个秘密，无论如何，我也不会泄露出去。”

　　紧接着，为了表达自己的决心，她补充了一句：“哪怕是死，哪怕是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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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以颜诺依此刻的修为，纵然是全力一击，也伤不到清羽。但为了不刺激她，他退后了几步，轻声道：“对不起。”

　　他低估了，她对她师尊的感情。这倒也是，能让她誓死保护秘密，能让她至今不起疑心的人，在她心中所占的分量，不可能会轻。

　　颜诺依渐渐收敛气势，只是身上气息有些阴沉，脸上仍是冷冷的，良久后才开口：“以后，别再开这样的玩笑。”

　　清羽叹了声，点点头道：“对不起，我不会了。”哪怕有一天，他寻到了证据，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也不想告诉她真相，就让它尘封吧。

　　颜诺依松了口气，尽力平复好心情，目光变软，声音里含着几分歉意：“我刚才太激动了，没伤到你吧？”

　　凭她此时的力量，是伤不到清羽，但她奋力一击的举动，很可能会让他伤心。

　　她轻声解释：“我在一个雨夜里，被师尊捡到。师祖们都很疼爱我，养育我长大，教我修行，给了我一段最幸福的时光，是我最重要、崇敬、信赖的一群人。”

　　而他们都已死去，她不希望有人，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破坏他们在她心中的形象，所以，才会这么激动。

　　“我知道了，刚才是我不对。”清羽微微一笑，重新抱着她，轻抚着她的背。

　　忽而，他的气势弱下来，扑闪着眼睛，可怜兮兮的，类似于撒娇道：“那我什么时候，才能像你的师祖一样，变成你最重要的？”

　　这番模样，委实可爱。颜诺依扑哧一笑，心情立时转好，摸了摸他的头，却是一本正经地回答：“乖，很快就行了。”

　　清羽笑道：“我送你一份最绚烂的礼物，大约是古、往、今独有一份，当做订婚贺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