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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曾经沧海难为水 ...

  •   贺大少爷出现在省委大院门口的时候,笑笑正同好朋友安心心的妈妈打招呼,见着一辆崭新宾利来接她,难免多问了几句是不是男朋友,笑妍立马否认,摇头如捣蒜一般,贺大少爷抬头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上了车。
      开车的人左手正扶着方向盘,食指不自觉敲打着。右手臂压着储物箱身子已倾向笑研,这人蓄着一头短发,Dior的黑色衬衣领口微微敞开,衬衫袖口卷到手臂中间,带着一款黑色百达翡丽手表,眼睛深邃有神,搭上高挺的鼻梁和深刻的剑眉,活脱脱一副公子哥打扮,笑妍心想,天天整这幅装扮,不知道想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小脑袋摇的跟拨浪鼓似的,你还是在你爹的地盘上比较有活力,看你在英国时候每天无精打采的样儿,真是让人看不下去。”得!这位公子哥真是一见面就损人。
      “我才没有活力,昨个晚上在飞机上被你啰嗦得一晚上没睡着好吗?下午想要补觉又被你大少爷叫出来吃饭,我很困,很累,很疲倦,你看出来了吗?”笑妍满腔怨气。
      “哪有人像你这样倒时差的,到了中国还按照英国的时差睡觉。怎么着也得撑到晚上,踏踏实实睡一整晚,明天一早起,时差就倒过来了。”贺少稳稳的开着车稳稳地说教着,唔,真有他妈妈做讲师时的风范。
      只是笑妍总是受不了他的啰嗦,“贺大师,你这又是吃斋,又是念经,又是不近女色,你可真是要打算出家做和尚了?”
      贺少挑起眉好笑的瞥她一眼,“你怎么知道我近不近女色?”
      笑妍被他一句话憋回来刚想继续打趣他,要真是近女色,多得是最近也“恰巧”在吃斋的美女们相陪,干嘛又要拖上她。
      只是这个时候贺少电话响了起来,因为手机已自动和车内蓝牙系统相连,满车厢都响着Olivia的歌声,哎,这车的音响效果真是好。
      贺少竟然也没断了蓝牙,直接语音接通了电话,手机那边的男声在这超棒的音响效果里显得真跟央视主持人播新闻似的。
      “钧哥,你回国了吗?”笑妍觉得这普通话真标准。
      “唔。思铭,你这消息真真灵通,我爹妈都还不知道,你怎的知道的这么快?”
      居然是杨思铭,这倒真是位央视主持人。
      “我大哥今儿早晨在机场碰见一人,他说应该是你。鹤立鸡群,一表人才,英俊潇洒,器宇不凡,除了你江城市还能找出来几个人?左手搂着位大美人,右手提了两个大行李箱。肯定是你!”
      “哎,哎,你打住,你小子哪里整出来这些个成语的?”
      笑妍在旁边捂着嘴巴笑个不行,这杨思铭用着播新闻的语调来开玩笑,这感觉就像赵忠祥说郭德纲的段子,既严肃又好笑。笑过了半晌才想起来,这杨思铭嘴里的大美女莫不就是自己?嘿!自己也被编进了段子里了!
      谣言真不愧是谣言,明明贺到钧左右两手分别各提了一个箱子,笑妍跟着后面走的,传到他这儿倒是真正变了样儿。
      若是杨思铭知道他口中的大美女就是从小总是捉弄他让他哭笑不得的关笑妍,估摸那双大眼睛瞪得更是比铜铃还大了。
      笑妍认识贺到钧是因为贺母王芊与关母江舒同为江城大学讲师的关系,只是王芊主攻生物学,研究的都是些显微镜里的东西,而江舒研究的是物理学。贺到钧10岁的时候也是喜欢玩一些放大镜和吸铁磁的,所以在江舒的办公室里和笑妍一来二去便变成了伙伴,成天做些游手好闲的事情,比如偷了托盘天平来称石头重量,再比如偷了吸铁磁在沙堆里吸铁砂。
      过了两年,贺父贺仲年生意上的需要举家迁往北京后,连同王芊也调去了人大做了讲师。到钧刚到北京之初,还时常挂念笑妍的,总把自己喜欢的汽车模型、变形金刚寄给她。只是十来岁的笑妍哪里会喜欢这些男孩子的玩具,那会儿怕是只顾着同关昊林抢电视看《新白娘子传奇》,寄来的礼物便都送给昊林了。
      这个杨思铭倒是与贺到钧不同,因为他是同笑妍一个大院里长大的,早年杨父做过工商局的副局长,90年代下海经商现在早已做成建材业的标杆企业了,房地产业迅速发展,建材产业也不断扩张,真正是赶上了大好时候。杨思铭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老大杨思辉,比起笑妍大了十多岁,很早就去了上海发展,见面实在是少,所以机场里认出来贺到钧却不识得旁边的笑妍。老二杨思宜,唔,这人正是笑妍心里一块大大的石头,也就是关昊林说是六月十五要带回家正式让父母过目的准儿媳妇,笑妍以后该叫声嫂子的人,那个人心仪的人。
      笑妍回过神来听到贺到钧仍然在接这个让人厌烦的电话,看来杨思铭安排了一场接风宴,要为贺大少爷接风。这位贺大少正第三次用眼神瞟笑妍看她眼色,笑妍想到这电话那边是杨思宜的弟弟便气不打一处来。捏起嗓子肉麻至极地对贺到钧说,“到钧哥,你到底还带不带人家去吃扁鱼,不去吃我就下车了!”
