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125、真假难辨

　　“但请放心。”面对三女的或柔或刚或威胁之语，诸王皆是一笑，没有动怒，声音很平和，浑然不在意。

　　各域并不和睦，诸王也是明争暗斗，如今凤王三人前去九天域，许会有一战，若是闹得两败俱伤，对其余诸域有利。

　　他们不傻，亦非烂好人，若无利益，自然不会去阻拦，免得惹上一身麻烦。

　　“出发！”烈青诗站起身，一身翠绿色衣裙，配上同色系腰带，纤腰看起来不足盈盈一握，肤色莹白如羊脂玉。

　　颜诺依随之立起，站得笔直，面容坚毅冷静，雪白衣裙轻轻飘动，整个人如玉山上的冰莲，清冷如霜，丰姿绝世。

　　凤王盈盈而起，模样有点慵懒，像是刚睡醒般，眸子里闪过一缕红芒，刹那间勾动大道，建立起一座阵台。

　　阵台的尽头，通向九天域主殿。

　　“诸位，请。”她微微一笑，眼波流转间，媚态摄人心神。彼时，她秀发飘舞，红裙拖地，莹白面孔绝美无瑕。

　　诸王大多一怔，面色有点恍惚，但很快回过神，没有沉浸下去，“请！”

　　此行，没有惊动任何人，在一刹那间，诸王便抵达了九天主殿。他们散去了身上光辉，收去一身气势，如普通人般。

　　微风推浪，浪花涛涛，万顷碧海仿佛绵延天地尽头。一块神土悬浮海面上，它分有九层，上一层坐落在下一层上，呈塔状往上堆砌。

　　浪花打在岸上，吹奏着一曲歌，不分白天黑夜，音调始终如一。

　　九层神土气象惊人，其上建有一座座宫殿，如一颗颗夜明珠，均散发着淡淡霞辉。天地灵气汇聚而下，几乎化成了实质，像是大河倾泄，浓郁得惊人。

　　神土上，白雾蒙蒙，飘忽来去；金霞一明一灭，闪烁不定；仙禽飞舞，留下点点曦光；灵草遍地，琼叶仙葩摇曳。

　　“贵宾来临，本王有失远迎。”一个爽朗的笑声传来。在一座巍峨大殿内，一个男人漫步而出，一步一幻灭，瞬间来到诸王面前。

　　“诺依，你来了。”封启泽衣着华贵，头戴紫金冠，身上亦是一身紫袍，面容神采飞扬，英俊的脸上噙着一缕笑。

　　面对诸王，他很从容淡然，态度亦很随和，一双眼睛紧紧注视着颜诺依，语气很真挚：“要参观一下九天主殿吗？”

　　曾经，颜诺依在这里住了几百年，对于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有了感情。可是，物是人非，九天主殿已不复当初。

　　颜诺依漠然道：“不必，等杀了你以后，我再参观自己的领土。”她的目光冷下来，“玄月呢？你如何对她了？”

　　封启泽笑了，面庞如昔温和，没有一丝阴冷，一如当初，“你既不愿叙旧，那便切入正题。”他的目光扫过凤王，亦在烈青诗身上停了下，但仅此而已。

　　因为，在另一座大殿，又走出一个黑袍人，身上缠绕着灰雾，默默地走过来，站在封启泽的旁边。

　　是天外异族的人，堪比王级！颜诺依脸色凝重，上次出现的魔王，在取她身上的秘密时，被她师尊留下的力量反噬，重伤得只留元神，如今又出现一尊。

　　封启泽笑道：“上次那一战，我们夺取了你身上的秘密，你想要回去吗？”

　　颜诺依冷哼，面上带着讽意，声音像是含着冰渣：“你肯还？”

　　“一个假的消息，我们要之无用。”封启泽笑道，见颜诺依一怔，不禁挑了挑眉，问道：“当我们傻吗？一个虚假的秘密，也妄想骗倒我们？”

　　颜诺依心中一凛。就在不久前，她发现不对劲，觉得自己保管的秘密有问题，有可能是假的，可那只是她的猜测，还无法证实，难道天外异族已经确定了？

　　他们费如此大力气，弄到个虚假的秘密，想必是恼怒的。她张开口，正想挖苦他们几句时，脑中灵光一闪。

　　不对、不对！如果天外异族已确定，又何必弄这一出，幽禁玄月，逼她现身，就为了让她讽刺挖苦几句？

　　答案就是：他们无法确定，觉得那个秘密真假难辨，才想从她口中套消息！

　　讽刺的话到口边，被她换了一句：“我想知道，你们如何判定它是假的？”

　　她说的含糊不清，没有去明确回答。因为秘密是真是假，连她也无法判定，而且天外异族到底掌控多少消息，她完全不清楚，还是边走边猜为妙。

　　能料到，封启泽那边，必定如她一样，在边说边套她的话，来一步步证实。

　　“是玄月说的，她说秘密是假的。”封启泽答道。

　　颜诺依一怔。这一幕表情，被封启泽背后的黑袍人瞧清，眼中精光一闪。

　　“玄月背叛我，拔出我们在外势力，被我抓住后，告诉了我实情。”封启泽目光一寒，冷冷道：“原来，你与她在大战前就有接触，但当时她并不信你。”

　　颜诺依猛然回想起，的确有这件事，是在上个世界结束后，她和清羽去九天域查寻封江月的消息，后去探望了玄月，当时和玄月有过一番交流。

　　玄月要她身上的秘密，以此来证明她的正义性，换取两人间的信任，被她拒绝后，封启泽来袭，双王之战爆发，她身上的秘密被夺取。

　　颜诺依皱眉，迟疑了片刻，答道：“她的确不信我，她要我交出秘密，但我没有给她，为此，她选择帮你。”

