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LUE WINGS》不给你糖糖吃

6、第 6 章

　　从那时起，沈烽才真正爱上了苏嘉乐，怜他，惜他。可是似乎已经有点晚了。
　　沈烽知道苏嘉乐的学术背景很强。就算苏嘉乐做了出格的事，跟沈烽也不一样，苏嘉乐从未想伤过人命。
　　苏嘉乐有底线，而沈烽的底线，是从苏嘉乐而来的。
　　过了好一会儿，沈烽干涩地开了口，道：“不……不会的，乐乐，你跟我不一样。”
　　苏嘉乐有些崩溃地说道：“不！沈烽！我干了跟你一样的事啊，我……我为了一己私欲，拖了无辜的人下水，就算我以为自己算的万无一失，却还是出现了意外。如果那些人真的死了，那就是会算在我头上的啊！”
　　沈烽不知道如何安抚苏嘉乐。苏嘉乐低下头，捂住脸，说道：“沈烽，我有抑郁症了你知道吗。”
　　沈烽猛地睁大了眼睛。苏嘉乐又说道：“自从你入狱之后，我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受不了了才去看的医生。医生诊断是抑郁症，我已经吃药控制了两年了。有的时候整个人什么都不想做，想着就饿死在床上算了。后来，想着要把你救出来，情况才算是好了一点。”
　　苏嘉乐惨然一笑，道：“沈烽，这样的我已经配不上你了，我们离婚吧，我不想拖累你。我知道你一向是个高标准的人……”话音戛然而止。
　　苏嘉乐愣愣看着眼前被放大的脸。就在刚刚，沈烽直接站起身，绕过桌子，来到苏嘉乐面前，对着他的唇吻了下去。
　　没过多久，沈烽放开苏嘉乐，斩钉截铁地说：“我不会跟你离婚的。抑郁症的话，都怪我以前太疏忽了，是我不好，乐乐，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再照顾你好吗？”
　　苏嘉乐心中不感动是假话。但是心中一直以来的疑惑让他不由自主地出声道：“可是你不是不爱我吗？你自己亲口说的当初没有爱过我。我不想你因为抑郁症就觉得需要绑在我身边，我还有大哥，我自己不要紧的……”
　　沈烽无奈地打断他道：“我不是因为抑郁症才留在你的身边。当初没有爱过不代表后来不会爱上你啊。我们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了，你对我的好我不是不知道。你根本都没有配不上我，而是我配不上你。如果你是因为抑郁症才要跟我离婚的话，我永远都不会接受。”
　　苏嘉乐怔怔地看着沈烽，沈烽又亲了下苏嘉乐。
　　苏嘉乐低下头，说：“其实，你当初不爱我，我是知道的。”
　　这回轮到沈烽愣住了。苏嘉乐接着说道：“我当时去做分化子宫手术的时候没告诉你，就是不想让你知道。其实我只想要个孩子，至于你，我觉得，你迟早会找到真爱，然后跟我离婚的。”
　　苏嘉乐抬起头，嘴角带着一抹笑，道：“沈烽，你不知道吧，当初我给你洗衣做饭伺候你，就只是想要个孩子而已。”
　　不等沈烽有何反应，苏嘉乐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道：“沈烽，其实我也不懂爱，以前那个时候遇到你，我以为我们两个就算做是爱情了，但是后来证明我错了，那根本都不是爱情，只是我的一厢情愿。”苏嘉乐手中把玩着那个杯子，“后来我想弥补这个错误。那次不小心闯进你的办公室，就是我已经想跟你提离婚了。可是，”苏嘉乐抬起脸，一脸困惑道，“你又说你爱上我了。这是真的吗？”
　　沈烽已经觉得心痛地快无法呼吸了。当初苏嘉乐全心全意对他好的时候他不懂得珍惜，现在苏嘉乐想要放手了他才幡然醒悟。他回答道：“是真的。”
　　苏嘉乐说：“哦，好吧。”
　　沈烽说：“你就没有别的什么想问的了吗？”
　　苏嘉乐心想，还真有。他问道：“我之前每个月去探监，看到的是你吗？”
　　沈烽没想到苏嘉乐会问这个，回答道：“是我。”
　　苏嘉乐又接着道：“可是那里不是监狱，是吗？那是个军事基地。”
　　沈烽说：“算是个秘密的军事基地，明面上是个监狱。我知道你想问什么，当初审判是真的，判决下来也是真的，只不过执行的方式变了。我做的项目也换人接手了。不过我依然是主研究员，实验也还是按照我的方式在做。你每个月来见我的时候是在会客室里见的我，只不过我见了你之后，我回的不是牢房，而是后面的实验室。”
　　苏嘉乐说：“噢。”接着就不说话了。
