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试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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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还长，金玫瑰三楼的包厢里，谈话的气氛愈见融洽。
“来，刘少，宋少，我敬两位一杯！”沙发一侧，李峰一脸豪爽的举起满满的酒杯，一口饮下。
一旁的胡国庆也不甘示弱，抬手就灌下一大杯：“我先干为敬！二位随意，随意……”
两人在外头都是腰挎BB机包装大哥大的成功人士，但这会儿都陪着笑脸敬酒，要让熟悉的人看到恐怕会大吃一惊。但现在他们可顾不上什么，只小心翼翼瞧着对面两位的态度，心里不自觉的提了口气。
“哈哈哈哈！爽快，李总和胡总这份儿直爽我喜欢，喝了这杯咱们就算是朋友了！”刘成哈哈笑着赞了一句，抬手只沾了下唇，但也让两人眼中一亮。
“哪里，哪里，是刘少给我面子，能和刘少交朋友是我的荣幸……”李峰面上一喜，赶紧恭维了两句。
但他也是生意场上的老狐狸，这一会儿时间已经看出来能做主的明显是另一位。于是，转头又对着宋百舸闷了一杯：“我干了，您随意……”
“李总太客气了！”宋百舸明白对方的想法，也准备给对方个准话话，便举杯示意了一下。
只这一下，就让对面的两个老总心头一松，对视一眼，心生默契——今天这事儿，八九不离十了。
两人都是申市有名的建筑公司老总，这两年经营少说也是千万身家。今天找人牵线就是为了搭上静安区老街改造的工程，没想到一下就谈成了！
“哈哈！哈哈！宋少和刘少才是痛快人，我老李也见过不少人，只您两位，大气！来，我再敬两位……”
“老李说的对，两位都是大气的人，以后还请多多提携。我胡国庆别的本事没有，造房建楼还有两把刷子，只要有用得着我的，您只管开口……”
本以为还要请酒送礼好几回的事儿一下办成了，两个老总也是欣喜，连连敬酒不说，好话也不要钱的往外送。
对于两人的殷勤宋百舸只是淡淡，他本就初涉房地产行业，想要找人合作。这两家建筑公司都是有名，现在拉拢一下，对以后发展也有帮助。
“就这样答应了？”刘成凑过来就悄悄发问。
他面上玩世不恭心里却不糊涂，这次的工程可是块大肥肉。宋二能拿下来也不容易，现在就这么分出去了？
“嗯，一口吃不成胖子。本来我一个人拿下整个工程就勉强，分他们一点儿也好落个人情。”
现实就是这样，一溜建筑公司排着队想拿工程，有实力的不一定有人脉、有人脉的不一定能吃下，于是合作也就必不可少了！
“行了，你继续喝着，我去趟洗手间。”一晚上宋百舸都觉得心不在焉，这会儿事情谈成就更坐不住了。招呼了一声，就起身出了包厢。
刘成今天本就陪他来的，不用谈事儿，正好撒开了玩儿，哪儿还有不情愿的。
“来，来，来，喝酒，喝酒……”
包厢里很安静，一出来，声音就明显嘈杂了。
宋百舸走在木质地板上，耳朵里隐隐能听到楼下传来的人声，越靠近楼梯口就越清晰，似乎还夹杂着熟悉的少年嗓音。
“宋百舸……”
少年睁着猫一样的眼睛，笑的露出两个小酒窝。
“你服不服……”
他又变成了矫健的豹子，凶狠的压制着对手。
“服什么？”似乎带着轻笑。男人情不自禁的停下了脚步，心里生出难言的躁动，甚至有着莫名的渴求。
渴求什么呢？眼前幻出的旖旎景象早已告诉了他答案。
这一刻，他终于承认，自己二十四年的控制力是彻底栽了，还是栽在一个泥孩子身上。
“艹！真是中邪了！”
……
“来，来，拿好酒来！孙少可别藏着掖着，都给咱们拿来。今天可要好好喝一顿！不醉不归！”
金玫瑰的包厢显然下了不少功夫的，室内富丽堂皇的装修、先进奢华的内设先不说，单是桌上的几瓶洋酒，就没有下一千块的。不过屋里几人显然都不会在意，喝的开心了，招呼着就又开了十几瓶。
孙杨今晚即是中间人又是舞厅老板，牵线和酒水赚了两单，所以他不仅亲自带人上来送酒，还绕着圈儿敬了一杯。
“二哥，李总，胡总，来，咱们走一个。”
“一杯哪儿行？杨子，今晚你赚的可不少，怎么也要陪我们喝几瓶吧！”
生意谈成，刘成有心给他做面子，拉着他不许走。
李峰和胡国庆都是人精，哪儿听不出这话的意思，也连连开口拦着。
“就是，刘少说的对，今天的事儿还没谢过孙少，我先干一杯，你随意。”
“来，来，再走一个，以后还要常来照顾孙少生意……”
两位老总这么一说，孙杨也不好走了。他又不是刘宋两个，以后要来往就要给人面子，即是心里苦笑也要咬牙撑着。
“得了，今天我是舍命陪君子了！干……”
“好，够意思……”
屋里四个人，三个半都是酒鬼，所以当宋百舸回来一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满屋子的酒味儿。
“进来吧！随便坐……”他没有直接进去，反而回头招呼了一声。
