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独立云端》风浅析

111、血腥锐变

　　车内其余人沉默，对此漠视，既因事不关己，又因司空见惯。末世来临，所有势力重新洗牌，弱肉强食，这是常有的事，很少有人见义勇为。

　　“你们是未婚夫妻？”男人兴致高昂，吐出口中的眼，抬脚踩着它挪了挪，脸上的表情看似惋惜实则嘲讽，“那可真不幸。”

　　他看向清羽，双手抱着胸，脸上挂着虚假的笑，“在基地，女人和物资一般由大家共享。以后，她不是你的了。”

　　清羽动了动手指，费力地撑起身，但右手被手铐铐住，根本过不来。

　　“嘿！”男人浓眉一扬，嗤笑一声：“凭你这模样，能做什么？也想打我？”他朝地上吐了口痰，又朝颜诺依勾勾手指，“美女，我们来玩个游戏，保证让你舒服愉悦。”

　　他伸手过来，试图拽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地甩来一拳，当下眉头一皱，揉了揉自己的手臂，轻佻地笑，“没想到，还是个烈性子。”说着，他挥来一巴掌，脸上挂着冷笑，“看看我拳头硬还是你性子烈。”

　　颜诺依避闪不及，被打得撞上车窗。不得不承认，在体力上，男性天生有优势，胜于女性。她回身拿捏他的手腕，猛力一扭，同时抬腿一踹。但可惜，她不擅近身搏斗，基本不会格斗技巧。

　　男人轻松地挡住，更是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手臂一转，扭着她的臂，将她的双手反剪在背后，欣赏着她的挣扎，脸上有一丝趣味。

　　颜诺依目光一寒，狠狠地跺了下他的脚，随即将头往后一仰，重重地撞上他的额头。在他的吃痛声中，她一脚蹬上车壁，在反震之力的作用下，两个人一同向后仰去。

　　男人砸在一个铁座椅上。他倒吸了一口冷气，额头上布上一层冷汗，扭曲着一张脸，猛地将颜诺依推开，拔出腰间的手枪，瞄准着颜诺依，“贱人！”

　　“砰！”一声大响，紧接着，出现玻璃碎裂声。男人在开枪那一刹那，清羽积攒了力量，挥手将它打乱方向，让枪口对准了车窗玻璃。

　　“呵！”男人手一转，将枪口对准清羽，冷笑着嘲讽道：“要英雄救美？我成全你！”说着，他准备扣下扳机。

　　却在这时，颜诺依猛地扑来，试图抢下他的手枪。在扭打中，男人连开了几枪，将车壁打出几个洞，惊动了车内其余的人。

　　“停车！”有人喊道。强烈的刹车声传出，男人一时不察，没有稳住身体，摔倒在清羽的身边。他不急着起身，反倒将枪口对准颜诺依，“去死吧！”被一个女人撂倒，是他的耻辱，必须要洗刷。

　　忽然，一个人影扑来，对准他的脖子一口咬下。男人尖声大叫，脖子上有血溢出，整张脸扭曲开来，一双眼瞪得很大。

　　车内，所有人都惊呆，怔怔地望着眼前一幕。

　　清羽吐出口中的一块肉，唇边有鲜艳的血流下。他冷冷地扫视过车头那六人，脸上的表情很平静，眼中的狠意却令他们不寒而栗。就像一只洪荒猛兽，抛下温和柔善的外装，露出了残酷血腥的本性。