      贺到钧回头,一双漆黑的眼睛盯着笑妍叫人看不出来他的想法。笑妍也好胜般盯着他,眨眨眼睛,心想这明明也是为你找了场托词又替你免了场酒战。
      “你也听到了,我今儿个确实来不了,下次再约吧。”贺到钧匆匆挂了电话,回过头来拧着眉头严肃又切切地对笑妍说,“你以后在外面不要这样对男人讲话!”
      笑妍想了半天,只觉得是自己过于霸道的口气让贺大少在朋友面前折了面子。反正自己个儿是出了一口气,其他也不再多想。
      贺到钧却想着这样的笑笑自己从未见过,又怎么能让别人知道她是这么娇美。那个人呢?他见没见过,这样的笑笑。
      电话那头的杨思铭却被惊得目瞪口呆,自己刚刚一定是产生了幻听,否则怎么会有这么一位娇滴滴的小姐,竟可以左右贺大少的想法。而且,这贺大少竟也甘愿如此服服帖帖。在杨思铭看来,这就如公鸡下蛋、母鸡打鸣一样,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笑妍心里嘀咕明明下午说是来吃斋菜的,怎么不是斋菜馆,反而顺着湖边左绕右拐的进了“大家印象”,这位少爷还真点起扁鱼来吃。
      车上笑妍原本只是随口一说,但这地儿的扁鱼做的却实在是好,与自己在西班牙吃的海鱼竟不相上下了。
      笑妍心想自己有两大爱好,一是帅哥关昊林,二是天下的美食。关昊林已然不可得,那吃尽天下美食也算是一种安慰了。
      “你又开始神游了吗?怎么看着一会儿子悲,一会儿子又喜。这扁鱼不是你点名要的么,说是吃不到连车也不坐了。”贺到钧深深望着她,仿佛这样就能看懂她的心思。
      笑妍耸耸肩没回话,听着蝉鸣声此起彼伏,看着窗外朦胧夜色,望着湖对岸点点灯光,瞧那半轮月亮半挂在半空中,不由脱口而出一句,“喝点酒,怎么样?”
      贺到钧一愣,笑妍从未在他面前喝过酒,自己也从来没听说过她会喝酒。想喝酒,该是心中有事。开心的是她把自己当做朋友,难过的也是她把自己当做朋友。
      “唔,陪你喝点儿。”贺到钧盯着她的眼中看不出悲喜。
      白酒太烈,到钧点了瓶红酒,只是太高估笑妍酒量,仅一杯她已面若桃花,眼中迷蒙微醺,唇色也愈发娇艳,忍不住让人想靠近。
      瞧着她仍旧盯着窗外发呆,到钧轻轻掰开她的手指,移开了她手中的高脚杯,细滑的触感让他大脑一阵发懵,心里紧张手指发抖却控制不了自己去握她的手,而自己就像个不经事的少年一样。
      “笑笑。”到钧此刻满脸通红,似是紧张到极致,又温柔到极致。
      笑妍只是偏头一笑,“贺大哥,你看,海!”另一只手指向窗外。
      贺到钧觉得她此刻好笑又可爱,原来她醉酒又是这番样子。
      “这不是海,只是东湖。笑笑你喝醉了。”到钧刚想要抬手去摸她的头发,只听笑妍倔强又不认输,“这就是海,你别框我,我可没醉。你看我还能作首诗……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贺到钧一瞬间手脚冰凉,脸色苍白,像冬天被人从头到脚泼了盆凉水。他知道她曾经有过一段感情,也知道她心里总想着一个人,却未曾想到那个人在她心里如此重要,而自己竟连得一点分量都没有。
      望着笑妍半晌,贺到钧一字一句道,“曾经沧海仍有水,除却巫山也是云。你睁开眼睛看看我,我哪点比他差?”笑妍却是已经睁不开眼,本就时差未倒又一夜未睡,喝了杯红酒睡得更是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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