“卧槽！你这从哪儿拐回来的孩子？成年了没？”刘成喝的不多，才熏熏然，抬头就看见发小儿领进个小孩儿，一下惊的酒也醒了！
“闭嘴，这是我……弟。”宋百舸噎了一下才吐出最后一个字。
他自觉混了几年商场，脸皮也算够厚了，但从没像现在这样尴尬的——意淫人家一晚上，偏在洗手间遇上正主儿。而更尴尬的是，他还一冲动就把人带了回来。
刘成不知道其中的曲折，但他能看出发小儿的紧张。再仔细一看，呦呵！这不是之前打架的小子么？
前后这么一联想，呵呵！这下可好玩儿了。
“既然是宋二的弟弟，那也就是我弟。乖，叫声刘哥。”
“刘哥！”
“不错，真乖！这是这儿的老板，叫孙哥。”
“这两位是李总和胡总。”他又指着人一一介绍。
“孙哥，李总，胡总”吴琅点头，客气的叫人。
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上个厕所就遇到了宋百舸，然后稀里糊涂就被带到这儿，还认了一堆人。
要说之前，吴琅还真冒出过抱大腿的念头，不过想一想自己脑中的未来先机，也就只当是个玩笑而已——重生者的这点儿骄傲他还是有的。
所以当他被带到这个明显有正事儿的场合时，虽然有些不自在，但表现的还是不卑不亢的——无欲则无求嘛！
好在，宋百舸度过了最开始的慌张，立马恢复了往常的沉稳——嗯，至少表面上是这样。
“过来！”
“坐我这儿！”
“去给他拿点儿果汁饮料，不要含酒精的。”
他几句话说的平平淡淡，却是将从吴琅进入就生起的异样水波无声的消除了。
于是，包厢里又恢复了之前的一派和乐。
李总和胡总两个好不容易逮到正主，忙着给宋百舸劝酒；
孙杨被几个人灌了不少，借着拿饮料的借口倒是脱了身；
刘成满肚子欲言又止，一会儿看看发小儿，一会儿皱眉空想。
好吧！这里面漏过的只有吴琅一个。不过他可不寂寞，因为坐在旁边的宋百舸总会时不时的抽空和他聊两句。
宋百舸：“最近忙什么？今晚怎么会在这儿？”
吴琅：“上学啊！今天也是和同学一起来的。”
宋百舸憋气：“……”
原来不只是看着小，还真是学生呢！他眼中幽暗，闪过复杂神色。
宋百舸：“多大了？上几年级呢？”
吴琅：“十六，高三了！”
宋百舸深呼吸，抓着杯子的手也是一紧：“……”
十六？这让他怎么下得去手，刚刚生起的念头也隐隐产生动摇。
宋百舸稳稳心神：“家里有什么人啊？住哪儿呢？”
这次吴琅却没有直接回答，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宋哥！你什么时候成居委会的了，还管户口调查？”
宋百舸正被心底长久的道德理念考验，没注意他故意避过问题的小伎俩，只随意的摆了摆手：“没什么，我随便问问。这样，你有什么想聊的也可以问我！”
“哦！真的？”吴琅故意凑过去小声的试探了一下：“那今晚你是有正事儿吗？我来会不会给你惹麻烦？”
他刚才过来时还以为只是普通的朋友聚会，但是一看到两个“土豪范儿”十足的老总，就明白这是在谈生意了。
“没事儿，生意已经谈好了！现在就是喝喝酒，拉近一下感情。”宋百舸还没到公私不分的程度，对着两个老总也时常举杯。
“噢！那就好，我就怕给你添了麻烦。”他先是松了口气，又有些好奇的问到：“宋哥能说说是谈什么生意吗？当然，要是不方便就算了！”
“嗯？你喜欢听？”宋百舸有些惊讶，以这孩子现在的年龄应该更喜欢打游戏和追明星吧？
“是啊，我对这些挺感兴趣的。”吴琅点点头，更多的是对这位商界骄子的初期发展有些好奇。
“没什么不能说的！”宋百舸选择了一下用词，尽量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自己承建老街区改造的事。
“哦！原来要改造那片老城区的建筑方是你啊！”吴琅一下子就想到了有着白釉大罐儿的莫家和挖出降香黄檀的木材厂，两者都在要改造的区域。
有了共同感兴趣的话题，两人聊的越来越多，也越发觉得相投。
宋百舸虽然向来是被人捧着的，但他到底识闻广博、见解独僻，但凡用心与人交好，便能让人觉得如沐春风，甘为知己。
吴琅是对他大胆进军房地产业尤其感到佩服，这两年正是国内房地产业兴起的时候，等到几年后房价飞涨，再想进入可就难了！
宋百舸也觉得很满意，他自觉不是肤浅到只看脸就心动的人，这几次莫名汹涌的躁动也让他很困扰。现在就好了，他看上的人果然不同，有想法、谈吐成熟，即使将来两人关系不能再近一步，也可以成为普通朋友。
宋百舸的这种想法其实很正常，他出生于那样的家庭，从小除了发现自己异于常人的性向那次的大风暴以外都是一帆风顺。
他是天之骄子、是宋少、是一直被人追捧的，别人营营汲汲半辈子可能都没他一句话来的有用。
所以，他不会因为一时心动就相信什么一见钟情，也不会平铺直叙就上前表明心迹。
就像猛兽捕杀猎物，迅雷一击前，小心试探才是永恒的主题。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试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