　　她冷哼了一声：“当时，你应该躲在暗中，难道没有听见我们的谈话吗？”

　　封启泽毫不在意，又道：“玄月难辨你好坏，亦难证我善恶，于是，她出于十几年的父女情，帮我夺你的秘密，但证实我为恶后，她立即选择助你！”

　　颜诺依一惊，霎时想清楚了一切。那个秘密，玄月也以为是真的，所以因为歉疚，想亡羊补牢，才故意编造它为假！

　　但那个秘密到底是真是假？

　　她心有忧虑，心知这是个分叉口，一步走错，很可能万劫不复。局面已到这一步，异族亦难辨秘密真假，倘若因她的提醒或失误，给了他们正确答案……

　　颜诺依静默，脑子转得飞快，在思考每一种可能。

　　其一，这些通通是个局，包括玄月，他们联合布局，通过用苦肉计，引她上当……但这点应该不可能。

　　毕竟玄月除掉了异族在外势力，就算为了引她上当，异族也不至于下此狠手。

　　其二，封启泽说的是真的，玄月因不确定自己父母谁为正，才先帮父，再叛父，并因歉疚做出后边举动。

　　颜诺依想到玄月曾说过的话，心中不由得一痛。

　　——母亲，我有判断能力，请你相信我，相信自己的女儿。

　　如果在当时，她能更有耐心，真正地信任玄月，或许不会出现今天这一幕。

　　玄月在封启泽身上长大，被他所骗，在感情上，自然更倾向他，觉得他为正。

　　“交出正确的秘密，饶你女儿一命！”在封启泽后边，那个黑袍人开口。

　　颜诺依心中略急，知道下面的回答意义重大。那个秘密是真是假？她应该相信谁？是师尊的嘱托，还是自己的猜测？

　　谁对谁错？！

　　恍惚间，她突然忆起，在订婚礼前夕，清羽那缕残念曾提过，告诉她那个秘密有问题，很可能是个局。

　　但在当时，她非常激动与愤怒，甚至用尽一切力气，向他动了手，因为他污蔑了她的师尊。

　　颜诺依冷静下来，信师尊，信自己，她都怕错了，那便信清羽，信他的判断。

　　——请你信我，正如我信你一样。

　　想到清羽这句话，她的目光微软，心中暖洋洋的。她决定了，这一刻信他。

　　既然依清羽所断，那个秘密是假的，那她便要尽力让异族相信它是真的。

　　要骗人，就要先骗自己。假设那个秘密是真的，而异族在试探她，那她要如何做？那便是顺着他们的话，承认它是假的，这样才会引异族起疑！

　　颜诺依在心中默念一遍，口中发出声音：“女儿的确很重要，但交出秘密，我做不到！”

　　“你承认我们得到的秘密是假的？”封启泽笑了，向前走了一步，忽然抬手，从宫殿中拘出一物。

　　那是个黑色铁牢，里面，关押着一个少女，不过十六岁年纪，身上伤痕累累，气息微弱，已到昏迷边缘。

　　她身上都是血，有好几处见了骨头，脸上也全是伤痕，看不清真容。原本，她有一头乌黑的秀发，但似乎被火烧了，头顶上只剩烧伤疤痕，丑陋至极。

　　她的手脚皮肉翻滚，经脉尽断，修为被废了个干净。很难想象，她经历了怎样的非人折磨，才落到如斯惨状。

　　“玄月！”颜诺依失声叫道，看见玄月被折磨成这样，心疼不已，浑身澎湃杀意，愤恨道：“你们都该死！”

　　凤王目光冰冷，莲足向前移了步，可投鼠忌器，因玄月还在对方手中。

　　“交出真正的秘密，才能救出玄月。”封启泽声音平静，近乎于冷酷。

　　黑色牢笼里，少女动了动手指，勉强开口，声音很微弱：“母亲，不要交出，我、我没有事……”

　　黑袍人双目闪过一缕光芒，身上灰雾一颤，于此同时，黑色牢笼流光溢彩，看起来很漂亮，可在里头的玄月，却低低叫了声，听起来非常痛苦。

　　玄月没有多少力气了，纵然万般痛苦，也只能发出微弱的声音，像是幼小的猫儿在叫，一声声，催人断肠！

　　颜诺依握紧拳头，第一次，她如此愤恨自己，为什么这么弱，连自己的亲人都守护不了，先是清羽，再是玄月。

　　清羽成了丧尸，还有一线希望，可玄月，玄月很可能会死！

　　“交出真正的秘密！”在玄月的痛叫声中，封启泽重复了遍：“才能救玄月。”

　　颜诺依恨欲发狂，此刻再也维持不了冷静，双目充斥血丝，大声喊道：“我只有一个秘密，早已被你们夺去，上哪去找个，乱找个，你信吗？！”

　　若非被烈青诗拉着，她早就冲了上去。

　　黑袍人嗤笑，满意地点了点头，“由此看来，秘密真实性较高，之前你想哄骗我们，现在才显露真性。”

　　“确定吗？”封启泽询问。

　　“有七成把握，值得大人出手了。”黑袍人桀桀怪笑，“诸神不容小觑，我们担心是假的，是诸神故意设的局。”

　　他叹息道：“光团上有神则，留有诸神的力量，大人们若想破开它取秘密，会付出大代价。如果它是真的，倒也不在乎，就怕它是假的，我们白白受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