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的名义》番外篇之《以达康的名义》》公子奂钦

3、第三章

　　夜色抹去了最后一缕残阳，时间过得那么快，一转眼就天黑了。
　　晚上九点，王大路如约而至的在机场等待着佳佳的到来，而此时的李达康正在市政府进行着会议，对女儿的到来他一无所知。
　　佳佳拖着行李箱往出走，一眼就看到人群当中的王大路，这些年王大路一直在资助她上学，还经常飞美国看她，她甚至觉得她和王大路的亲情早已超过她和她那个不称职的父亲。
　　“大路叔叔”李佳佳亲切的叫到。
　　“佳佳啊，怎么突然就回来了？也没和我提前打声招呼。”
　　“叔叔，我都知道了。”
　　王大路愣了一下，欧阳菁被捕后他就没给佳佳打过电话，外人谁又能告诉这个孩子呢？莫非是李达康…
　　“你父亲告诉你的？”王大路一边试探的问一边接过了佳佳的行李。
　　“嗯，叔叔您是知道的，昨天是我妈妈的生日。”
　　“我给我妈妈打电话她始终没有接，我就给我爸打过去了，是他告诉我的…”李佳佳说着说着有些哽咽，王大路什么都没说，只是拍了拍她的背，和她一同向他的车走去。
　　王大路把行李放进后备箱，转身上了车才和佳佳说话。
　　“佳佳饿了吧，我们先找一个地方吃饭”
　　李佳佳也没跟她的大路叔叔客气，一方面是因为她和王大路的关系一直很好，另一方面，是她真的饿了。
　　“好啊，那麻烦叔叔了”李佳佳回答道。
　　车子在路中央匀速的行驶着。李佳佳透过车窗，她看到了这些年京州的发展，已经和她走的时候完全不同。大片霓虹灯的闪烁似乎让她对父亲的忙碌而理解起来…
　　“叔叔，我想叫上我爸一起吃饭，你看行吗？”
　　王大路也有日子没见李达康了，欧阳菁被捕了，也不知道他这位老朋友怎么样，平时他们都各忙各的，今天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可以吃个饭，他自然答应了。
　　考虑到李达康的身份不宜在大饭店吃饭，可小饭店又不干净…这可让王大路伤透了脑筋。
　　他突然灵机一动，转头对佳佳说：“佳佳，我们去你爸那，给他来个突然袭击怎么样？”
　　“好啊好啊。”二人意见统一，王大路便改变路线朝着市委大院开去。
　　李达康的会议刚进行到三分之二，桌上的手机就震动起来，他看了一眼来电人是杏枝就挂断了。可谁知到挂断一个不要紧，杏枝的电话却没完没了的持续打了六个！李达康都依次挂断，然后继续开会。
　　李佳佳本来怀着激动的心情进的家门，却发现只有姑姑一个人在家，而且姑姑给父亲打电话他还不接，这让李佳佳失落极了。倒是王大路在一旁一个劲的替李达康说话“佳佳，你爸现在也许还忙着呢，我们再等一会儿他就回来了。”
　　李达康这头刚散会，连忙拿起手机给杏枝回电话，想必应该是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不杏枝不会一连给他打那么多电话的。
　　“怎么了杏枝，出什么事了打那么多电话，我这头刚散会。”
　　“哥，佳佳回来了，你什么时候回来呀？”
　　“佳佳回来了？我马上回去，对了杏枝你多做两个菜。”李达康说完就匆匆挂断了电话，他知道女儿要回来却没想到女儿这么快就回来了，念女心切的他急忙招呼司机送他回家。
　　一进家门，李达康看见女儿佳佳突然有点不知所措，上次离别时她还是个小姑娘吧，一晃长这么大了…
　　李佳佳又何尝不是？看着门口她五年未见的父亲，他瘦了，脸上也有浅浅的皱纹了，他老了。
　　“佳佳…”李达康刚叫了她的名字，就被女儿的一个熊抱缠住，李达康敞开手臂拥她更紧。
　　李佳佳明白了，哪怕父亲平时对她的关爱再少，她们的感情也永远不会因此变质。因为她身上，流着父亲的血。
　　在一旁的王大路看到父女俩拥抱了许久也不肯撒手，他在旁边故意的咳嗽了几声，好提醒自己的存在感。
　　李达康这才反应过来，扭头看了一眼王大路。
　　“呦呵，大路，什么时候来的呀。”说完他领着佳佳朝沙发方向走去。
　　“总之啊，是比你先来的。”大路这句玩笑使三个人都哈哈的笑起来了。
　　“饭好啦，快来吃吧。”杏枝招呼着他们。
　　李达康让佳佳和大路先去就坐，跟王大路说他去楼上取瓶酒，今天要好好和他喝两杯。
