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而来》言爷

6、第 6 章

　　轻叹了一口气，曲清浅看了一眼对面呆住了的男人转而歉意的对林然笑了笑，说了声抱歉然后转身追着曲廖婷出了咖啡厅。
　　这下男人傻眼了。他本以为曲廖婷会生气，然后责骂自己几句。平常都是自己做了错事，她虽然生气，会责备自己。但只要他好好道歉，然后再去求曲廖婷的父亲，事情就会过去。没想到今天曲廖婷却对他理也不理。转身就走，完全无视他这个人。这只能说明她生了真气，不会轻易原谅自己了。意识到这一点，他突然慌了。他追求她这么久，她对自己一直都是淡淡的。这次她生这么大气，那他，他还会有机会吗？
　　眼泪似乎是不受控制的从心里溢了出来。混乱间，他听见一个声音：追上去，追上去！对她解释，向她道歉。无论如何不能让她抛下自己。于是他就这么奔了出去。
　　这下换林然傻眼了。事情的发展飞转直下，完全不在预料之中。三分钟不到，一桌人走了个干净，就留下自己一个人。
　　还没等林然反应过来，咖啡厅服务员就到了身边，口气相当不好的横在她眼前。
　　“哎！我说这位小姐，你们有什么问题出去解决。别在这添乱。我们咖啡厅没招你没惹你，干吗摔我们的杯子？这，你可得赔！”
　　林然呆呆的把嘴合上，呆呆的付了二十三块六毛钱（没办法，毕竟摔了人家杯子。需要赔），呆呆的走出咖啡厅，还没来得及心疼那二十几块钱的时候，突然惊醒，她没问曲清浅的电话。倒是知道了他叫做曲清浅。
　　曲清浅，倒是个稍显冷清的名字，不过她觉得不是很配他。说起来的话，她觉得他是一块暖玉：温润，暖，光滑。
　　大叹一口气。也没有了买东西的心情。林然慢慢的踱步往回走。路过“家”附近的农贸市场，她拐了进去。出来的时候拎着蔬菜、肉、蛋、奶、米、面、油另外一些零碎调料。两手上大包小包塞个满满当当。肩上还挂着不少。远远看去就好像一个移动货站。
　　可能各位看官会觉得奇怪，林然不是一个懒人么？她怎么会这么勤快，自己动手做饭？各位客官有所不知。说起林然此女，从小听到大的唠叨话就是：你可以不干，但是不能不会。所以她从小就帮着妈妈做饭，稍大些的时候就被逼着学习踩缝纫机，给自己做背包、裙子。学习织毛衣。整理屋子。换灯泡。通下水道。修理门锁。成年之后搬出家自己居住，又养了三条狗。里外上下都是自己打理。她曾经跟跟朋友打趣，她妈本来是打算把她培养成一个能干的淑女，结果却培养出了一个女汉子。进了“家”门，林然把身上的披挂全都扔到了地上，一屁股坐在了在她看来很是破旧的沙发上。喘了好半天，才匀过来这口气。歇了一只烟的功夫，不是比喻，她是真的抽了一只烟。起身，在厨房里东翻西找各类锅瓦瓢盆来安置买来的东西。
　　然后林然今天第二次傻眼了。
　　“哎呀妈呀！”
　　这是她自言自语的第一个词。
　　“艹”！
　　这是她对口空气喷出的第二个词。
　　郁闷啊郁闷！失算啊失算！
　　她买了这么一大堆，却忘记了，这屋子里没有冰箱。米面粮油还好说，肉蛋奶蔬菜这种生鲜，在这个温度下最多放两天。
　　咣！咣！咣！
　　正在林然似叹似哼地对着客气耍赖的时候，门上传来了砸门的动静，同时传进来的还有各种嘈杂的开门声，一个大嗓门的男声在高喊着收房费，左邻右舍相继站在门口抱怨：怎么又收房费。收房费？林然愣了一下。她倒是突然觉得怀念，在她幼年，也是经历过收房费的。只是年代过于久远，以至于她从来没想过房子到底是怎么来的而心安理得的一直住着。
　　就一晃神的功夫，门上又被砸了几下。那个大嗓门的男声明显带出了不耐烦。
　　“稍等！”
　　林然一边喊着，一边进了屋子，抓起进门时撇在桌子上的纸币又几步窜到门口，开了门。一个臭着脸的男人戳在门口，一手抓着本收据另一手攥着一只油笔。
　　“不好意思啊，多少钱？是这个月的吗？”
　　男人脸色稍微放松了些。
　　“三十，这个季度的。”利落的落笔，然后刷的一下扯下一张收据换了林然手里的三张纸币。
　　林然看看了看手里的收据，找到一个红色的印章，辨认半天才看清出具单位是四金市市政管理处。她从这张薄薄的纸上得到了两个她想知道的讯息。第一，现在身处的地方是一个叫做四金的城市。第二，她住的这幢楼房是隶属于市政管理处的。
　　左手边的邻居也站在门口，掏出了一大把卷卷巴巴的毛票儿。收房费的一脸不耐烦又气愤的口气：“你家都欠了两个季度的了。我都催你家多久了啊？！因为你家，我都被扣了奖金了。”
　　林然抬头望向邻居。一个穿着很是寒酸的老年男人，腿上扒着一个看不出年纪的小男孩儿。老男人满是尴尬的对收房费的点头哈腰地道歉，一边把毛票儿递了过去。对方查了两遍之后开了两张收据给他，然后扭身上了楼去催别的人家去了。
　　邻居叹了口气。林然觉得她隐约听见了叹息中的哭腔。邻居也意识到她没有关门，有些难堪的冲她笑了笑。
　　“小林今天没出去啊？”
　　“倒是出去了一趟，就是回来的早点。”
　　“哦。王天一，跟阿姨打招呼。”邻居低头对腿上的小男孩儿哄着。
　　“阿姨好。”
　　小男孩儿倒是很听话，同林然打了个招呼。
　　“嗯，你也好啊。吃饭了没有？”
　　林然蹲下身子让自己平视着小孩子。
　　“吃，吃啦。”
　　孩子虽然有些腼腆，但看的出来很有礼貌。小小的一个人儿，把手放在身体两侧正视着林然。这让她心生好感。
　　“吃的什么呀？”
　　林然逗弄着孩子。
　　“高粱米饭，大酱。”
　　大酱？林然愣了。这年头还有把大酱当成菜的？仔细打量着对面两个人。衣服很整洁，只是已经洗到泛白，在不太明显的地方，还看得见补丁。
　　大人连忙拉了下孩子训斥到：“不是有咸菜么，怎么说大酱！”孩子被大人的态度吓着了却不敢哭，只是憋着眼泪看向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