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上班第一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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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妍穿着一身正装站在人民银行大厦楼下，来往的行人莫不回头注视。身材姣好，面容甜美，一头黑发挽成股顺在后颈，少了点活力，多了点端庄。
华中三省的人民银行总部位于中兴路，这是江城市最主要的街道之一，沿街单位几乎都是政府机关。再继续往前一个街区便是有名的承天路，聚集商业与文化为一体。贺到钧说的没错，两人工作地点确实挺近。金科大厦就是承天路上最具标志性的建筑，也常被人叫做666大厦，因为它高666米，从上往下看好似一朵郁金香，正面对着省政机关，背面可远眺万里长江。
贺到钧站在顶楼远望人民银行大楼时，笑妍正坐在人事处张科长办公室里提交材料。
“伦敦政治经济学院，金融与银行专业硕士，学历真不错！”张科长明明赞扬的是笑妍提交的简历，却一双眼睛并不在简历上，反而像长在了笑妍脸上。
笑妍只觉得这人年龄看起来并不大，但戴副眼镜、理着平头，真正一副官员做派。同样是戴副眼镜，关广成看来就是儒雅；同样是理着平头，关昊林就是帅气。
笑妍从小见着的官员本就不少，周围叔叔伯伯也都各自供着要职，官位越大的反而越是平易近人，像这种端起来的花架子，时不时握着紫砂壶吹品茶水的，也只是装出来的稳重罢了。
“承蒙张科长夸奖，学历也只能代表过去，今后还希望张科长多提携指正。”笑妍想起父亲那些个下属每每过年来家里拜访好像就是这番说辞，父亲听了也开心，那她这么说应该也不会出错。
“好说好说。”张科长竟伸出手拍拍对面笑妍的手背，握住了，好一会儿才放。她一时愣在那里，却没料到会有这么一出，等反应过来已是火冒三丈，憋红了脸，竟发现自己连半句骂人的词句也不会。
就在这个当口，响起敲门声，门被推开。一位保养得不错的女士站在门外，墨绿色的缎带旗袍，水墨画丝巾披肩，玉兰形状的水晶胸针将那丝巾束在胸前，气质很是温柔。
“易处长，您怎么来了。”张科长立马起身，紫砂壶也不握了，晃晃椅也不摇了。
“小张，这位就是今年新进的行员吧，手续办好的话我就把人领回去了。”易处长人长得温柔，但说话倒是精炼，一点不绕弯子，笑妍莫名对这位处长多了份好感。
“哎，都办好了，办好了。本来年前面试通过的时候资料就差不多备齐了，就差毕业证书了，今天直接来报到就成。这人我直接给您领上去就好，怎么敢劳您大驾专门跑一趟。”唔，您这架子端的太不彻底了，一个处长就让您现了这狗腿的原型，笑妍心中还对刚刚的事情愤愤不平。
随着易处长进了电梯。
“笑妍是吧？我是安心的姨妈，年前你来面试，心心就同我说你是个人见人爱的姑娘，对我可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让我无论如何得想办法让你进来。”易处长说着说着手已扶上笑妍的手臂，倒是一点处长的架子也没有了。
听她这样一讲，笑妍细细一打量，怪不得第一眼看这处长便心生好感，这长相确实和安心有六七分相像，只是比安心温柔百倍。
当初笑妍瞒着家里人回国参加人行面试，原本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打算。若是通过关广成的关系原也是能进的，但关广成是个特别刚正不阿、讲究规矩的人。笑妍从小顺风顺水，对自己专业能力又是信心十足的，便只是在和安心视频通话的时候顺口一提，其他人倒是谁也没告诉，那会儿安心正在美国读书，笑妍并没做他想。
原本以为还真是自己面试发挥得好，从成百上千人之中脱颖而出，却原来安心暗地里拜托了自己的姨妈，这后门走的，也太隐蔽了。
“易处长，让您费心了。”若说刚刚对张科长只是客套话，但这句却实实在在出自笑妍真心，想这央行不同于其他单位，一年统共也招不了几人，这易处长也确实花了不少功夫。
“不用这么客气的，我家先生前几年在审计局供职时受过关省长不少关照，安心又是我的亲侄女，我们这样的关系，我是无论如何也会维护你的。”笑妍只觉得这易处长讲话真真精炼，心思也极是通透，每一句话都恰到好处，三言两语便拨了千斤。
笑妍怔了一怔，决计不再随意开口，因为自己废话实在太多。
易处长将笑妍领回自己的办公室，关了门，“心心同我讲，你是个很活泼的孩子，我就当了个家把你要来了我们外汇管理处。这个部门倒是每天都同银行和企业打交道，总比其他部门每天闷在办公室里写调研报告要好得多。”笑妍只是笑着点头。
易处长拨了一个电话出去，不一会儿，一位30来岁的姐姐进来又将她领了出去。
弯弯绕绕进了一间四人坐的办公室，空着的那个桌子便是给笑妍留着的。交谈间笑妍知道了这位领自己进来的姐姐叫赵琪，坐在自己正对面。另一张单独摆放的写字桌是朱毅朱科长的，他也是这间办公室的老大。还有一位写字桌上一片狼藉，这人叫作林放，正好今天出去银行做检察工作去了，笑妍并没见到。
笑妍所在科室的工作便是外汇检察，属于外汇管理处下一个分支科室，对于可疑的涉及外汇的银行和企业有进行现场检察的权利。
坐在办公桌前，笑妍觉得自己好晕好晕。一路走来七弯八绕本已经很晕，这个科长那个处长打着招呼愣是一个也没记下来这也让笑妍很晕，迷迷糊糊听着这主要工作，更晕了。
朱科长交给笑妍一沓案件卷宗，“这是科里最近正在办的案子，有大有小，你先看看，熟悉一下。”看着笑妍满脸迷茫，又接着补了句，“材料上看不懂的可以问赵琪，案件跟进的情况可以问林放，其他不懂的问题，都可以问我。”
笑妍第一天上班的工作便是把没了的案子都翻了一遍。
出现的眼前的都是知名的大银行、大企业。仅从卷宗上来看，凡是涉及外汇的银行都多多少少有做错的业务，问题都往小处化；凡是涉及外汇的进出口企业，出了错便可牵涉到洗钱甚至套利，都需细细来查，问题都往大处化，卷宗也厚一些。
午饭笑妍最终没能和贺少一起用。
上午快下班的时候其他科室移交来了违规线索，说是一家出口企业拿着出口货物的关单在中国银行办理了关单贷款，又紧接着拿着这同一份关单的第二联去了盛汇银行贷款。如若情况属实，那么这盛汇银行就出现了收不回贷款的风险，这家企业便要接受行政处罚。笑妍帮着赵琪整理资料分析数据，又一张张从系统里调出这家企业近一个月的出口数据，午饭就在单位食堂里给随便解决了。
忙了一整天，下午笑妍收到关广成的短信，“闺女，回家吃饭，你郝叔来接你。”笑妍便一扫疲乏，等着回家告诉父亲这工作第一天有个什么感受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上班第一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