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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临阵磨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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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期末考大约还有两个星期,教室里的氛围和以往有些许不一样,变得严肃安静许多,走道上聊天打闹的人减少一半,课下休闲时间,也有许多学生拿来自习。
傍晚的时候,天边挂着成片成片金灿灿的云团,十分壮观。天气越来越炎热,这一排的教室过去,走廊的栏杆都靠着学生,拿着学习资料在默读,背诵。顾律抱着足球,从操场回来,满头大汗,现在打算回教室上自习。
“顾律,顾律...等等我。”老朱拖着壮硕的身躯在后面小跑,手里拿着两根老冰棍。
“你小子走那么快干嘛!赶着去投胎啊!”老朱递给他一根冰棍,嘴上忍不住抱怨。
“回去学习!”顾律故意拉了老长的音。
“拉倒吧,这可不是我认识的你啊!”
“要考试了,知不知道啊你!”
“算了,就你这智商,当然不知道。”
“哎,你是不是欠揍呢!”
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互损,打打闹闹的一路走回教室。
教室前后两个角落各放了一台落地空调,但极耗电费,只有在老师上课的时候才开。平常学生在教室只能开天花板上的小风扇来驱暑,顾律回到教室,坐在座位上拿着轻薄的本子扇了好久,他的座位刚好是风扇吹不到的死角。磨蹭了好久,才慢悠悠地翻抽屉找学习资料。翻了一会儿,抽屉已经凌乱不已。
“靠,我的化学试卷去哪儿了!”顾律有点不耐烦了。
天气炎热促使他火气蔓延,他又把抽屉里所有的资料拿出来一张一张看了一下,还是没有发现化学试卷的踪迹。
“哎,你那还有多余的化学试卷吗就前天发的那个。”顾律戳了戳正在认真做计算题的江乃千,他是化学课代表。
“没了,刚好发够全班,明天我去老师办公室给你看看有没有。”
顾律一阵心烦意乱,本来化学试卷没写,让他有了学习的念头,可此时只剩下烦躁。
江乃千看他一脸丧气,只好开解道“你先写物理练习册吧,明天老师说不定要检查呢”
顾律果真听了江乃千的话,开始写物理练习册。因为物理学得还算扎实,做题做得很顺畅,遇到有难度的题目,通过思考推算而做出来的答案也使他成就感倍增,顿时心情也明朗开阔起来。
晚自习不是学校强制要求上的,是自愿的,随时可离开。回家的末班公交是九点半,顾律九点就收拾东西离开教室了,在公交站等了一会儿,便看到粟愿缓缓走来。
“你来上自习怎么不叫上我一起”顾律问。
“我哪知道你还有学习的爱好。”
“你不知道的事多着呢!”顾律毫不示弱。
回到小区里,路面一片漆黑。一盏路灯隔着另一盏路灯老远,且灯光虚弱暗黄。
顾律不由得靠着粟愿走,好几次不小心踩到粟愿后脚跟。
“你干嘛”粟愿停下脚步,回头看他。
“好黑,我怕黑。”顾律抖了抖身子。
粟愿愣了一下,动了动嘴巴却未说话,待背对着顾律的时候才无声地笑起来。
剩下这些时间里,老师也不再授课了,课本内容基本已经收尾,接下来就是学生的自主复习时间,各科老师都相继发下学校订阅的报纸,试卷。学生做完了,课代表再把答案抄一抄,自己对一下,如还有疑问,课代表记下需要讲解的题目,汇总上来老师再一一解答。每当这时候,课代表免不了要遭一趟罪,答案抄了一黑板又一黑板,脖子都直了,有时同学会抱怨字小,甚至嫌弃字丑,诸如此类让你心力交瘁的事。
江乃千上去抄答案的时候倒是没人有任何异议,因为他写字好看,且气场威严就在那,脸上总是一副不可侵犯的模样。而英语课代表樊园上去的时候,底下男生总是起哄,没毛病也使劲挑毛病,什么英语单词请不要连笔写,字太小我看不到。其实绝大一部分男生是因为樊园长得好看,脾气温和,才故意找她麻烦,借机交流。
