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番外篇之《以达康的名义》》公子奂钦

5、第五章

　　李达康的车在路上匀速行驶着。车里，李达康一会儿抿抿嘴，一会儿揉揉耳垂，坐在副驾驶的金秘书从倒车镜看到了李达康的一系列小动作，他给书记做了那么多年秘书每天朝夕相处，知道他一定又在纠结着什么。
　　“书记，咱们是回家还是去办公室？”金秘书的话把正在神游的李达康拉了回来。
　　“办公室。”清晰，有力，然后沉默，这的确是李达康的作风。
　　车窗是半开的，时不时的有灰尘吹进来，李达康用手拍了拍裤子。随后从西装的内测兜掏出手机，翻了翻赵东来的电话，拨了过去。
　　手机响了，正在打拳的赵东来听见铃声赶忙从场地下来，拿起手机发现是李达康的电话，赶忙接了。
　　“李书记……”赵东来说话的同时带着大喘气，汗珠从头上岑岑落下，经过脖子，最后融合在衣服上。
　　“怎么了这是？累成这样。”
　　“啊，刚打完拳，李书记，出什么事了？”
　　以前李达康的“追命电话”至今还历历在目，在赵东来的心里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给你半个小时，洗个澡，然后到我办公室，记得穿便服。”
　　又去办公室？还穿便服？赵东来慌了神，手忙脚乱的拿了搭在凳子上的毛巾走向浴室，一路上肌肉仿佛都在颤抖。
　　赵东来匆匆洗了个澡，穿上一身休闲装就直奔李达康的办公室。
　　办公室的门虚掩着，赵东来抬手敲门的时候不自觉的咽了下。说不出来为什么，他对李达康还是有些畏惧，更准确点说是敬畏。
　　“进。”
　　赵东来小心的推开门，发现李达康没在办公，而是躺在沙发上。
　　“这身材真好，长腿细腰…”赵东来一边端详着一边又点羡慕。“就是没肌肉，可惜了”
　　李达康揉了揉眼睛，缓慢的从沙发坐起来。
　　“来了啊东来。”
　　“啊，李书记您找我有事儿？”赵东来每次跟李达康对话心里都有一根弦在紧绷着。
　　李达康盯着他看了两秒，噗嗤一下笑了。
　　“你紧张啥呢？”
　　赵东来更慌了，“什…什么事儿啊李书记…”
　　“哪有那么多事儿，我今天不用加班，就找你吃点饭。”
　　“咳，吃饭啊，我还以为啥事儿呢。”赵东来悬着的心终于落下了。
　　“李书记，您平时不都在家吃吗，怎么寻思去外面了呢？”
　　赵东来的表情真是好笑，下巴倾斜外加挤眉弄眼。
　　李达康瞟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你当我愿意出去？”
　　“我家那保姆，我那表妹，去外地看她姑娘去了，剩下我自己没着没落的。”
　　说到这李达康满是怨气的摇了摇头。
　　赵东来没搭他这茬，话锋一转对李达康说道：“那咱走吧，书记。”
　　李达康点了点头，拿起外套和赵东来一并出去了。
　　今天京州的天气还算不错，道路两旁的榆树随风摆动着，不知道这温暖的风是否能吹化李达康那颗冰冷的心。
　　赵东来的车就停在楼下，他急匆匆的跑下台阶给李达康打开了后车座的车门，没想到李达康却说道：
　　“把车停这儿，咱走着走。”
　　赵东来又开始犯糊涂，怎么这□□有车不坐非要走着走？难不成是要表廉洁？又想，他平时就够廉洁了，也没什么可表的。
　　“成，李书记。那咱去哪吃？”
　　李达康顿了一下，他在京州这么多年除了应酬还真没去过哪家饭店，就算请客，平时也都是让杏枝在家里准备。
　　“你定吧。”
　　“得嘞。”
　　几经转折，十分钟后赵东来和李达康在一家烧烤店坐下来。
　　一个人西装革履，坐在烧烤店里还真是有些格格不入。
　　赵东来把菜单递给李达康，李达康看了看，发现没什么他想吃的就把菜单推回给赵东来，告诉他随便点他做东。
　　赵东来也就没客气，要了一把小串，一盘烤韭菜，几个烤腰子就完事了。
