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4、第九章 心冤 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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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心冤中
严鸾道：“第一，经过这件事，你父皇一定心灰意冷。你既然已经做了太子，皇位迟早是你的。你别太心急，慢慢哄着你父皇禅位给你也就是了，别硬来，别再伤你父皇的心。”
赵炅点头道“好”。
严鸾道：“第二，你三个哥哥本来就无意和你争太子之位，也构不成对你的威胁。你若还不放心，就将他们远远的分封出去。唐太宗纵使开创了贞观盛世也洗不去玄武门之变的恶名，你别步他的后尘。”
赵炅又点头道“好”。
严鸾道：“第三，我那些所谓‘同党’，你心里明白他们都是无辜的。你要任用新人，嫌他们碍事，便将他们流放发配吧，别伤他们性命。”
赵炅再点头说“好”。
严鸾道：“还有件小事，就是我身后，我希望由你来料理。你不必给我修陵墓，更不必立碑。就找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将我火化后的骨灰扬洒到那里就好。”
赵炅惊诧道：“为何？”挫骨扬灰是最恶毒的诅咒，没人会希望自己落得那样的下场。（这是古人的观点哈。）
严鸾道：“陵寝和墓碑都是供后人祭奠的，我不需要了。”
赵炅叫了声“先生”，眼里已经含了泪。
严鸾用衣袖轻轻擦了擦赵炅的眼角，道：“炅儿，你不必对我有任何歉疚。是我一直反对你当太子，是我一直针对你，你只是拿回你该得的，并没有对不起我。我已年过半百，早死几天晚死几天也没什么分别。我一生做错过很多事，落到今天这步田地也算罪有应得。况且死后还有你给我送终，上天已经算厚待我了。炅儿，你如果答应先生，以后做一个仁君，我便再无一点遗憾。”
赵炅的眼泪已经掉下来，哽咽道：“我答应先生。”
严鸾点头，微笑道：“好孩子”。拍了拍赵炅肩膀，转身走了出去。
赵炽坐在隔壁，将严鸾和赵炽的话听得清清楚楚。待严鸾走后，忙走进去，抱住蹲在地上打着颤的赵炅。
赵炅将头埋在赵炽胸口，道：“三哥，我好怕，我好怕……”
赵炽轻抚着赵炅的背，道：“没事的，炅儿，没事的……”
赵炅道：“三哥，我好怕先生再也不理我了。我宁愿他每日骂我、罚我、打我手心，只要他还肯理我就好。”
赵炽搂紧了赵炅，道：“有三哥在呢，炅儿，三哥陪你去求先生。他一天不理我们，我们就求一天。两天不理，我们就求两天。先生一年不理，我们就求一年。天长日久，先生总会心软的。”
赵炅道：“三哥，我后悔了，我真的后悔了。其实我根本不想当太子，我只是心中不忿，我嫉妒先生疼你。”
赵炽道：“都是三哥不好，三哥不该出这主意。炅儿，其实先生心里最疼的是你。你想想，先生为什么会写这份招供书？是因为他不想在父皇面前说出是你诬陷他。先生疼你，所以喝出自己的性命来保全你。”
赵炅听了赵炽的话，一下楞在哪里。过了半晌，方道：“三哥，我真希望待在诏狱的是我，我宁愿死在先生手里，也比现在这样好过。”
赵楹对着严鸾的招供书，沉默了好久。直到傍晚，严霜才小心翼翼地道：“皇上，传晚膳吗？”
赵楹起身，道：“去诏狱。”
赵楹带着严霜站到严鸾牢房外的时候，小容子正伺候严鸾吃晚饭。严鸾看到赵楹，便放下碗筷站起身。狱卒打开牢门，严霜示意小容子出来，带着他退下了。
赵楹走进牢房，看里面还算清爽。再看严鸾的饭菜，虽然是青菜豆腐，倒也还新鲜干净。
赵楹从袖口里拿出招供书，对严鸾道：“这是你写的？”
严鸾接过来看了看，又还给赵楹，道：“是。”
赵楹道：“为什么？”
严鸾道：“你做皇帝这些年，政权、兵权都在我手里，所以才会有那么多朝臣归附我。如果炅儿做了太子，他年轻气盛，又有自己的班底，一定会嫌我挡他的路。我尝过失去权力的滋味，不想再重蹈以前的覆辙。”
赵楹心里想，严鸾的这番言辞倒是颇能自圆其说。便道：“现在弄成这样，你让我怎么办？”
严鸾道：“国有国法，就按大燕律给我定罪好了。你别为难，我不怪你。”
赵楹道：“你这些年和我在一起，就因为我能给你权力么？”
严鸾道：“当然不是，世桓。我们相伴三十几年，你待我的心意我都明白，我和你在一起也很开心。这次的事，是我对不起你。以后……我不能陪你了，你自己保重。”
赵楹道：“你还有别的话和我说么？”
严鸾想了想道：“你很快就会立炅儿为太子了是么？”
赵楹道：“是，我最近觉得很累。炅儿当了太子后，我会让他监国，我去武昌住一段时间。”
严鸾道：“也好。不过你自己去武昌难免寂寞，不如带皇后和德妃两位娘娘一同去吧。”
赵楹心道：“你就这么急于给我找伴儿？”不想和严鸾再说下去，便道：“我走了。”
严鸾看着赵楹走出去，赶紧走到牢门边，一直看着赵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的转弯处。严鸾回身，看见地上有一块玉佩，是赵楹掉落的。严鸾将那玉佩捡起来，拂去灰尘，慢慢地贴在自己心口。
赵楹回宫的路上，回想着严鸾的话。忽然明白，严鸾是怕赵楹到武昌后赵炅在京中自立，所以让他带上皇后和德妃，这样赵炽和赵炅就会有所顾忌。
这时严霜对赵楹道：“皇上，奴才也想去看看先生。”
赵楹点头道：“去吧。”
严鸾看到严霜来看他，忙伸手拉过严霜，笑道：“小霜，你也来看我了。”
严霜叫了声“先生”，便只握着严鸾的手，不知该说什么。
严鸾道：“小霜，我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身在高位，说话、办事都要谨慎些。你一项疼爱炅儿，炅儿也亲近你，千万别为了我的事影响你和炅儿之间的感情。”
作者有话说
第114章 第九章 心冤 中
