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梅不止渴II》一口奶黄包

12、濑名高中自杀案

　　韦语薇的死，判定是自杀，因为很多人都目睹到她无异于自杀的跳桥行为。五里庵是濑名市有名的商业重心，修建天桥就是为了缓解交通压力。当时正是上下班时间，韦语薇从天桥跳下来，就基本默认她是自杀行为，再加上监视器的录像为证，判定她是自杀是板上钉钉。

　　据濑名市最新人口统计显示，濑名市2018年共有三百五十万人居住人口，在这三百多万人里，每天都有人因不同原因死去，或病死，或交通事故，或其他。就算是自杀案件，韦语薇的案子也不算太吸眼，为什么她的死会引起这么大的网络舆论，乃至超过张研案呢？

　　“Students.org”。谈璟在接手韦语薇案时，说过这样的话。“韦语薇自杀次日，有人在Students.org这个论坛网址发布韦语薇的案件，因为这个发帖人拿了张妍案对比，刺激其他用户对校园暴力的憎恶，并借此逐个引爆社交网络，从而引发了舆论高潮。”

　　Students.org是八年前由一位退休教授创办，里面包括好几个板块，主要内容是解答学生疑惑以及纾解学生压力，并创建了学生交流的通道。想要成为Students.org用户，就必须拿学生证注册，在管理员验证学生的真实信息后，才能通过。

　　既然有人在论坛里贴韦语薇案，那这个人肯定能查到真实的身份。谈璟却摇头。“网站管理员倒是很配合，但查出来的嫌疑人，根本就是那个发帖的人。”

　　被查出来的学生，是濑名高中即将毕业的高三生。据他交代，他最近为了复习，lol都没顾得去打，一直沉浸在学习之中，而谈璟调出他的上网记录，也确实停在了几天之前。最新的登录，就是发那个帖子，除此之外，并无任何线索。

　　也就是说，这个发帖子的人，有一定的电脑技术，至少能够黑进别人的电脑。

　　“不会，又是W吧？”谈璟曾不经意间问过这件事，她没有回答。

　　韦语薇和操玠并没有任何关系，她也没听过操玠关心这个案件。大概是出于直觉，崔微微觉得这事并不是操玠所做，这濑名市内，除了W应该还有一个擅长操作电脑的人。

　　这个人，在关注着韦语薇案。但，仅仅是因为不满警方的声明吗？

　　主题帖引爆社交网络后，各种辱骂的话语扑向警方。为了不引起更大的舆论浪潮，警方介入Students.org，网站管理员很快删除了长达两千多页的主题帖。主题帖被删除后，谈璟手里有完整的资料，崔微微打印出来看过，从发帖人的口吻来看，他似乎很了解韦语薇。

　　所以在那个陌生电话打进她的手机，问她这个问题时，崔微微便问：“你是谁？”

　　“我是谁。”手机传来的声音很有磁性，但这磁性中却带着几分冰冷感。“这么重要吗？”

　　“你不告知身份，我如何信你？”这个人认识她，知道她，可她对那人却一无所知。

　　“你可以疑心星星是火把，疑心太阳会转移，疑心真理是谎话。”那道冰冷的磁性声音响了起来。“但你不能疑心，我想帮你的事实。”接着，又道：“难道，在你眼里，你觉得质疑我比寻求韦语薇死亡的真相更重要吗？”

　　就目前来看，尽管社会舆论很大，可由于韦语薇自杀的人证与监控都在，案件绝大可能是以自杀处理。现在社会关注韦语薇案，但这件事很快就会被其他热点取代，也会被忘记。

　　如果只是个自杀案，崔微微没必要去在意。可自从去了濑名高中，她下意识觉得韦语薇案并不是那么简单。一个女高中生，在周五放学期间，选择在最热闹的商业中心自杀？

　　她，想知道事情的真相。

　　“你想告诉我什么？”想着，崔微微开口问道。

　　“芙蓉7号酒店1908。”那个陌生人忽然报出这个地点。“你自己过来。”

　　“为什么我……”为什么她要去。

　　“不过来的话，你永远都不会知道韦语薇自杀的真相。”

　　说罢，对方便挂断了电话。崔微微站在原地，只能听到嘟嘟嘟的声音。

　　芙蓉7号位于市中心最繁华地段，也是濑名市最高档的酒店。能进出它的大多是外国游客和一些官富二代，也有少数人会将婚礼定在芙蓉7号。

　　崔微微进到芙蓉7号后，便看到形形色色的外国游客和微笑的礼侍们。她没有直接去1908，而是去了前台询问。听说1908，前台小姐很是礼貌的问。“请问，您是崔小姐吗？”

　　“你认识我？”

　　“不是。”前台很礼貌的摇摇头，随后朝她微笑道：“是一位先生告诉我们，如果有位漂亮的小姐来询问1908，就要把东西交付给她。”说着，另一个前台把一个纯色礼袋递给她。