　　车前头，那六人心中涌起巨大的恐慌，像是被无形大网罩住，被无形手腕扼住喉咙，久久不能也不敢动一下。

　　一个如此清雅俊美的男人，染血后竟是如此的冷酷可怕，就如地狱来的魔鬼，充斥着杀戮、血腥、暴虐，有着人性最黑暗的一面。

　　男人的眼神涣散，手无力地张开，脖子上流血不止，已经说不出话来。

　　清羽取过男人的枪，在他变成丧尸之前，扣动扳机朝他的头开出一枪。动作熟练流畅，即便杀了一个人，他的脸色也始终未曾变过一分。

　　这一声枪响，仿佛打开了魔咒，就如一片落叶飞入水中，在水中漾出圈圈涟漪，打破了死水般的沉静，所有人都惊醒过来。

　　清羽力竭，仰面摔倒在卧铺上，不慎压到了背上伤口，眉头轻轻皱了下。他没有昏睡过去，只是静静地望着那六人，眼中不含一丝情绪，就如一汪死水，没有生气，平静得让人恐惧。

　　车内陷入诡异的氛围中，靠门口的白大褂女人打了个寒颤，下意识退后一步，将自己藏在一个男人身后。

　　副驾驶上，那个纹身男人面有踟蹰，眼中残留着惊惧之色，酝酿着开口：“我们救过你，也捎了你一程，既然你已经醒了，也该下车了。”这个男人太危险，必是常在刀口舔血，才有如此可怕残酷的气息。

　　像丧尸一样去咬活人，毫不犹豫地拔枪射杀男人……他太危险了，不适合去他们的基地，免得引狼入室。

　　清羽开口，声音极其虚弱：“解开我的束缚。”他动了动手，示意自己仍然被铐着。

　　毫无疑问，经过这一番剧烈动作，他的伤口又开始流血，变得更加虚弱。

　　一个男人摸索着口袋，扔来一串钥匙。显然，他有顾忌，不想亲自来。其实，他们都有枪，反观清羽受伤太重，要杀他轻而易举，但经刚才一幕，几人心中都有阴影，不敢再对他动手。

　　颜诺依捡起钥匙，试了好几次，才找到这个“机关”，打开了手铐。她扶着清羽起来，能感觉到他走路有点勉强，几乎将全部重担都压在她身上，若非她扶着，怕是他已经摔倒。

　　在车门口，颜诺依取过落日弓与箭筒，将之背负在肩上，支撑着清羽的身体，扶着他下了台阶。

　　在两人刚落地时，身后车门忽的紧闭，车子猛然启动，飞速地离去，留下一排废气与灰尘。

　　这是一个分叉口。

　　颜诺依没有犹豫，选了与白色大车不同的路，扶着清羽慢步走着。她随时注意路边动静，也在查探周围环境，试图寻到一间小屋。清羽的伤势，不适合再奔走，况且若是碰上一群丧尸……