　　“没了？”李达康说话的语气略带不满。
　　“啊，够吃了书记。”
　　“酒呐？”一句话给赵东来噎着了。
　　“李书记咱还喝酒啊？”赵东来一副求放过的表情望着李达康。
　　“该不是女朋友管着吧？”李达康一脸坏笑盯的赵东来脸都红了。
　　“哪跟哪啊…”
　　“既然没关系，那就喝点，服务员来一打啤酒。”
　　“行，李书记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
　　赵东来边说话边从左侧口袋掏出一盒烟，自己拿出一颗点着了，随后又放回口袋。
　　“哎，给我。”赵东来不知道李达康要的什么带着疑问的口气“嗯？”了一声。
　　李达康伸手指了指他的口袋，赵东来才明白原来他要的是那盒烟。
　　李达康接过来看了一眼，软玉溪，还行，符合局长的级别。
　　他拿出一颗烟，在桌子上敲了敲，细长的手指夹着放在嘴里。点火，吸入，吞肺，呼出。一系列的连贯动作动足矣证明他是个不折不扣的老烟枪。
　　“李书记，您还会抽烟呢？”
　　“我抽烟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呢。”
　　对于李达康，赵东来不知道的太多了，他就像个迷一样。
　　赵东来歪歪头，“也没见您抽过啊。”
　　李达康嗯了一声，吐出一口烟圈儿缓缓的说道：“结婚那时候欧阳过敏，就戒了。”
　　整整一顿饭，随着二人几瓶啤酒下肚，便开始无话不谈，李达康更是三句不离欧阳菁，从他怎么追的她，到最后他们为什么分居…这话匣子一打开可就收不住了，他，真的太寂寞了。
　　赵东来酒量欠佳，喝了三瓶脸就有点发白了，开始迷迷糊糊的想要往桌子上倒。
　　“哎，你干嘛呢？”
　　赵东来已经支支吾吾的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李达康这头还没喝尽兴呢看他喝多了，就不得已掏出他的手机想找人给他送回家去。翻开通讯录，好家伙，几乎全是和陆亦可的通话。
　　“还说不是你女朋友！”李达康调皮的拿起桌上擦过嘴的纸巾打了他一下，然后拨通电话。
　　“嘿，亲爱的。”
　　刚接通就听见这么一句，李达康有点不好意思，干咳了一声然后告诉她他是李达康，赵东来喝多了让她来接一下。
　　撂下电话以后李达康的心还在为那句“亲爱的”扑通扑通的跳，想起了他和欧阳，就连新婚之夜也没这么叫过对方。
　　不一会陆亦可来了，李达康帮她把赵东来列上了出租车，然后离去。
　　李达康长呼了一口气，看着出租车逐渐消失在自己的视线好像解决一个累赘似的。
　　李达康喝了四瓶多，虽说神志清楚但走路也是微微有点打晃，他朝路边摆了摆手，上了一辆出租车。
　　“爷们儿您哪去啊？”
　　“清纪广场”低音充满磁性的声音与此时的黑夜融为一体。
　　清纪广场是京州市政府和京州监狱共同建的，监狱离市区不远，光秃秃的在那不太美观，正逢那时候京州市委在抓环境改革就在监狱前面建了个广场，记得这个项目还是李达康批的呢。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
　　李达康坐在广场的椅子上，望着对面监狱。
　　她就在里面，她吃的怎么样，床还习惯吗，有没有很冷……一切一切的想法从李达康脑袋里萌生出来，或许是喝了酒的原因，或许是触景生情。
　　他不想念他的阿菁吗，他想，入骨的想，如果她还在身边他也想每天叫她亲爱的，耐着性子哄着她的小脾气，可哪有那么多如果？冰冷的现实不允许如果的存在。
　　犯错误的人就要接受人民的审判这点毋庸置疑，天王老子也改不了，又何况他李达康呢？
　　罢了，
　　海有舟可渡，山有路可行。此爱翻山海，山海俱可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