然而樊园往往不知道怎么应对此类场面,多次急红了耳朵,将答案一改再改,男生们还是依依不饶。
“有些同学,能不能珍惜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啊!”最后江乃千带着斥责的语气替她讲了句话,底下虽也有不满,但也不敢起哄声了,这才得以解围。
这几天,粟愿和顾律上晚自习也总是结伴了,先不说谁起的头,两人确实也养成了你等我,我等你的习惯了。
而后发展到粟愿觉得自己教室远些,也不再往那跑,直接在顾律他们班找了一个空位坐下来学习。一开始他们班的人见到有个陌生人,未免觉得太奇怪,你问我我问你,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之后老朱这个闲人一一给他们解答了疑问,这才豁然。粟愿倒是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别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他眼皮都不抬一下,仿佛说的不是他。
为了留足教室来设置考场,高中部和初中部的考试时间是错开的。高中部先考完,初中部再进行考试。考场的顺序和座位都是按照成绩高低来分配的,第一考场就三十人,算是整个年级的人杰精英。整个学期下来,有三四次月考,这个考场的人基本没变动,一起考了几场试,大家互相不清楚名字也混个脸熟,性格活泼的,前后之间早已聊起闲话。一个班也就两三个人能进入第一考场,顾律他们班,江乃千和樊园,还有学习委员就是这个考场的。像顾律,便只能去第六第七考场了,考场里的人也是变换较大,大概这个层次的成绩容易大起大落。
初中部也是一样,粟愿在这个学校第一次参加考试的时候,没有成绩做参照,只能被分配到最后一个考场。那个考场的学生不用多说,绝大部分交卷的时候有四分之三是空白的。粟愿考试那次,连监考考试都敷衍了事,拿了一摞试卷放在讲台,便发话“自助餐,自助餐,自己来拿啊!”
试卷发完后,老师便搬了一张椅子坐在教室最后一排,名为切实掌控学生一切不轨行为,实则在后面呼呼大睡。整个考场只有他坐到了后半场,其他考生都提前交卷走人了。老师睡了一觉醒来,发现整个考场只剩下他一人,甚至想上前跟他闲聊。观察了一阵发现,粟愿并没有理他的意愿,便放弃了。
过了一会儿,教室走廊外又响起两个妇女聊天的声音,约摸是学校的校工,在离校之际,将学校里里外外清扫一遍。
粟愿再强定的内心,面对此情此景,多少有些飘忽摇摆,思绪发散。他只得急急忙忙做完,交卷走人,才得以解脱。
待成绩出来后,也算正常发挥,这次自然而然进入了第一考场。
等到粟愿考试那天,顾律已经考完,但学校规定,成绩出来之前还得照样来学校。成绩还要隔一个星期才能出来,在此期间,学生在教室里看电影还是上课,全凭班主任安排。而顾律他们班主任,还算体恤学生内心苦楚,这星期里并没有安排任何课程,几乎拿来放映电影,顾律是走读生,经过班主任允许,也可在家休息,等成绩出来当天再来学校也可。
顾律第一天就在家里睡了个大懒觉,这么一下子放长假,他反而不知道干什么,无聊了一上午,他还是决定下午去学校找江乃千他们一起玩算了。
为了开拓学生思维,丰富课余休闲生活,班主任用班费买了各式各样的棋具放在教室后面,平常也没多少人把玩它们。
这会儿,江乃千倒是和班里一位男生坐在走廊外下象棋,教室里在看电影。顾律先蹑手蹑脚进了教室,坐了一会儿发现挺没意思,便跑到教室后面抱起一盘飞行棋。再找了一人,让江乃千他们散了象棋局,和他们一起玩飞行棋。江乃千对此是毫无兴趣的,但在顾律的一再纠缠下,只好妥协。没想到一玩,竟还勾起了胜负欲。一时之间,走廊外热闹许多。
成绩出来后,顾律反而进步了,在班级里排名前进了七名,这多归功于最后几天认真。叶召笙和顾翰对此也并未多做表扬,毕竟这个成绩,说好也不好。而粟愿,他从来就不是令人担心的对象,他毫无悬念地考了班里第一,并且甩第二名好几十分。顾律对成绩也没多大期许,只要不被抓住小辫子念经就行,这样想,他心里又舒坦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