　　沈烽看着苏嘉乐出神，苏嘉乐忽然开口道：“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吗，现在是你在审问我。”
　　沈烽想了想，说：“你是什么时候开始想救我出去的？”
　　苏嘉乐坦然道：“就是在我确诊抑郁症的那一个月，我想了很多。你之前的判决结果是坐牢十五年，但是我不想等那么久，我想让我们一刀两断。”
　　沈烽又问道：“当时在车上的另外两个人，是谁？”
　　苏嘉乐说：“是我雇来的佣兵。我也不知道他们的真实姓名是什么。只不过有些事，包括放置传染源，都是我和他们计划着做的。他们……”说着，苏嘉乐露出一个微妙的表情，“他们很能随机应变，迎合雇主的需要。”
　　沈烽一瞬间想了很多。迎合雇主的需要？迎合雇主的什么需要？苏嘉乐看着沈烽的脸色越来越不对劲，轻咳了一声，说道：“我原先在计算人流量和传播速度的时候，他们帮忙参考了一些数据，包括后来去找你的时候，他们都帮了我很多，都是些很有本事的人。”
　　苏嘉乐看着沈烽的眼神很真诚，沈烽却莫名地感受到一种危机感。
　　沈烽想转移这个话题，说：“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苏嘉乐说：“我想治好那些因为我感染病毒的人。我说过的三到五天就不应该出错的。让我去看看那些患者，我需要采集一些样本回我的实验室。”
　　这时丁航走了进来，低头跟沈烽说了几句，然后抬起头跟苏嘉乐说：“你如愿以偿了。你最好能研究出来治疗方案，不然……后果自负！”
　　苏嘉乐应下了。不知是看在谁的面子上，还是不再怀疑他会逃跑，丁航过来解开了他的手铐。苏嘉乐活动了一下手腕，说：“那我们走吧。”
　　沈烽问：“去哪？”
　　苏嘉乐奇怪地看着他，说：“当然去隔离中心了，我不是要尽快研究出治疗方案吗，当然是越快越好了。”
　　沈烽说：“那我陪你一起去。走吧”说着，起身跟着苏嘉乐一起走了出去。
　　两人跟着丁航坐上车，来到之前苏嘉乐远远见到过的白色帐篷。苏嘉乐跟着丁航找来的医生到了病床区，看到了三个据说已经发烧一星期了的病人。
　　苏嘉乐分别看了他们的病历，详细问过了主治医师他们的症状，要了一些身体检测的数据，又拿走了他们的血样，准备回家再实验室里做专门的检测。
　　在回家的路上，沈烽开车，丁航坐在副驾驶仿佛是个透明人。苏嘉乐坐在后排看着那几个血液样本的小瓶子发呆。在一个红绿灯路口的地方，沈烽忽然开口道：“乐乐，晚上你想吃些什么？”
　　苏嘉乐心不在焉地答道：“随便。”
　　丁航有些怪异地看了沈烽一眼，但是碍于人家夫夫两个，自己也不好插进去说些什么。
　　就这么一路回了当初苏嘉乐和沈烽的家，苏嘉乐一下车就捧着那几个样本往地下室走。沈烽看着丁航跟着苏嘉乐下了车，降下车窗跟丁航讲了一句：“我去买菜，你跟苏嘉乐就呆在家里。”说完，见丁航愣愣地点点头，就又升起车窗开走了。
　　丁航来到地下室，看到苏嘉乐似乎一点都不关心沈烽去做什么了，自己在那里忙着开启他的实验设备。丁航自己在角落里找了一个椅子坐下。现在他跟着苏嘉乐，名义上是监督苏嘉乐以免他逃跑，事实上他也做不了什么，倒像是跟到别人家里来蹭饭的了。
　　也不知道苏嘉乐在那里忙碌了多久，就在丁航抱着手在角落里参瞌睡的时候，沈烽敲响了地下室的门，说：“乐乐，吃饭了。”
　　苏嘉乐停下了手中的工作，打开了门，略带诧异地说道：“沈烽，你做了饭？”
　　沈烽身上还围着围裙，也不知他从哪里翻出来的，点头说道：“是啊，我去买了菜，做了饭。之前问你想吃什么，你说随便，我就随便买了点做了，你尝尝。”
　　只见桌上四个菜，鱼香茄子，清炒竹叶菜，土豆牛腩，和糖醋排骨。做的都是中规中矩的家常菜。可是苏嘉乐知道，两年前沈烽还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一点都不会做菜的，如今这一桌菜倒是出乎他的意料了。
　　苏嘉乐坐下，拿筷子夹起一块牛腩尝了尝。炖的挺烂的，入味也入地挺好。苏嘉乐放下筷子，说：“沈烽，没想到你原来这么深藏不露啊，做的比我做的好吃多了。”
　　沈烽抿嘴笑道：“你如果喜欢吃，以后我一直做给你吃。”
　　苏嘉乐抬头看了沈烽一眼，自己去盛了碗饭就吃了起来。丁航看到他们两个含情脉脉的样子就知道没有人会管他的，摸摸鼻子自顾自盛饭吃饭去了。沈烽看着苏嘉乐吃着，慢条斯理地脱下了围裙挂在一边，也加入他们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