　　李达康拿了瓶白的，打开了给他和王大路一人倒了一盅。他举起小酒盅先自饮一杯，喝完了才开口说道：“我今天回来晚了，老规矩，我自罚。”然后又给自己斟满，他举起杯郑重的跟王大路说：“大路啊，谢谢你这么多年对佳佳的照顾，这杯我敬你。”说罢又一饮而尽。
　　第三杯酒，李达康提到了欧阳菁，神色有些细微的变化，变得有些惆怅。
　　“谢谢你一直帮助她，帮助她成长。虽然，虽然还是失足落水了，唉，都怪我…”
　　“达康，你千万不要这么想，你一心为老百姓做事这没什么不好。是欧阳太不成熟了。”
　　李佳佳见父亲主动谈起母亲，神情看上去也蛮正常。于是便向父亲询问了母亲的具体情况，要不然以李达康的脾气，他不提，佳佳还真不敢问。
　　“爸，我妈到底是怎么被抓走的？”
　　时间沉默了一会儿，屋子里寂静的很，能清楚的听到挂在门上的钟表指针走动的声音。
　　李达康喝了口酒，看了一眼王大路，又看了一眼李佳佳尽管那天的事他再不愿提起可是女儿问了，他也不得不说。
　　“你妈和我办完离婚手续，让我送她去机场。在高速路口，被警车拦下了......”
　　李佳佳脑子一片空白，她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不是他们的孩子，父母离婚了她不知道，妈妈被抓走了她也不知道。李达康在她心里刚建立的伟大父亲形象顿时崩塌，她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起身情绪激动的对眼前的李达康吼道：“所以李达康，你是为了和我妈摆脱关系才和她离的婚吧。”
　　说完佳佳的眼泪顺着眼角就留下来了。李达康也是被女儿的话所震惊了，他是在不敢相信他在女儿心里居然是这样的......
　　“佳佳，爸爸没有。”他不想多说什么，此时的他只是感到疲惫，那种心里的疲惫，他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酒，他只想喝醉，喝醉了就什么也不用想了。管它明天上不上班，有没有会议，全他妈见鬼去吧......
　　一旁的王大路抢下李达康的杯子，李达康手里没了杯子就拿起整瓶酒对瓶吹了起来。两人来回的抢夺着，一气之下王大路按住他的手并对他说：“李达康你干什么！”
　　“佳佳对你有误解你就不会耐心的跟她好好说吗？别把你对待下属的倔脾气拿到家里来！家人不是让你用来撒气的！”
　　李达康坐在那半天没说话 ，几杯白酒下肚他的眼圈已经通红，但神志还是清楚的。
　　“佳佳啊，你怎么能这么对你爸说话呢，你爸这么多年不容易啊......”说完王大路的眼圈也开始泛红，他抽了两张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
　　“爸，我想见我妈。”李佳佳没想到，自己最后那一个小小的要求却遭到了父亲无情的拒绝。
　　“你妈还在审查期间，看不了。”
　　“那你就不会托一下关系吗市/委/书/记如果连这点小事都做不还不如不做！”
　　王大路看这对父女又要吵起来刚要起身坐和事佬却被李达康的猛地一拍桌子吓了回去。
　　“□□也不能违法！也不能滥用职权！我李达康不能用人民给我的权利做私事！”李达康站起身，一字一字的对女儿吼道。
　　“你就多余有妻子有女儿。”说完李佳佳起身拿起行李摔门而去。她对这个家已经心灰意冷，不再留恋半分。
　　李达康本已拉住她的手臂，没想到却被女儿生硬的甩开了。他恍惚的瘫坐在那。直到女儿打开房门走了出去李达康才回过神来拍拍王大路。王大路和他认识多年自然知道他什么意思，急忙追了出去。
　　李佳佳走在寒冷的路上不知道该何去何从。她认识到，也许自己根本就不属于这个国家，她决定回到洛杉矶，不再回来……
　　李达康坐在椅子上，两眼空洞般的望着前方，他觉得有点喘不上气于就一把扯开了领带，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些。随后闷了一口酒，起身摇摇晃晃的向沙发走去。纤长的手指刚接触到光滑的皮面，整个人就倒在了沙发里，他很长时间都保持着一个姿势，他没有翻身，没有任何动作，他只是感觉浑浑噩噩的，像在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