　　两个人歇歇停停，顶着烈阳在马路上走着，没有找到食物和水，也没有房屋休息地，倒是有一辆车经过，车中人看到了他们，可惜没有停留，直接开过去。

　　清羽脚一软，身体瘫软下去。颜诺依急忙扶住，但终究力气不足，在挣扎间，两个人一同坐在地上。

　　烈日炎炎，午间早已过了，两人很久没喝水，也没吃上食物，次次消耗都大，终究是忍不下去。

　　颜诺依抹汗，担忧地望着清羽，看了看他的伤势。他的脸色越来越白，额间布满冷汗，新换的衣裳已被血渗透。

　　“先歇会。”她担忧地说。很明显，此刻的他，全靠意志在支撑。

　　“你闻到腐臭味了吗？”清羽低低开口。既然能够闻到腐臭味，说明丧尸离他们不远，说明丧尸是一大群。

　　“但你，能坚持吗？”颜诺依犹豫，心知他的话有理，可任他如此流血下去，或许未等丧尸前来，他会先一步倒下。

　　清羽微微摇头，没有答话，尽力保持着体力。他作为行修，历经无数生死关头，意志力可怕得吓人，在未曾到达终点前，始终都能吊着一口气，不会半途气尽倒下。

　　这时，一只丧尸摇摇晃晃，在后边的树林钻出来，一发现坐在马路上的两人，目光徒然凶狠起来，赫赫叫着扑过来，狰狞可怖。

　　颜诺依站起来，飞快地迎上去，握着一支木箭狠狠插入。这是只新鲜丧尸，身体还没有腐烂，废了她不少力，还弄折了木箭。

　　她的双手血迹斑斑，因用力过大，被树枝上的纹理断枝割伤。

　　“捣碎丧尸，敷在身上，遮蔽我们的气味。”清羽低语，摇晃着起来，准备按照先前的办法，将丧尸血肉抹在身上。

　　丧尸喜欢群居，一般都游荡在一起，既然这里出现一只丧尸，说明近处还有一群，倘若被它们发现，后果可以预料。

　　颜诺依立刻动手，可这只丧尸很新鲜，没有刀剑，难以捣碎它，很费时间。

　　这时，树叶哗啦作响，她下意识回头看去，却见一只只丧尸从树林中冒出，个个肮脏不堪、形貌可怖。

　　她脸色一变，当即扶着清羽起身，加快脚上行程，向远处疾步迈去。清羽虽没有回头，但显然也意识到什么，脸上划过一丝凝重，偏头看了看她。

　　领头的，是七八只丧尸，在它们后边，有无数丧尸钻出来。它们虽然跑得不算快，但对于一有重伤一脚上有伤的人而言，却是属于飞快的。

　　它们很快追上来，五米、四米、三米、二米、一米！

　　颜诺依回头，便想不顾一切搏斗。有这么多丧尸在，她和一个有伤的清羽，显然，活下来的机会几乎没有。但若让她抛下清羽逃跑，却是万万不行，最多，两人死在一起，也不枉相遇一场。

　　“永爱之，永敬之。依依，活下去！”清羽微微一笑，几乎用尽余下的全部力气将她向前推去。

　　颜诺依踉跄几步，和清羽拉远距离。失去了她的扶持，他摔倒在地上，被涌来的丧尸包围。

　　他背上的伤口在流血，吸引了丧尸的注意。它们先挖开了他的伤口。

　　“不！”颜诺依站在几米远，近乎痛苦疯狂地大叫。她冲了上去，身体里突然涌出一股力气，推开几只丧尸，又以弓弦勒断几只丧尸的脖颈。

　　她的手上血迹斑斑，弓弦在手上勒出一条很深的血痕。

　　望着源源不断而来的丧尸，她并没有恋战，直接抱起清羽，飞奔离去。

　　被抓伤了，清羽被抓伤了！她的脑中只有这几个字。

　　烈日之下，颜诺依一路狂奔，身上汗水飞溅，几乎模糊了视线。到最后，她踉踉跄跄，脚下一软摔倒在地上，肌肤被沙子磨破。

　　她顾不得其它，只是回转过身，坐起来将清羽抱在怀里，轻声呼喊：“清羽？”

　　他被丧尸抓伤了，被丧尸扒开了伤口，整个背上全是鲜血，甚至能看到骨头。他已经昏迷过去，脸色略白，呼吸越来越弱，情况十分危急。

　　那群丧尸被甩开。这是一条马路，沥青遍布，一路延伸至天际，两边是荒废的树林，里面枯草丛生，没有人烟。

　　她试过各种方法，比如用口帮他清理伤口，试着将丧尸毒吸出；比如用衣服挤压伤口，试图将血止住；比如四处寻找人和草药，以期得到帮助与救治。

　　但，全都没有用，他的呼吸即将停止！

　　颜诺依心生绝望，对着他的伤口一筹莫展，最终只能替他擦尽血迹。她轻轻摇着他，试图唤醒他的神智。

　　“清羽，我该如何救你？”她低声道，声音哽咽，压抑着哭声，抓着他的手，悲泣道：“不要死，不要死，不能死！”

　　忽然，清羽的手指动了，在她的手心缓缓划动，力气很微弱，如羽毛轻抚过。

　　走！他划出这样一个字，让她离开，怕自己变成丧尸后去伤害她。

　　颜诺依心中一痛，忽而闭上眼，偎依在他的身上，“我不可能抛下你，留你在路边。你忘了吗？未来的你出现过，你不一定会死，不，是一定不会死！”

　　在这一刻，她无比希望，历史不会改变，未来还有清羽，她没有和他缘断。

　　“我们走，去找个地方休息。”夕阳西落，颜诺依背负着清羽，一步一停顿，摇摇晃晃着，缓缓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