　　崔微微接过礼袋，她抽出装在礼袋的东西，是个纯白色的精致礼盒，礼盒用金黄色的丝带系着。虽然还没有拆开，但这礼盒散发着的淡淡香味，让人很是舒心。

　　这到底是什么？崔微微怀着疑惑拆开了丝带。在打开礼盒的瞬间，旁边的前台小姐不由得瞪大了眼睛，也同样让崔微微很疑惑。因为这不是她想要的证据，而是……

　　一朵含着朝露的蔷薇花，还有花下梦幻般的衣裙。裙子是温柔的淡粉色，层层网纱之间，有着绣着的立体蔷薇花，淡淡的花香味让她有点莫名的晕。

　　这时，口袋里的手机震动声，唤回她的理智。崔微微略摇头，然后接听了电话。

　　“还满意这件衣服吗？”依旧是那冰冷的声音。

　　没人会实时知道她的所作所为。她是被跟踪了？崔微微立马回头，可大厅内说着不同语音的游客很多，她压根不知道是谁在跟踪她，亦或是监视她。

　　“你到底想干什么？”崔微微问道。

　　“只是想送你一件衣服啊。”那人说的很自然。“你这么漂亮，难道不该穿漂亮的衣服吗？”

　　“我穿不穿，与你没有太大关系。”这人太不按常理出牌，崔微微又道：“如果你是在耍我，那你成功了。如果你不是，那就请认真点，我来这里不是玩的。”

　　“穿上它。”

　　“……”面对这人再次的无力，崔微微问道：“你说什么？”

　　“穿上它，来1908，你就会知道真相。”

　　说完，这人又挂断电话。这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无理要求，让崔微微很是生气，她想离开，却在离开的那一刻又重新进到芙蓉7号，同时也换了那件衣服。

　　等她从更衣室换完衣服后，便有人为她指引去1908的路。她不知道这人是不是那个奇怪的人指导，到目前为止她并不知道那人是男是女，因为她听到的声音是变声器模拟出来的。所以她在听到那个人的声音时，会有种冰冷感。

　　她来到1908门前，等在门前的礼侍便递给她一张兔子面具，示意她戴上。接着，1908的大门拉开，里面便响起悠扬的大提琴演奏声，而正在跳舞的男男女女们，压根没有在意崔微微的出现。只是，令她奇怪的是，整个大厅里的男男女女都带着动物面具。

　　接着，一位带着狐狸面具的男士走到她面前，伸出手邀请她共舞。

　　这里，有她想要的真相吗？崔微微缓缓伸出手，交付在那人手上，然后走到了舞池中央。

　　这时，大提琴演奏声渐渐消失，一连串的钢琴曲缓缓流泻开来。崔微微听过这首曲子，是李斯特的爱之梦圆舞曲。在她略微失神的时刻，大厅的灯忽然暗下，一束明亮的光照向大厅角落那里，黑色钢琴出现在她面前，随同出现的还有弹琴的男人。

　　男人同样带着面具，好看的手指在黑白琴键上游走，那曲爱之梦便被完美的演奏出来。

　　“为什么要看着其他男人？”

　　正在这时，原本与她共舞的男人低声说道。

　　冰冷的磁性男声，在离她这么近的距离时，却有种致命的压迫感。她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个高大挺拔的男人，以及他脸上的狐狸面具，问道：“我看谁，是我的自由。”

　　“但我不许。”男人略笑。“你只能看我。”

　　“这是什么道理？”

　　“没有道理。”

　　听到这种话，崔微微立马撤开身子，她后退一步，离那个人远了些。

　　“韦语薇的案件，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她继而说出自己的疑惑。“你是知情人？”

　　“并不。”男人摇摇头，随即道：“说实话，我并不认识韦语薇。”

　　“那你就是诓骗我？”

　　“虽然不认识，但我知道她自杀的原因。”

　　“是什么？”

　　她步步追问，可此时那个健谈的男人却不说话，大厅里的钢琴乐曲也渐渐低了下来。沉默了一段时间后，那男人才开口道：“之前，我提醒过你吧？只要你一个人过来。”

　　男人慢悠悠的话，让崔微微琥珀色的瞳孔稍张开了些。她未言语之际，男人却又开口。

　　“可你，并不是一个人过来吧？”

　　话音刚落，大厅内的钢琴曲忽然消失，在谈璟带着警卫冲进厅会的同时，刺眼的灯光忽然亮起，在此起彼伏的惊恐声响起时，谈璟就制住了带着狐狸面具的男人。

　　手铐拷在狐狸男人手上的同时，谈璟揭开了他的面具，一张平淡无奇的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崔微微看着眼前的男人一脸懵逼，她摘掉男人带着的微型耳机，无奈道。“不是他。”

　　“啊？”谈璟很是懵，用窃听器听到事情经过的他，很不想相信这个事实。“不是他？”

　　“那个人说话很是傲慢，不该是这位手在颤抖的路人。”在灯光亮起的同时，崔微微就观察着这个人，她很确定，眼前的这个人并不是刚刚的那个人。她问：“你是谁？”

　　“我……”男人似乎也没料到会出这种事，他道：“我是芙蓉7号事业部的副经理。”

　　“你叫什么名字？”谈璟盘问道。“刚刚怎么回事——”

　　“姚涟！”

　　正在谈璟打算仔细盘问时，一道熟悉的声音传至谈璟耳中，他回头看，便在门口看到了两个人。一个是穿着粉色小礼服的十七岁女生，一个是自己念想已久的女人——姜萌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