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国］主公养成记》风一样的更新

22、驰援长安

　　刘旭回忆了一下围困长安的几位勇士，发现已经记不大清了。他靠在马车上，翻阅着手中的军报，整个人呈现出一种思维放空的状态。这并不是他第一次日夜兼程的赶路，却是让他觉得最难受的一次。如果北征乌巢的时候是这种道路，那他或许便能理解，为什么奉孝会无缘无故的病情加重，以致早逝。
　　修路！刘旭两眼发直，咬牙切齿地下定了决心。
　　荀彧忧虑的看着脸色发白的主君，默默地打消了手谈一局的愿望。
　　这时候的长安如果还有价值，或许便该应在贾诩之上。据后世看，这位公认的“毒士”可能间接的促成了长安被围困的现状。不过没关系，刘旭勉强的在心里算了算，听闻贾诩不愿出头，但会圆满的完成任务。这种性情比那些正统感爆棚的文士，更适合压榨。
　　他神色虚弱的闭了闭眼，默默地裹紧了身上的狐裘，努力的分散着自己的注意力。怪不得古人通常讲究冬日休战，想来也是有道理的。连他尚且算得养尊处优还神色恹恹，这一路对于士气的打击恐怕无法估量。而且京城久困，对方以逸待劳，于我不利。还有粮草……
　　兵燹连年，天时不顺。各大诸侯恨不得让堆在仓库里的粮草能下崽，定然不肯轻易松口。
　　刘旭想得头疼。他按着脑袋，坐直了身体，问荀彧道: “文若，那位长安的使者呢？请他来坐坐。”
　　荀彧坐起身，顺手替他调了一下软榻上的靠枕，语气温和地劝道，“此刻日夜兼程，主公身体不适，何不歇息片刻，再作打算？”
　　他也很想好好的睡一觉。刘旭灌了自己一杯凉茶，觉得头昏脑涨。他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有些发热的额头，挺直脊背，微微偏过头。
　　“文若对长安的局势有何看法？”
　　荀彧闻言，即正色回道，“彼虽乌合之众，然长安屡经战火，又乏兵粮，恐难有胜算。”
　　刘旭拢了拢袖中的手炉，点头道 :“然也。待我等赶至长安，只怕难以回天。彼因地利，以待疲兵，亦徒劳折损。”
　　所以，至少在去长安的这段距离，他们有必要依仗祢衡。
　　荀彧敏锐地捕捉到了言外之意，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刘旭带着安抚又不容拒绝的语气道。“奉孝与伯瑾率军将至，过了前方的山谷，便是一片开阔地带，且命大军原地休整，以待汇合。”
　　传令兵便跑去传讯。荀彧顺手扫走了桌上一部分不急需批阅的公文，俯身告退。刘旭静静的合目养神，靠在不在摇晃的马车中和大军一同休息。
　　一觉醒来，晕车的感觉却好了许多。命人打水洗漱，冰冷的溪水迅速让他清醒了过来。走在宽广的营盘中巡视，帐篷扎的整齐，执戟的亲卫神情严肃，被他从军营里捞出来的典韦和许褚二人远远的跟着，目光在他身边晃来晃去。
　　“隔窗窥视，非君子之道。使君有何事，不妨入帐一叙。”
　　刘旭眨了眨眼，顺从地撩开帐门，疾行入内。
　　“行军辛苦，这几日怠慢先生了。”
　　“使君有何疑问，大可直说。”
　　“旭确有疑惑。”刘旭心平气和，“先生对长安战事，有何看法？”
　　祢衡看了他一眼，端坐正色。“使君如此关心长安战事，可有问鼎之心？”他顿了顿，看刘旭只是微笑着示意他继续往下说，便继续道。“拥兵自重，礼贤下士，蓄意民心，豫、扬两州只知有使君，而不知有陛下。”他微微倾身，目光锐利地盯住了刘旭。“使君可有意于天下乎？”
　　“然也。”刘旭坦然地回道。“人心已乱，群雄并起。大汉王朝气数将尽，旭确有意，救万民于水火之中。”
　　祢衡捧起手中的茶碗，看向刘旭。“衡观使君麾下，似有未决之人。”
　　他说谁？刘旭低头想了想，莫不是文若？哦，是的。在核心决策圈里，文若是唯一一个以为他还在往“正道”上走的人，还经常以各种方式引导他做大汉的忠臣。刘旭有点心虚，却很快理直气壮地反驳道，“这便是我询问先生长安战事的原因。”
　　话题又绕了回来。祢衡却少见地没有怼他，而是以一种慎重的口吻道，“志不同道不合，倘若真有一天，使君要文若怎么办？”
　　刘旭笑了起来。“民为重，社稷次之，君为轻。”若真有那么一天，必定是刘旭占二，而汉献帝只占一。
　　祢衡松开了皱起的眉头，心下稍安，却忍不住又想怼他。“使君此举，是否失于优柔？”
　　刘旭也不在意。他向来知道怎么让那些心有七窍的谋士心悦诚服，也拥有比同时代主公们更好的脾气。他不慌不忙地反问道，“正平为何出仕？”
　　祢衡沉默的看着他。豫州使君正值少年，丰神俊朗，心胸宽阔。那双漂亮的眼睛里似乎总带着笑意，说起话来也是又温柔又诚恳。一路走来，他多有冒犯。这位使君的态度却始终温和又包容，虽行事偏于优柔，却能给人以足够的安全感。
　　“为百姓，为天下太平。”对面正襟危坐的使君以鼓励的眼神看着他，他忍不住继续道，“与使君志同道合。”
　　他起身敛袖，一拜到地。“平原祢衡，拜见主公。”
　　刘旭不闪不避，端端正正地受了他一礼，便弯腰拉住他的手，扶他起来。“得正平之助，亦是旭之幸也。”
　　既拜了刘旭，祢衡的态度便收敛多了。“得遇明主，志同道合，共创盛世，乃衡梦寐以求之事。”
　　这不是会说话吗？刘旭在心里笑了笑，牵着他的手向主帐走去。至于拜见主公之后的才华展示？就和文若一起吧。毕竟他这个当主公的不好偏心，总要给他的子房机会，让他怼回来才是。谁说当主公的心胸开阔，平白让你怼了一路，就一点脾气都没有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